C++ 多继承和虚继承的内存布局

警告. 本文有点技术难度，需要读者了解C++和一些汇编语言知识。 在本文中，我们解释由gcc编译器实现多继承和虚继承的对象的布局。虽然在理想的C++程序中不需要知道这些编译器内部细节，但不幸的是多重继承（特别是虚拟继承）的实现方式有各种各样的不太明确的结论（尤其是，关于向下转型指针，使用指向指针的指针，还有虚拟基类的构造方法的调用命令）。 如果你了解多重继承是如何实现的，你就能预见到这些结论并运用到你的代码中。而且，如果你关心性能，理解虚拟继承的开销也是非常有用的。最后，这很有趣。 :-)

多重继承 首先我们考虑一个（非虚拟）多重继承的相对简单的例子。看看下面的C++类层次结构。 1 class Top 2 { public: int a; 3 }; class Left : public Top 4 { public: int b; 5 }; class Right : public Top 6 { public: int c; 7 }; class Bottom : public Left, public Right 8 { public: int d; 9 }; 使用UML图，我们可以把这个层次结构表示为： 注意Top被继承了两次（在Eiffel语言中这被称作重复继承）。这意味着类型Bottom的一个实例bottom将有两个叫做a的元素（分别为bottom.Left::a和bottom.Right::a）。

Left、Right和Bottom在内存中是如何布局的？让我们先看一个简单的例子。Left和Right拥有如下的结构： Left Top::a Left::b    Right     Top::a     Right::c 请注意第一个属性是从Top继承下来的。这意味着在下面两条语句后 1 Left* left = <b>new</b> Left(); 2 Top* top = left; left和top指向了同一地址，我们可以把Left Object当成Top Object来使用(很明显，Right与此也类似)。那Buttom呢？GCC的建议如下： Bottom         Left::Top::a Left::b Right::Top::a Right::c Bottom::d 如果我们提升Bottom指针，会发生什么事呢？ 1 Bottom* bottom = <b>new</b> Bottom(); 2 Left* left = bottom; 这段代码工作正常。我们可以把一个Bottom的对象当作一个Left对象来使用，因为两个类的内存部局是一样的。那么，如果将其提升为Right呢？会发生什么事？ 1 Right* right = bottom; 为了执行这条语句，我们需要判断指针的值以便让它指向Bottom中对应的段。 Bottom Left::Top::a Left::b right  Right::Top::a Right::c Bottom::d 经过这一步，我们可以像操作正常Right对象一样使用right指针访问bottom。虽然，bottom与right现在指向两个不同的内存地址。出于完整性的缘故，思考一下执行下面这条语句时会出现什么状况。 1 Top* top = bottom; 是的，什么也没有。这条语句是有歧义的：编译器将会报错。 1 error: `Top' is an ambiguous base of `Bottom' 两种方式可以避免这样的歧义 1 Top* topL = (Left*) bottom; 2 Top* topR = (Right*) bottom; 执行这两条语句后，topL和left会指向同样的地址，topR和right也会指向同样的地址。

虚拟继承 为了避免重复继承Top，我们必须虚拟继承Top： 1 class Top 2 { public: int a; 3 }; class Left : virtual public Top 4 { public: int b; 5 }; class Right : virtual public Top 6 { public: int c; 7 }; class Bottom : public Left, public Right 8 { public: int d; 9 }; 这就得到了如下的层次结构（也许是你一开始就想得到的） 虽然从程序员的角度看，这也许更加的明显和简便，但从编译器的角度看，这就变得非常的复杂。重新考虑下Bottom的布局，其中的一个（也许没有）可能是： Bottom Left::Top::a Left::b Right::c Bottom::d

这个布局的优点是，布局的第一部分与Left的布局重叠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很容易的通过一个Left指针访问 Bottom类。可是我们怎么处理 1 Right* right = bottom; 我们将哪个地址赋给right呢? 经过这个赋值，如果right是指向一个普通的Right对象，我们应该就能使用 right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Right本身的内存布局是完全不同的，这样我们就无法像访问一个"真正的"Right对象一样，来访问升级的Bottom对象。而且，也没有其它（简单的）可以正常运作的Bottom布局。 解决办法是复杂的。我们先给出解决方案，之后再来解释它。 你应该注意到了这个图中的两个地方。第一，字段的顺序是完全不同的（事实上，差不多是相反的）。第二，有几个vptr指针。这些属性是由编译器根据需要自动插入的（使用虚拟继承，或者使用虚拟函数的时候）。编译器也在构造器中插入了代码，来初始化这些指针。

vptr (virtual pointers)指向一个 “虚拟表”。类的每个虚拟基类都有一个vptr指针。要想知道这个虚拟表 (vtable)是怎样运用的，看看下面的C++ 代码。 1 Bottom* bottom = <b>new</b> Bottom(); 2 Left* left = bottom; <b>int</b> p = left->a; 第二个赋值使left指向了bottom的所在地址（即，它指向了Bottom对象的“顶部”）。我们想想最后一条赋值语句的编译情况（稍微简化了）： 1 movl left, %eax # %eax = left 2 movl (%eax), %eax # %eax = left.vptr.Left 3 movl (%eax), %eax # %eax = virtualbase offset 4 addl left, %eax # %eax = left + virtualbase offset 5 movl (%eax), %eax # %eax = left.a 6 movl %eax, p # p = left.a 用语言来描述的话，就是我们用left指向虚拟表，并且由它获得了“虚拟基类偏移”(vbase)。这个偏移之后就加到了left，然后left就用来指向Bottom对象的Top部分。从这张图你可以看到Left的虚拟基类偏移是20；如果假设Bottom中的所有字段都是4个字节，那么给left加上20字节将会确实指向a字段。

经过这个设置，我们就可以同样的方法访问Right部分。按这样 1 Bottom* bottom = <b>new</b> Bottom(); 2 Right* right = bottom; <b>int</b> p = right->a; 之后right将指向Bottom对象的合适的部位： Bottom vptr.Left Left::b right  vptr.Right Right::c Bottom::d Top::a 对top的赋值现在可以编译成像前面Left同样的方式。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的vptr是指向了虚拟表的不同部位：取得的虚拟表偏移是12，这完全正确（确定！）。我们可以将其图示概括： 当然，这个例子的目的就是要像访问真正Right对象一样访问升级的Bottom对象。因此，我们必须也要给Right（和Left）布局引入vptrs： 现在我们就可以通过一个Right指针，一点也不费事的访问Bottom对象了。不过，这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我们要引入虚拟表，类需要扩展一个或更多个虚拟指针，对一个对象的一个简单属性的查询现在需要两次间接的通过虚拟表（即使编译器某种程度上可以减小这个代价）。

向下转换 如我们所见，将一个派生类的指针转换为一个父类的指针(或者说，向上转换)可能涉及到给指针增添一个偏移。有人可能会想了，这样向下转换（反方向的）就可以简单的通过减去同样的偏移来实现。确实，对非虚拟继承来说是这样的。可是，虚拟继承（毫不奇怪的！）带来了另一种复杂性。 假设我们像下面这个类这样扩展继承层次。 1 class AnotherBottom : public Left, public Right 2 { public: int e; int f; 3 }; 继承层次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现在考虑一下下面的代码。 1 Bottom* bottom1 = new Bottom(); 2 AnotherBottom* bottom2 = new AnotherBottom(); 3 Top* top1 = bottom1; 4 Top* top2 = bottom2; 5 Left* left = static_cast<Left*>(top1); 下图显示了Bottom和AnotherBottom的布局，而且在最后一个赋值后面显示了指向top的指针。 Bottom vptr.Left Left::b vptr.Right Right::c Bottom::d top1  Top::a AnotherBottom vptr.Left Left::b vptr.Right Right::c AnotherBottom::e AnotherBottom::f top2  Top::a

现在考虑一下怎么去实现从top1到left的静态转换，同时要想到，我们并不知道top1是否指向一个Bottom类型的对象，或者是指向一个AnotherBottom类型的对象。所以这办不到！这个重要的偏移依赖于top1运行时的类型（Bottom则20，AnotherBottom则24）。编译器将报错： 1 error: cannot convert from base `Top' to derived type `Left' 2 via virtual base `Top' 因为我们需要运行时的信息，所以应该用一个动态转换来替代实现： 1 Left* left = <b>dynamic_cast<</b>Left*<b>></b>(top1); 可是，编译器仍然不满意： 1 error: cannot dynamic_cast`top' (of type `class Top*') to type 2 `class Left*' (source type is not polymorphic) （注：polymorphic多态的） 问题在于，动态转换（转换中使用到typeid）需要top1所指向对象的运行时类型信息。但是，如果你看看这张图，你就会发现，在top1指向的位置，我们仅仅只有一个integer (a)而已。编译器没有包含指向Top的虚拟指针，因为它不认为这是必需的。为了强制编译器包含进这个vptr指针，我们可以给Top增加一个虚拟的析构器： 1 <b>class</b> Top 2 { <b>public</b>: <span><b>virtual</b> ~Top() {}</span> <b>int</b> a; 3 }; 这个修改需要指向Top的vptr指针。Bottom的新布局是 (当然类似的其它类也有一个新的指向Top的vptr指针)。现在编译器为动态转换插进了一个库调用： 1 left = __dynamic_cast(top1, typeinfo_for_Top, typeinfo_for_Left, -1); 这个函数__dynamic_cast定义在stdc++库中(相应的头文件是cxxabi.h)；参数为Top的类型信息，Left和Bottom(通过vptr.Top)，这个转换可以执行。 (参数 -1 标示出Left和Top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未知)。更多详细资料，请参考tinfo.cc 的具体实现 。

总结语 最后，我们来看看一些没了结的部分。 指针的指针 这里出现了一点令人迷惑的问题，但是如果你仔细思考下一的话它其实很简单。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假设使用上一节用到的类层次结构(向下类型转换).在前面的小节我们已经看到了它的结果： 1 Bottom* b = <b>new</b> Bottom(); 2 Right* r = b; (在将b的值赋给r之前，需要将它调整8个字节，从而让它指向Bottom对象的Right部分).因此，我们可以合法地将一个Bottom* 赋值给一个Right*的指针。但是Bottom**和Right**又会怎样呢？  1 Bottom** bb = &b; 2 Right** rr = bb; 编译器会接受这样的形式吗？我们快速测试一下，编译器会报错： 1 error: invalid conversion from `Bottom**' to `Right**' 为什么呢？假设编译器可以接受从bb到rr的赋值。我们可以只管的看到结果如下：  1 <img alt="double pointers" src="http://static.oschina.net/uploads/img/201309/25161720_1KNi.png"> 因此，bb和rr都指向b，并且b和r指向Bottom对象的正确的章节。现在考虑当我们赋值给*rr时会发生什么(注意*rr的类型时Right*,因此这个赋值是有效的): 1 *rr = b;

这样的赋值和上面的赋值给r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因此，编译器会用同样的方式实现它！特别地，它会在赋值给*rr之前将b的值调整8个字节。办事*rr指向的是b！我们再一次图示化这个结果： 只要我们通过*rr来访问Bottom对象这都是正确的，但是只要我们通过b自身来访问它，所有的内存引用都会有8个字节的偏移---明显这是个不理想的情况。 因此，总的来说，及时*a 和*b通过一些子类型相关，**aa和**bb却是不相关的。

虚拟基类的构造函数 编译器必须确保对象的所有虚指针都被正确的初始化。特别是，编译器确保了类的所有虚基类都被调用，并且只被调用一次。如果你不显示地调用虚拟超类(不管他们在继承层次结构中的距离有多远)，编译器都会自动地插入调用他们缺省构造函数。 这样也会引来一些不可以预期的错误。以上面给出的类层次结构作为示例，并添加上构造函数的部分： 01 <b>class</b> Top 02 { <b>public</b>: 03 Top() { a = -1; } 04 Top(<b>int</b> _a) { a = _a; } <b>int</b> a; 05 }; <b>class</b> Left : <b>public</b> Top 06 { <b>public</b>: 07 Left() { b = -2; } 08 Left(<b>int</b> _a, <b>int</b> _b) : Top(_a) { b = _b; } <b>int</b> b; 09 }; <b>class</b> Right : <b>public</b> Top 10 { <b>public</b>: 11 Right() { c = -3; } 12 Right(<b>int</b> _a, <b>int</b> _c) : Top(_a) { c = _c; } <b>int</b> c; 13 }; <b>class</b> Bottom : <b>public</b> Left, <b>public</b> Right 14 { <b>public</b>: 15 Bottom() { d = -4; } 16 Bottom(<b>int</b> _a, <b>int</b> _b, <b>int</b> _c, <b>int</b> _d) : Left(_a, _b), Right(_a, _c) 17 { 18 d = _d; 19 } <b>int</b> d; 20 }; (首先考虑非虚拟的情况。)你会期望下面的代码段输出什么： 1 Bottom bottom(1,2,3,4); 2 printf("%d %d %d %d %d\n", bottom.Left::a, bottom.Right::a, 3 bottom.b, bottom.c, bottom.d); 你可能会希望得到下面的结果，并且也得到了下面的结果： 1 1 1 2 3 4 然而，现在考虑虚拟的情况(我们虚拟继承自Top类)。如果我们仅仅做那样一个改变，并再一次运行程序，我们会得到： 1 -1 -1 2 3 4 为什么呢？通过跟踪构造函数的执行，会发现： 1 Top::Top() 2 Left::Left(1,2) 3 Right::Right(1,3) 4 Bottom::Bottom(1,2,3,4) 就像上面解释的一样，编译器在Bottom类执行其他构造函数之前中插入调用了缺省构造函数。 然后，当Left去调用它自身的超类的构造函数时(Top),我们会发现Top已经被初始化了因此构造函数不会被调用。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应该显示的调用虚基类的构造函数： 1 Bottom(int _a, int _b, int _c, int_d): Top(_a), Left(_a,_b), Right(_a,_c) 2 { 3 d = _d; 4 }

指针等价 再假设同样的（虚拟）类继承等级，你希望这样就打印“相等”吗？ 1 Bottom* b = newBottom(); 2 Right* r = b; if(r == b) 3 printf("Equal!\n"); 记住这两个地址并不实际相等（r偏移了8个字节）。但是这应该对用户完全透明；因此，实际上编译器在r与b比较之前，就给r减去了8个字节；这样，这两个地址就被认为是相等的了。

转换为void类型的指针 最后，我们来思考一下当将一个对象转换为void类型的指针时会发生什么事情。编译器必须保证一个指针转换为void类型的指针时指向对象的顶部。使用虚函数表这很容易实现。你可能已经想到了指向top域的偏移量是什么。它是虚函数指针到对象顶部的偏移量。因此，转化为void类型的指针操作可以使用查询虚函数表的方式来实现。然而一定要确保使用动态类型转换，如下： dynamic_cast<void*>(b); 参考文献 [1] CodeSourcery, 特别是C++ ABI Summary, Itanium C++ ABI(不考虑名字，这些文档是在平台无关的上下文中引用的；特别低，structure of the vtables给出了虚函数表的详细信息)。 libstdc++实现的动态类型转化，和同RTTI和命名调整定义在 tinfo.cc中。 [2]libstdc++ 网站，特别是 C++ Standard Library API这一章节。 [3]Jan Gray 写的C++: Under the Hood  [4]Bruce Eckel的Thinking in C++(第二卷) 第9章"多重继承"。 作者允许下载这本书downl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