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欲斗无可斗

  有句话说“存在即合理”。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和地球相比,人类的存在时间,那么短暂,又有什么资格来论证这句话的合理性呢?

  今日有幸与二友同游圣亚,见识了些许,稍有感慨,特此记录。

  白鲸,企鹅,北极狐,北极狼,北极熊……这些极地的主人,居住在人工的玻璃缸中。缸中按照人类的喜好,修建了书架,平台之类的装饰物。熊和狼,一圈一圈的踱步,在狭小的缸中,一圈又一圈,不知停歇,仿佛感觉不到劳累的踱步。不是闲适的漫步,而是焦躁的,不安的踱步,一圈,一圈又一圈。狐,蜷成一团,睡在缸中,或许并没有安睡,只是缩在其中,不知是否触到了故乡的漫天飞雪,瑟瑟狂风?企鹅则在稍大的区域里,有岸有水,似乎是不错的安家之地。白鲸,被永无空隙的人墙包围,他可能会像研究所说的喜爱人类么?

  海洋馆,动物园之类的存在,究竟是否合理?这难道不是人类利用自己的武力所修建的纪念碑么?我们从哪里拿来的权利,强制其他生物,放弃原有的生存方式,抹杀天性,成为我们的展品。他们的过去在何处,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想要的么?

  我非鱼,不知鱼之乐。可如果没有人类,他们根本就没有改变生存方式的机会,他们可以生于天,死于地,而不是靠着表演功夫,大声吼叫来获得生存的权利。试想,一个人被关在一面是通透的玻璃的房间内。房间狭小,修筑了根本用不上的器具。玻璃的另一边,一群与你长相完全不同的生物,叫着你听不懂的声音,拍打着玻璃来逗弄你,激怒你,用奇怪的光刺向你的眼睛。而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这可怕的情况,换成动物来当主角,又当如何呢?

  这类展馆就好像是活体标本博物馆一样让人心凉。看着这些动物,总有种不知何处来的兔死狐悲之感。

  是,如果没有这些地方,可能我,还有大多数人,终此一生,无缘得见极地之主,森林之王。这又如何?这是囚禁他们的理由么?在这些地方,我看不见爱护,看不见尊重,看不见感同身受,看不见丁点自由。这是许许多多人所缺失的东西,不论对象。

  让我羞愧的是,在面对这些哺乳动物的时候,我的内心的悲凉的,是难堪的,是想要逃离的。但来到了诸多如各种鱼类的海洋生物之前,之前的情绪却全然不见。这种区别,让我更加难受,却无能为力。

  在此之前,这类地方,我去过很多次。可能是年纪的缘故,像今天的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让我措不及防,满心酸楚,无处可排,只能由着它一点点的压实,变小,藏在心中的某个角落,隔个三五月,一二年,挥发出来。到时候,恐怕徒增感慨,只有感慨,只剩感慨,不见感慨。

  惟愿余生,不入此地。



另记,今日与二位好友同游,尽管有了以上感慨,但也是玩的尽兴,顺心。别时容易见时难,今宵有酒今朝醉。只盼年年有今日,岁岁似今朝。

可惜,人生若是如愿,便也不是人生了。这,恐怕是不得不认清的失意之处了。

                                                                                       2016年6月9日23:24

                                                                                                        于四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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