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无法穿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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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大利

01

Ale是我一个意大利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出去逛街,晚上一起去跳舞。每次她都穿得特别好看,大多是艳色却雅致的裙子,偶尔也会穿恰到好处的紧身衣,露着她的大长腿。很性感,但从不低俗。每每她都踩着10厘米以上的高跟鞋出门。

在大马路上,路边的男人向她吹口哨,Ale总是昂着高高地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背着她精致的包,甩一甩金发。晚上到了很晚的时候,跳够了舞,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我可骚,你不可扰。”这话我信,因为我经历过,我也见证过

可惜的是,现在的中国女人,一旦打扮得出跳一些,就会被人诟病。妆稍稍浓一些,男人女人们恨不得拖家带口连忙冲到上帝视角来批判这个女人。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次我穿着一身花裙子去上课,红白格的裙子显得尤其扎眼。那时候就听见过一个不太熟的同学A在背后议论过我的衣着和装扮," 穿着那样一身来学校,是不是太夸张了 ? "她说。那个时候,我曾一度再也不敢穿上任何高调的衣服出现在公共场合。再到大一些的时候,隔壁邻居的阿姨打扮得稍稍漂亮一些,楼下的几个嚼舌头根的阿姨们就开始胡乱揣测。

似乎人们就不能接受,穿上漂亮的衣服的女人不是动机不纯,有时候纯粹只是为了己悦而已。

02

我一个朋友曾对我说过, 她对衣服,包包鞋子还有化妆护肤品产生的执念,甚至高过于找对象,高过于找工作,高过于所谓的“正事”。心情不好,买;心情好,买;心情一般,买。我可以说,女人对时尚行业的上瘾程度,是支撑中国某宝的原动力之一。那既然那么爱买,为什么就不能穿?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人们不是自助在选择自己想穿的衣服,而是看到街上流行什么款式,就穿了起来。大多是明星效应,或者是国外大牌的“借鉴”。时尚是什么,时尚就是听一帮权威人士或者著名人士说的话,人没有选择衣服,而是衣服选择了人。

因此,我一开始,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奋不顾身地投入了时尚行业。国内营造的时尚行业感,都是和bitch和心机画等号的。脑补的画面基本都是《穿Prada的女魔头》,妄想自己是楚楚可怜的女一号。我也曾天真的以为,如果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全身贴满名牌,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理所应当地站在一个物质兼道德的双重高地,作为一个权威的存在,把他们这些土包子一个个批斗一遍。


03

而来到意大利之后,包括我后来在意大利奢侈品公司工作过以后,我才慢慢了解到,真正的时尚,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最初的感触是源自一次街头的瞬间。那是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老爷爷穿得很精神,米色偏黄的西方外套显得大胆而年轻,而老太太更是气色娇美,一件艳粉色的连衣裙,配上一个复古的手拿包。两个人穿得姹紫嫣红但又不失风度地走过去。身上毫无一件名牌,但印象深刻尤其见到电影明星一样激动。

周围的人也没有向他们投去任何异样的目光,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时尚不是与普通人隔离的东西,它也不一定是昂贵的。固定的款式是会过时,而追求时尚的朝气是鲜活的。

那样的老夫妻不是特例,后来时常会看见穿着俏丽的中老年人行走在米兰的街头。准确的说,这样的时尚气息不仅仅是在老年人群上,而是覆盖了整个年龄段。不管男女老少,都时常可以看见靓丽的他们在街边走过。在米兰,花哨的设计并不一定烧钱。大多数的服装店里,凡是有贴着made in Italy的,哪怕是看似再普通的一件衣服,从它的领口,腰线到下摆,你都可以看出它的设计感。这和它的售价并没有直接关系。哪怕你去H&M, ZARA,穿出来的每一件也都能看出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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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街头

04

华伦天奴的创始人Valentino曾在自己的自传式纪录片里面被记者问到,“你是如何成功的,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他答,“我知道她们想要什么,那就是美丽。我知道怎么让女人变得美丽。”追求美,本来就是人的本性。

时尚不是一个恃才放旷的混蛋,不是逼格高到够不着才叫过关。时尚是一种生活态度,是一种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是对美的追求。穿衣打扮并没有什么可耻的,与众不同也未尝不可。21世纪下的人们没有必要活得跟大部队一样整齐,追求自己对美的定义,要敢于追求自己的个性解放。

很久没有见到过我的同学A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到今天的我写的话,我想对她说,

不好意思,我真的,无法穿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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