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人邂逅
“喂!听说了吗?聂炜拒绝了跳级直升大学部的通知耶!”“圣合”学园校长的小孙女慈采文,外号BGW(即八卦王),正神秘兮兮地对同伴们炫耀着自己刚获悉的“大消息”。
“真的吗?”
“好可惜喔!”
“是啊!那么优秀的人。”
三道惋惜的声音很配合地给予BGW应有的满足感。
慈采文一脸得意地睨着同伴们惋惜的表情,又懒懒地丢出一枚炸弹,将三个女孩炸得魂飞魄也散到了九重天!“邵文涛那个才子也拒绝了升级。据可靠消息,这与聂炜有关。”
“什么?!那个音乐天才也——”安豆豆一手拍向额头,神情悲伤到了极点。
“哦!天呀!地呀!为什么?!”另一个呼天喊地的蔡晓晓险些晕倒,幸而“不小心”挂在了旁边安豆豆的身上。
“他们好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连前途也共进退……‘双骄奇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崔佩佩疑惑的询问却令那张骄傲的小脸瞬间变了表情。
怔了怔,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摆了摆手,丢出一句众所周知的答案。
“世交子女中称之为同性好友的关系。走啦!开学典礼要开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向高中部的礼堂,不理同伴们的叫嚷。
“喂!等等我们——”三个女孩齐声喊。
哼!想考她,再修个几年吧!慈采文在心中咕哝着,却衰运地被一个不明物体撞倒在地!可恶!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智障乱丢东西?慈采文痛得龇牙咧嘴,试图睁开失焦的眼睛寻找凶手的所在。
方恬歆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巨大的冲撞使她的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都要怪她的父亲!
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偏要移民!哪里不好,偏选择移来台湾这个拥挤的蕞尔小岛。
这还不打紧,随便一所公立学校就好了嘛,她这个人也随遇而安,可父亲又偏让她念这所“圣合”!为了让她答应念,还把这所学校夸赞得天花乱坠,轰得她脑袋昏昏沉沉,只得选择丢盔弃甲,投降了。但是她居然不知道这所学园离市区这么远,而且学园内像个迷宫,一个高中部的礼堂,她就足足找了有半个钟头!当她终于确认了方位,开学典礼却要开始了!于是她一鼓作气向前冲,没有想到却撞倒了一个大活人!唉!看对方努力寻找凶手的样子就知道她铁定赶不上开学典礼了。
安豆豆等人一见BGW被撞倒在地就连忙跑过来询问伤情。可是心情郁卒的BGW哪里是安慰几句便气消的人呀!当她看见三尺远的地面上同样坐着一个大活人时,顿时气得头顶生烟!她慈采文在“圣合”谁不礼遇三分,没想到今天遇煞星!
“喂!你智障啊!弯路不走偏走直路,一根肠子通到底呀!白痴!”
“就是!你这个人眼睛瞎了不成,不看路呀!”安豆豆附和。
“可不是!这么宽的路,偏偏来撞我们采文,你跟我们有仇哇!”蔡晓晓指着方恬歆叫嚣。
只有崔佩佩一脸同情地看着方恬歆未作言语。
方恬歆静静地看着她们,手还是用力地揉着额头,内心对台湾的评价更低了。这里拥挤,环境差,空气质量差,这里的人还这么不讲道理,怎么也没法与美国相提并论!现在她更加怀念她的故乡了。
“喂!你是哑巴呀!‘圣合’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慈采文气绿了小脸,只因凶手一直在沉默。
“对不起。”方恬歆向她道歉。错在自己,她的教养提醒着自己要敢做敢当。
崔佩佩听到方恬歆开口道歉而松了口气,适时提醒BGW。“采文,开学典礼开始了!”
“可恶!”慈采文气恼地咒骂着。她谁也不怕,就怕祖父的脾气。祖父惜“面子”如金,若是有人在他面前参她一本,那她的屁股就要遭央了!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碰到我,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方恬歆仍是静静地坐在地上揉着额头,明媚的瞳眸注视着BGW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这个地方虽然讨厌,但是她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幸运?是么,下次不知她还会不会这么说……
兀自冥想的方恬歆理所当然错过了开学典礼。
[分段/]
“圣合”学园是从小学到大学一体的贵族名流学府,能进入此学园的学生皆是政商家庭的子女。
居于“圣合”学园东侧的高中部——
“好,这堂课就到这里。下课!”数学老师的话音方落,下课铃声随即响起。教数学的谷静琪是个标准的守时人,而且时间掐得分秒不差。因此,不管她教的课是多么死板乏味,人是多么古板无趣,同学们都非常喜欢上她的课,而且从不造次。
扶了下金框眼镜,谷静琪朝坐在窗边的班长,道:“聂同学,麻烦你随我取一下这学期的班值表。”
整理桌面的聂炜抬眼瞟了一下谷静琪,而后沉默地走向她。
聂炜虽未应声,但他的行动却表达了对师长的尊重。向来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事、物,他是不屑礼遇的。谷静琪没有不悦,毕竟这所学园接收的学生非富即贵,仗势欺人的事早已屡见不鲜,而聂炜只是冷漠了些、不喜与人交际,实则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谷静琪享受着因聂炜才会有的注目礼,真不知道是该为作教师的自己高兴还是悲哀。有点可笑!不过她倒是承认学园内倍出俊男美女,而身旁这个身材颀长的冷漠男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无论从哪个方面去衡量打分,聂炜无疑是个中翘楚。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日后必然是站在巅峰俯视的领导者。这个学生是值得骄傲的!一朵美丽的笑花悄然爬上唇角,连她自己都尚未发觉。
“谷老师?”聂炜无意打断班导的思绪,只因目的地已到,他担心谷静琪会继续行走沉思。
“什么事?啊,到了!随我进来。”谷静琪怔愣了一下,才恍悟过来,颊边有抹羞赧的尴尬。
入内,聂炜向几位导师颔首,取过班值表即离去。待稍微平复心绪的谷静琪这才忆起,她忘了同聂炜谈升学的事!
[分段/]
从办公室出来已是午休时段,聂炜将班值表送回教室便向餐厅的方向走去。餐厅位于高中部的西侧,而教学楼在南侧,教学楼与餐厅相连的路径是一条长长的林荫道。高大的林木栽种于道路两旁,浓密的枝叶正巧遮掩住九月炙热的阳光,走在绿荫下竟有一种清凉消暑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每每路经此处,他总是放缓脚步沉思一些事情。
前方有个女孩站在树下喃喃说着什么,黑亮的长发垂至腰际,雪白的连衣裙标示着她的身份——高一新生。虽然是背身,但仍可判定一个人的气质,他的脑中浮现一词——沉静。
[诗词]
“……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
[/诗词]
原来她在吟诗啊!经过女孩的身边,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
他对文学并不热衷,文学对聂氏企业的成长并不具备任何助益。不过……她的声音真是好听,柔柔的。
他没有回头去看女孩的面容,心中果断地认定她的美丽,所以他毋须去看。美丽的女孩只代表欺骗和谎言,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印象了。母亲啊,那个美丽的身影已经模糊,可是承诺却依然清晰地在耳边回旋,但是她没有回来,他们没有信守承诺!
祖父对父母的死并没有多大的悲恸,这令他不能谅解!是的,他的父母早在八年前便已双双葬身海难。他虽然痛恨他们的背弃,但他更加责怪自己没有阻止他们去度假,没有阻止他们登上那艘前往哥伦比亚的死亡游轮,否则悲剧不会发生!
他一直在责怪自己的疏忽,整整八年。
他没有去过父母的墓地,因为那里没有他们的尸体,所以他去悼念的地方是海边。其实没有尸体是好的,私心里他希望父母还活着。
林荫道的尽头,餐厅近在眼前。
进入餐厅,三三两两的学生有说有笑,瞥见他却都噤声了。女孩们一脸羞红地低下头,男孩们则是畏惧的表情,这些他习以为常了。众人的注目礼他从很小就已免疫,无论是倾羡、奉迎、惧怕,甚或是怜悯,他都能从容自若地去面对。心被封闭了,还有什么可以伤他呢?
从服务区点了一些食物就坐,聂炜安静地用餐。周围寂静无声。
片刻,门口一阵骚动,他寻声望去,是绿荫下的女孩,他可以判定无误。一个人的气质所展现出来的魅力,有时也会致命地吸引众人的目光呵。聂炜嗤笑在心。
“有人吗?”
诧异于她要与他同桌用餐,聂炜挑了挑眉。“没人。”
“那就是可以坐喽!”女孩愉快地就坐用餐,丝毫不受他冷漠的态度影响。
周围又陷入死寂。
他可以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这一桌,心中虽诧异这女孩的镇定,但他仍低头用餐,没再理会。
当他准备离开时,女孩的声音阻止了他。
“你好!我一直在等你用餐完毕,我要感谢你陪我一同用餐。”
女孩的声音柔和,笑容也很甜美,这让他想起了母亲的笑容。“我只是在用餐,并没有陪谁。”他提醒女孩的搭讪用错了方法。
“Oh,sorry!这个地方的人似乎都不好沟通。”女孩并没有因聂炜的回绝而尴尬,反而豁达地道出自己的感受。
这个地方?沟通?聂炜觉得这女孩颇有意思,好似台湾这个地方是土著民族,不自觉地弯起了唇。
“你笑起来很俊唷!哦,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女孩说到最后有些懊恼。
“你不是台湾人?”他很少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好奇,可能是她的说话方式吸引了他,原来她并不如外表展现的那般沉静。
从小接近他的人都居心叵测,让他对人有了防备之心,八年前的悲剧更加使他对人失去了信心。可以说她是继邵文涛和曲宓之后,第三个引起他注意的人。
“我终于引起你的注意了!”女孩甜美一笑。“我出生在美国的纽约,今年刚随父母移民来台,对这里还不是很适应。嗯……我有一个疑问,如果冒犯了你,你可以不回答我,OK?”
聂炜点点头,奇怪她怎么又这么拘谨了?
“这里的人好像很排挤你耶!”见他挑眉,又道:“你没察觉都没人与你同桌用餐吗?而且我坐在这里,大家都鸦雀无声了。”
原来她也察觉了!他还以为她感觉神经迟钝呢。“可能是我长得面目可憎吧!大家都‘惧而远之’。”聂炜自嘲,实则他对这种境遇相当满意。
“No!Youareahandsomeboy!”女孩激动地用母语否定他的自嘲。
“你怎么会说我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呢?”聂炜对于她直接的称赞颇感趣味,毕竟近几年来他不曾听到这样直白的赞美了。
“怎么不是?你有一张极端英俊的面容,只是给人的感觉冷淡了些,但这无损你的魅力啊!”女孩十分认真地道出她的看法,明媚的瞳眸闪着万种风情,令聂炜看得有些迷醉。
“你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吗?”她的容貌没有异国人的影子。
“是的,他们就是太思念家乡了才会移居回来。”说到这里,明媚的眸中有丝落寞。“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你这是在搭讪吗?”难得他开玩笑。不知怎地,他就想让她快乐。
“你这个人还挺风趣呢!”女孩开心地笑开来。“我的名字叫方恬歆,叫我Shirley最好了!”
“聂炜,David。”
“太好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在这里就不会孤单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用餐吗?”方恬歆一脸祈盼。
“Ofcourse!”他发现他无法拒绝她祈盼的双眸。
“Great!”方恬歆高兴得欢呼。
“David!”一道豁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邵文涛信步走来。
“这位漂亮的小学妹是你的女朋友吗?”邵文涛打趣好友。
“是的,你没机会了!”聂炜回敬他。
“那还不介绍一下嫂子?”邵文涛挑衅道。
“Shirley,他是邵文涛,Allen。”聂炜当真介绍起来。“Allen,她是Shirley,方恬歆。”
“小美人,想不想改变主意?我这个人可比这块木头体贴多了。”邵文涛逗着方恬歆。
“不!我们很投缘,我还不想抛弃旧爱。”方恬歆憋着笑,佯装认真地回答。对这个阳光般开朗的男孩很有好感。
“好啦!Shirley,我们有事先走了,下次见!”不知为何,看他们说笑心口很闷,直觉想将两人分开。
“好,下次见!”
方恬歆微笑道别,却不知她今日的言行会为自己种下何种祸因。
[分段/]
步出餐厅,聂炜和邵文涛向学生会走去。
“David,我快被那些好事者烦死了!”邵文涛忍不住开始抱怨。
聂炜没有开口,仅用眼神询问。
“难道你的老师同学没有追问你不升学的原因吗?”邵文涛觉得上天对他不公平。
“没有。”
简单的回答换来邵文涛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现在确信上天对他不公平!
“为什么会这样?我被烦得快疯了,可是你却如此清闲!你的那位班导没有问你吗?我可不信她那古板的思想会放过你!”邵文涛气得哇哇大叫。
“至少她今天放过了我。明天是个未知数,又何必去庸人自扰。”对于升学这件事,他不曾在意过,只因他还不想提早结束“聂氏教育”。
冷静下来,邵文涛认同地点头。“其实我们升不升学关旁人什么事呢?他们那些人真是鸡婆。对了,你打算如何整治BGW?”话峰一转,邵文涛想起了八卦王。
“对付BGW做什么?”聂炜不解。
“她到处宣传我们的每一举动,我有被监视的不爽啦!”想起八卦王,邵文涛就气愤难当。最近害他被烦个半死的人,绝对是她!
“那就让她了解个彻底吧!”聂炜别有深意地睨着好友。
“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让她加入学生会吧?那会引发世界大战的!”想到BGW与曲宓针锋相对的画面,他只觉头皮发麻,登时反对。
“那就让她站在原地踏步,不给她机会。你选一种,然后告诉我。”聂炜笑得不怀好意。
“不用想了!你不就是让我放弃对付那小鬼,以防患未然嘛!”邵文涛挫败地叹气。
“我是为你好。”聂炜开怀大笑,捉弄邵文涛似乎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邵文涛最痛恨聂炜这样笑!因为只要他这样笑就表示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反击:“那个叫Shirley的小学妹还真是胆量过人呢!竟敢冒着被全校女生围殴的危险与你同桌共餐,而且还相谈甚欢哪!”
被全校女生围殴?聂炜不禁皱起了浓眉。
对于自己的相貌他从未感到特别,毕竟受家世的影响,不论相貌美丑都会引来女生倾慕的媚波,他早已习惯了。八年前丧亲之痛更使他杜绝一切来自外界的关爱,自此不理世事。但是升入高中以来,他便莫名其妙地与邵文涛冠上“双骄奇葩”的封号?!女生的情书与表白从此络绎不绝,男生的挑衅也与日俱增,令他俩烦不胜烦!尽管女生的情意都已回绝,男生的挑衅也被修理得惨不忍睹,但是这种狂热的局面并没有淡化的迹象,反而有种逐渐上升的趋势?!直到那时,他们终于恍然大悟迷恋的盲目性。
受母亲的影响,他一直对美丽漂亮的女人视如敝屣,但方恬歆显然是个例外。因何例外?他尚不自知。但她若因他而遭池鱼之殃,他良心难安。“会遭围殴?”
“99%的可能性。”邵文涛看出端倪,佯装诚恳地点头加深事实的可信度。
“另1%呢?”聂炜困惑地看向他。
“就看她是否幸运喽!David,你的IQ退化了吗?”邵文涛丝毫不放过讽笑好友的机会。
“她是幸运的!”嫉妒心的可怕拜那些倒追女生所赐,他知之甚详,但他仍说服自己方恬歆不会有事。
“你怎么还不走!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厌烦到听声音就倒胃口,看到人就恨不得去洗眼睛的地步,怎么还不知羞耻的自取其辱呢?”尚未进入学生会,远远就听见曲宓在赶苍蝇。
这只苍蝇在学生会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且还来去自由,想挡都挡不住呢!此人何方神圣?他就是“圣合”学园大学部法律系的高材生,高中部学生会避之为恐不及的卜绍海!卜某人不仅书念得一级棒,就连黏人的功夫也是堪称一流!卜某人还有一个怪癖,大学部的美女等着他黏他不去,唯独钟爱曲宓这枝带刺玫瑰,这就莫怪被扎得满头包了!所以呢,只要一听见曲宓用这种嫌恶的语气说话时,大家不做第二人想就是卜绍海又在施展卜家黏人功了。
邵文涛推门而入,一脸愁容地调侃卜绍海。“我说卜大哥,你为我们男人争点面子好不好?看看,连我们两个都连带被她贬低了。”
聂炜含笑走向自己的桌子,坐壁上观。
“副会长,别人的私事你也要管呐?”曲宓一双勾魂媚眼瞟向邵文涛,扬起的笑容会让不知她性格的人以为那是天使在微笑。他这话大有文章哦,好像含沙射影某人说得不对喔。
“哟!我哪敢呐!你们请继续,继续!”邵文涛嘻皮笑脸地打哈哈,犹如火烧屁股般去工作。他太了解那笑容背后的玄机了,明哲保身是上策,否则小命休矣呀!
转回头就瞧见卜绍海一脸哈巴狗的蠢样子,只差没流口水了。曲宓顿觉浑身无力,心底涌起一股要崩溃的感觉。拜托!大学部法律系的高材生就是他这个样子吗?他不用死啃那些法律条文吗?他没有其他事要忙吗?而她又为什么会被他缠住?
天哪!他在说什么?!“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这么恶心又不切实际的垃圾他在自我陶醉个什么劲!“时间不早了,法律系今天下午有场辩论赛吧?”
“宓儿,你果真关心我!我是该走了,放学等我啊!”卜绍海一面看表,一面交代曲宓,依依不舍地走出学生会。
“不送了。”曲宓嘴上说得懒洋洋的,但是心里就恨不得拿着苍蝇拍去打,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哈哈哈……”憋得面部扭曲的邵文涛终于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气得曲宓洁白的牙齿磨得嗞嗞作响。下一秒,办公室内传出邵文涛夸张的叫声。“救命呀——”
聂炜愉悦地看着这一幕,庆幸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分段/]
方恬歆百思不得其解从餐厅出来后自己怎么就变成可怜的灰姑娘了?眼前正对她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面孔像极了那个可恶透顶的后母!不是她胆小,腥风血雨的场面都见识过,她还会怕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围着她训话吗?问题是这种以多欺少的情况硬碰硬绝对是不智之举,而她就更不会去做螳臂当车的傻事。
“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接近‘双骄奇葩’!”看到聂炜对这个女孩有说有笑,她妒火中烧!当初向聂炜表白的时候他竟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但是她并没有气馁,看到聂炜从来都不甩女生,她就盼望有朝一日自己一定可以打动他的心!怎料,这个新生竟能轻而易举地夺取聂炜的注意,这令她忍无可忍!
这个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女生明显是二年级的嘛!“圣合”还真是“贵族”得与众不同,别的学部不说,仅是高中部的制服就很讲究。
高一新生一律穿白色系,象征清纯高雅;高二女生一律穿粉红色系,男生一律藏青色系,代表情窦初开的年纪应是绿叶配红花;高三毕业生一律以靛蓝色系为主,款式也不同,成熟尊贵的喻意有别于两个年级的单纯青涩。
但是眼前这个哪里像花?小鼻子、小眼睛的,哪里还有绿叶会配她?居于劣势,她只能委曲求全,“大姐姐,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圣合”的东西南北她还分不清,哪有时间接近什么人?冤死了。
“小小年纪竟然拐着弯骂我眼拙?你讨打是不是!”慈蕊气得浑身发抖,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粗胖的手指怒不可遏地戳向方恬歆光滑的额头。
方恬歆没有躲闪,她知道躲闪后是更为激烈的对待。这种情形在四年前也曾上演过,唯一的不同是在美国。强忍着痛,她佯装畏惧道:“我……我没有……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明明就有,还死不承认!给我打!”慈蕊嫉妒死那张吸引聂炜注意的脸了!忆及他曾对着那张脸和煦地微笑,她就恨不得撕烂它!说罢,举起肥胖的拳头朝方恬歆挥去。
方恬歆险险躲过来势凶猛的拳风,意识到局势刻不容缓,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她可不许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而死得不明不白。“等等!‘双骄奇葩’是谁?”
十几个女生惊愕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纷纷放下高举的拳头异口同声地质问:“你不知道?”
瞧她们的蠢样好似不知道这个“双骄奇葩”像是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她现在真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挫败感,但她仍配合场景地缓缓摇头证实此言不虚。“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你们再打也不迟。”
慈蕊心中疑云重重,一方面认为方恬歆在用缓兵之计,一方面又怀疑她真的不知道。两相权衡下,她决定解其疑惑以免落人口舌。
“‘双骄奇葩’是本学部引以为傲的风云人物。IQ180,功课好,体育十项全能无人比拟,最重要的是英俊潇洒,桀骜不驯,一冷一热,他们的组合就像光与影那么自然、无懈可击。哼,现在知道了吧!姐妹们,给我打!”
“好!”众女一哄而上,大有恶狼扑虎之姿。
说时迟、那时快,转瞬间方恬歆已脱离暴风圈,安然无恙地站在一个男人的背后。
“你是谁?”慈蕊眉间打了个死摺,认出是大学部的制服,妒火更旺!死丫头,连大学部的帅哥也把上了!“高中部的家务事何时轮到大学部插手了?”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圣合’会出现如此丑陋的行为,你的叔父若知道定会颜面尽失吧?”
“你……你竟敢威胁我?!”细眉倒竖,慈蕊怪叫道。
她和采文一样畏惧慈枭的脾气,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校长的侄女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专门以大欺小,她的叔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但有一条——倘若开罪了不该惹、不能惹,甚至是惹不得的某个政商要务的孩子,那景况可就比拟“天上人间”了,到时候叔父让她变成“过街的老鼠”都有可能。
“哼!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碰到我有你好看!”她心有不甘地朝方恬歆威胁道,一群人夹着尾巴逃了。
朝着那群人的背影吐舌,方恬歆转向救命恩人真诚致谢。“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必了,以后小心。”卜绍海向来不理会曲宓以外的女生,这次多管闲事他已经非常懊恼了——对自己全无益处。因而,比赛时间迫近,他急欲离去。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方恬歆对着恩人的背影轻喊。
“不需要。”卜绍海冷酷地回绝,斩断与她不必要的牵连。
“真是好人。”她轻叹道。返途中,她一直在想那个二年级的胖女生说的“双骄奇葩”究竟是谁?依循今日遭遇,她的高中生活看来不会无聊了。
、第二章 她的校园生活
方恬歆在开学典礼那天所遭遇的经历,昭然若揭着她在“圣合”的日子不会安逸度过。她曾设想过,倘若她没有在开学当天与BGW来个特殊的见面方式,倘若她没有遇到二年级那个胖女生所说的什么“双骄奇葩”而被围殴,或许她在这里求学的日子就会惬意些,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应付高中部女生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整人把戏了。她也曾反思,假使她像其他软弱的人一样见风转舵、阿谀逢迎,那么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度过高中三载。但是这些“假设”在她这里统统不受用,相反地她有些自得其乐,完全将之归属为枯燥学习生活的一瓶润滑剂。
与那些头脑疯癫的女生周旋,她唯一遗憾的是交不到同性朋友。这对一向人缘好的她来说无疑是个极大打击,导致她绝佳的好脾气控制不住地迁怒到绰号为“双骄奇葩”的人身上,暗自发誓要将那人骂得狗血淋头。
“方同学,这儿有你的信!”
方恬歆收回注视蓝天的心思,转身接过信。“谢谢你。”
“不客气。”肖军对方恬歆的笑容顿失免疫力,腼腆地笑了。
她礼貌地点头,视若无睹地回身坐下,拆开粉红色的信笺,读起千篇一律的内容。
她非常清楚男孩子倾慕的目光与腼腆的笑容意味着什么。自小就在这种目光包围中成长,初时的困扰如今已不再成为她的困扰,长大后的她知道不让双方都受到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对方抱有希望。不是她天性淡然,而是这份觉悟来得太晚,或许她该一出生就具备这一觉悟,那样的话纠缠就不会如此疲惫……
读过内容,她查看署名,意外地发现寄信人竟然是大学部的学长。她有些受宠若惊自己的知名度。不过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情书——对她来说,早已收得麻木不仁了。
“哟!又收到情书啦?没想到你的视力不怎么样,勾引男生的功夫倒是一把罩啊!”安豆豆酸溜溜地站在她的身后嘲讽道。
也许人就是不该犯错的,碰到个记恨的就像现在这样——无休止的纠缠。
这是她高中生活的不幸之一,与BGW的小跟班同处一室。慈采文是八卦王,安豆豆理所当然变成传话筒,她和蔡晓晓就好比BGW的左膀右臂。而崔佩佩在四人当中算是有良知的一个,但是她胆小怕事,跟在BGW身边淮南鸡犬太久了,无形中也树立许多敌人,这是她无法摆脱当寄生虫的主因。观察四人十几天的结果使她想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才是成为朋友的最大诱因。
侧头对上她豆大的眼睛,方恬歆皱着眉,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好像是谁把实验室的醋拿到教室来了。”
安豆豆气得七窍生烟,故而更加恶毒地说:“看你这骚样,准是在美国人尽可夫混不下去才跑来台湾重操旧业吧!”
她的话引来忌妒方恬歆的女生哄然大笑。“哈哈哈……”
方恬歆表面平和地看着众人的欺悔,心里却已气得翻江倒海!但是她的好教养不允许她破坏形象,于是微笑以对,“安豆豆同学,你也是在‘圣合’读了多年书的人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低俗不够水准?唉!这不仅让你的父母颜面无光,更会让教导你的导师羞愧难当,甚至连‘圣合’都要因此而信誉扫地了。”
“‘圣合’如何信誉扫地?方恬歆你把话说清楚!”BGW不知何时现身,一脸怒气。
方恬歆神情自若地为她解释,声音不卑不亢。“贵为校长的孙女不会不知道自己祖父创校的宗旨吧?我记得‘圣合’对外信誉之一就有一条‘旦凡出自圣合的学生皆是绅士淑女’,此外还有附注‘本人慈枭以人格担保’,你应该倒背如流才是啊!”
“爷爷创校的宗旨我当然谨记于心,轮不到你说教!倒是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圣合’虽体量学生的课业繁重,校内交友不予干涉,但是绝对禁止滥交行为。少言慎行在‘圣合’绝对是生存之道,反之,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也同样指日可待!”
BGW提醒方恬歆嚣张的后果是众叛亲离。她若对付人,一定先让对方心中有数,她认为只有这样正面交峰的对决,赢得正大光明才痛快。
“谢谢你的提点,我记住了。不知道……这‘少言慎行’在隔下身上是否受用?”
方恬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却一针见血地戳其要害。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骨子里的刚强也不容许任人宰割而不予以反搏。美国是一个超现实的弱肉强食的经济大国,幼儿时期她就看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社会真实版。从那时起,她就告诉自己“自谦,但不自卑;忍让,但不软弱”。以德报怨是对其施小恶之人的惩罚;但是遇其大恶之人,她通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绝对是个善良的人,而她也绝对不是一个性情憨厚的好人。每个人标准善恶的尺度不等,对待的方式自然不同,像BGW这种仗势欺人者就无异议地被她归属为大恶之列了。
BGW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此丢脸的境遇令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只求免于遭受众人的嘲讽目光,索性上课铃声适时响起,这种尴尬的窘状才得以解脱。
然而,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任何人让她颜面尽失,她都会千方百计地对付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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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恬歆,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会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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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W在心中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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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BGW的窘状,她便抑制不住地微笑。
BGW倚仗自己与校方的最高领导者有血亲关系,对校园内自己想知道的事轻而易举地获悉,四处宣扬,聒躁得像只乌鸦般令人讨厌。然而,她还没有自知之明,变本加厉地学会仗势欺人的恶习。同学们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怨声载道。BGW早已成了学园教学宗旨的反面教员,而她本人不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就只有她方恬歆舍己救人,以求芸芸众生脱离苦海了。
今天让BGW当了一回“哑巴”,以她娇声惯养的小姐脾性绝不可能善罢甘休。那又何妨?她虽然不刻意寻求刺激,但也绝不反对为其单调的生活增添一抹色彩。
“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
聂炜进入餐厅便轻意从人群中寻到方恬歆,不是她个人发光亮眼,而是同学们的蓄意孤立造成鹤立鸡群的醒目。他在心中过滤有能力发号施令的人选。
突兀的问话打断她的思绪,抬首正对上一双探寻的黑眸。蓦地,她笑了。
“很高兴我们的第二次相遇。”
聂炜在她对面落座,打趣道:“是你的荣幸吗?”
她的笑容依然甜美,能够看到这样的笑容就会使心情莫名地舒畅起来。谁会拒绝这种笑容呢?又是谁在排挤这个开朗的女孩儿?
“当然!这真是我的荣幸!因为我很希望再次见到你。”方恬歆睁圆了一双明媚瞳眸,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聂炜未料她的态度如此认真,急欲寻求信任的眼眸使他信服了她的话。“为什么呢?”
这样温柔的询问令餐厅里的人再次为之错愕!
聂炜向来对美女视如敝屣,却对甫入学的方恬歆绽露笑容已然让人跌破眼镜了!如今教一直对人、事、物皆漠然置之的他温柔关怀,莫不让人怀疑太阳是从西边升上来了。最引人疑窦的是这个女孩虏获了“双骄奇葩”里这个最冷的冰山、学生会最强悍会长的心,可能么?
“因为你是我在‘圣合’的第一位朋友,或许也将是最后一位。”尽管她表现得轻松自在,但内心的落莫却有增无减。
聂炜停下用餐的动作,望着那张清秀的脸正在对自己强颜欢笑,继而于心不忍地安慰她,“不会的,Shirley。你是个开朗的女孩,你的性格决定着你的命运将不会平庸地度过,你会有许多朋友的!”或许他可以将自己的两位好友介绍给她,他忖度着。被孤立与选择孤立同等是人生的一种悲哀,这是他们的共通点,也是他选择帮助她的原因。
“有你这位朋友真是我的幸运!谢谢你,David。”他那轻柔而又低沉的声音极度安抚她低落的情绪,使她刻肌刻骨。
“Shirley,你见外了。”聂炜对于她的道谢有丝不悦,潜意识里不愿两人有份生疏的客套。
“Sorry!以后不会了。”她俏皮地笑着,心里仍然感动莫名。
午餐结束,聂炜带着方恬歆前往学生会。她是属于阳光的女孩,任何乌云浓雾都不应遮住她的光晕。她应该是快乐无忧的,所以他不允许她有丝毫的烦恼。这就是对朋友的关怀吗?他想是的。
“我去学生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吗?”在美国时,她也曾任职学生会,工作相当繁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欺负她。
“不会。”他不认为介绍彼此成为朋友会影响工作。“在‘圣合’还适应吗?”
“还好。”除了朋友缺乏之外,在“圣合”可谓是精彩不断,那些层出不穷的整人把戏,她也乐得见招拆招。
“听说过BGW吗?”
方恬歆诧异地挑眉看他,不明白他为何提起BGW?
她的反应证实她对“BGW”早已如雷贯耳了,聂炜进一步提醒。“小心她!莫视她或招惹她都会为你的高中生活带来祸端。”
“你是指她的嘴会以讹传讹?”
“对。众人的口水可以淹死一个人。”这话绝非打趣。
“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她有她的见解,只有愚钝的人才会听信传闻。
“单纯的女孩。”在美国土生土长竟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奇葩”的称号冠于她才是当之无愧呀!
“或许是的。”相较于他骨子里的那副少年老成,她的表现远不及他吧?他那超脱年龄的沉稳与冷静的处事态度均不似十八岁的少年那般毛躁,那双黝黑的眸子偶尔还会泄出几分世故。她臆测这种人若不是性格始然,便是有其重大得足以改变人生的事件发生。但作为朋友心知肚明即可,如同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破。
聂炜敛眸瞥她一眼,心中剖析这话的真伪。
置疑、揣测、探寻、剖析已经根深蒂固地融入他的思想,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有时候,他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怀疑真诚待己的友人是卑鄙的小人行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也许是接受“聂氏教育”所产生的不良副作用,教育理念已经像毒品一样吸食上瘾,如今想戒掉已是枉然。是“聂氏教育”让他对人性产生了莫大的置疑吗?幼时他或许会给予肯定的答案,但是现在的自己绝对是否定的!当他脱离了“你说我听”的年龄,可以用自己的双眼和心去认知社会的善恶美丑时,他就对人性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这间恍若世外桃源的处所就是学生会吗?”一间皆以原木盖造的小木屋立于一片苍松翠柏之中,仿若隐士的茅庐有种远离尘世的清幽之美。方恬歆赞叹之余亦不忘“圣合”的资本雄厚。
聂炜回神,对她笑道:“这间陋室没有那么脱俗。”
“不然呢?这可是‘圣合’的一块净土呢!”
“看来你已经目睹‘圣合’许多黑暗面了。”他已然在心中笃定了造成她孤立的人是谁,而那个人他毕业前一定会收拾的。
“没有你想象的多。”如果BGW的不断挑衅和上次在餐厅外被围殴也算是“许多”的话。
“需要我的帮助吗?”话出口,他愣住了!相交十几年的朋友,他都未曾说过这句话,但对她,他竟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了?!
“当我需要的时候自然第一个想到你!”她的乐趣即在于此,怎可破坏?
这句话使他莫名地喜悦,好似遭遇冷落的孩子首次获得重视般欣喜若狂!强压下这份悸动,他推开近在咫尺的门。
方恬歆尾随而入,待看清室内落座的是何许人也时,她喜出望外地大叫:“好人!”
、第三章 加入学生会
室内的人连同聂炜都诧异地转头,将疑惑的视线射向门口一脸惊喜的女孩。
一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虽然令方恬歆略感尴尬,但是偶遇恩人的机率可谓微乎其微,怎能无动于衷!此刻她已顾不得那个美得像个天使的女孩为何与恩人吵得面红耳赤,连忙跑上前去感恩。“上次呈蒙学长出手相救,我一直遗憾不知如何找到学长表示感谢。这次偶遇,希望——”
“我不认识你!”
“他叫卜绍海!”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打断方恬歆的热情。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立于原地,头脑发热的意识一经冷却顿时发觉自己做了多么丢脸的事——喧宾夺主。
“咦?David,你把嫂子带来不怕被卜大哥抢走吗?”邵文涛适时出声为方恬歆解围。
“我的眼中只有宓儿!”卜绍海又乘机表白,唯恐曲宓不知他的心。
“Stop,please!我来为大家介绍,这位是方恬歆同学,以后会经常来这里坐坐。”聂炜相信这番话他的朋友懂了,而且深知其意。
坐坐?在座的人都心领神会地挑了挑眉。
曲宓热情地向前握住方恬歆的手就往竹椅那方走,按住她坐定后,善气迎人地道:“恬恬,看你慈眉善目的一定在‘圣合’太讨喜了,否则会长不会把你往这个‘地狱’领。不过嘛,朋友要那么多又不能证明自己多能干,交心的一个就够了!我叫曲宓,二年A班,现任学生会的杂工。”
“喂,曲宓!什么杂工?!你这分明是拐着弯骂我们好吃懒做,你颠倒是非,不分黑白嘛!”邵文涛坐在位置上扬声抗议。
“臭小邵,你少在那里学喜鹊!宓儿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一来找她就看到她忙得昏天暗地却不见你们的人影!若告诉,我当人证。”卜绍海义正辞严地反驳邵文涛的指责。
啧啧,这男人是没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曲宓只有在他出现的时段里才会“忙得昏天暗地”,而这个一头冲进爱情漩涡的可怜虫竟然看不出这么明鲜的拒绝。一个是善于逻辑分析的法律高材生,一个是鬼灵精怪的恶天使,两个都不笨,怎么遇上了对方都变得不聪明起来了?一个拿拒绝当接受,一个把追求视累赘,不论是分是合,总有一方举手抗议。看不过他总被曲宓耍着玩,为他出口气竟是这种下场!他可知道他是为谁冒着生命危险啊,接下来……唉,他就知道这两人是天生一对!
“Allen,我原本是在自我解嘲,无意指桑骂槐。可是你首认了好逸恶劳,那我也就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倘若几年后你变成社会的问题,邵伯父一定悔不当初将邵氏交给你。”
邵文涛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敢拿他老爸来压他……真是过分!
“关于邵氏,若真如曲小姐的话应验了,我将感激不尽!不过……你们两个真是夫唱妇随,羡煞旁人呀!”
曲小姐那天使般的笑容愈加纯真了,简直能够迷倒众生!待邵文涛察觉诡谲,为时过晚,只有想方设法讨好她。“曲小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小生这厢有礼了。”
曲宓睇他,“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小人’喽?”这小子是皮痒了,竟敢拿她曲宓当笑料!她要是好欺负,早八百年前就被“圣合”踢出去了。
真是自打嘴巴!“呃,是,我是!”
“孔老夫子说过,唯有小人难养也。真是一点没错,对吧?恬恬。”教训邵文涛的同时,擅长交际的曲宓亦不忘怠慢了新友。
方恬歆没想到自己也会加入“战局”,与聂炜对视含笑。“我对古文了解不多,不过这句话常听妈咪说,应该错不了。”对邵文涛只有saysorry了。
他就知道曲宓是现世恶魔,没人敢惹。对于大家有意的漏说,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美丽的笑靥不减,柔柔的嗓音继续鞭打着邵文涛那颗倍受煎熬的心。“可是我心里仍然不舒服,我看我还是应该向邵伯父提议让你早日担任——”
“曲宓,你直说好了,你想怎样!”邵文涛哀怨地阻止她欲出口的话。心底不断咒骂自己老爸当初是不是喝醉了才会交上姓曲的这家人为朋友,简直是误交匪类!而这个曲姓丫头更是跟他八字犯冲,天生克他的!
曲宓在心中偷笑,但表面上还是满“谦虚”的——这叫人不可得意忘形。“副会长,我怎么敢把你怎么样呢?覆耳过来。”
卜绍海被众人遗忘多时,乍听此言急忙出声喝止。“臭小子,不许靠近我的宓儿!”话音消逝的同时,他人也挡在了曲宓的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邵文涛,活像护食的野兽周身都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危险气息。
邵文涛以超级无辜的眼神越过卜绍海瞟向曲宓,意思很明鲜——这可不愿我,你自己掂量着办。卜大哥对曲姓丫头的迷恋已经深入骨髓,他可不想当这种病入膏肓的爱情盲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拔出来可是连皮带肉,疼呀!
对于卜××,曲宓是相当无奈的。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才求来现世的桃花劫——自小被男生追着跑。跑到最后,她烦了,懒得理了,但是自从遇到卜××让她知道——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这种相应不理的态度反而助长了他的信心,自以为是她对他有好感?!天呀,你要亡我吗?
没辙了,软硬兼施无功而返,她投降了。但这并不表示她接受了卜××的追求。她只是打消了击退他的念头,让他像只苍蝇一样围绕在她的身边,扰乱她的生活。
曲宓轻轻拍了一下卜绍海,柔声道:“等会儿,我有话问你。”
卜绍海闻言立刻化为绕指柔,“宓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搞定了卜绍海,曲宓开心地走到邵文涛身边咬耳朵。片刻,她眨着无邪的眸子凝着邵文涛,像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邵文涛看着曲宓的“纯真”表情,再一次感叹造物主的失策,因为她永远也不可能与“纯真”划上等号的。她是一朵毒蘑菇——看似无害,食则毙命。唉,误交匪类,误交匪类啊!头痛地按住太阳穴,只要不提接掌邵氏的事,他宁愿当那个“眼中钉”的“钉”,“肉中刺”的“刺”了!邵文涛顶着一副杀身成仁的豪壮表情,重哼。“期限?”
“这个学期。”杏眸弯成了月牙儿,曲宓差点儿拍手叫好。只要熬过这个学期,下半年卜××就要忙着写毕业论文,届时她便可以脱离苦海了!
邵文涛垂头丧气地竖起大拇指,“算你狠!”继而转向凉在室内一隅的聂炜抱怨,企图同仇敌忾。“David,你真是忘恩负义!”
“我是明哲保身。”聂炜笑道。
“宓儿,你刚才有话问我?”卜绍海不甘寂寞,见机不可失,连忙提醒意中人钦点问话一事。
室内除了方恬歆之外,无不用悲怜的目光注视着那位绝世痴情旷男。
卜绍海呀卜绍海,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她有心放他一马,谁知他追着让她耍?天意,天意!漾起媲美西施的笑容,曲宓挨着方恬歆坐下,亲切地询问:“恬恬,有没有被我们吓到?”
吓到?是“笑倒”吧!她从没遇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发生在学生会。作为学生的代表不是应该起个表率的作用吗?他们倒是个个随意。“圣合”真是处处惊奇,令她大开眼界。“我的胆子还算大。”她笑着眨眼。
曲宓挑起弯月眉,心中顿时喜欢上这个清灵秀气的女孩。“你能适应就好!我们这里经常上演这类剧码。”
曲宓与方恬歆旁若无人地欢谈起来,卜绍海心急地插话。“宓儿,你不是有话……”
卜某人被曲宓一瞪,倏然噤声。大家无不为卜绍海摇头叹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自从遇到曲宓怕是把他扔到冰库里也不会被冻清醒!
“恬恬,你为什么一进门就喊他‘好人’呢?”曲宓无邪地笑着,青葱玉指对着那无可救药的人。
方恬歆为进门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情是这样的,开学典礼那天我被几个高年级的学姐训话,卜学长适时救了我。当我问他姓名时,他却不愿留下名字,所以我说他是好人。”
“你才刚入学,为什么会被训话?”一直沉默的聂炜提出质疑。
六双眼睛全部将视线投向方恬歆,只有卜绍海不关己事地饮茶。
这是她的事情,似乎没必要让她的朋友们忧心。“哦,是为了一些小误会,还有就是宣扬一下高年级的特权。在我看来,还好啦!在哪个学校都会有这么幼稚的事情发生,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嘛,我搞得定!”
“不要逞强。”聂炜叮嘱。曲宓和邵文涛连连附和点头,而卜绍海依然事不关己地在一旁纳凉。
“Yes,Sir。”方恬歆用手打了一个童子军礼。
“等等,Shirley你刚说卜大哥救了你?”邵文涛的表情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一脸的惊奇。
“还说他救人不留名!”聂炜的一对浓眉质疑地皱在了一起。
方恬歆很诚恳地点头,证实此言不虚。反而对大家的惊奇感到莫名其妙,疑惑地反问:“有什么可怀疑的?”
聂、邵、曲三人心照不宣地对望,最后由曲宓为其解惑:“这位大学部法律系的高材生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事情他绝不去做。举个例子好啦,去年在校园有一群人打一个转校生,邀他去救人,他居然跟Allen算钟点费——一贯的律师作风。当时Allen就在他旁边,Allen可以作证。所以说,要卜绍海主动救人并且不留姓名为其感恩这种事,真可谓是比见到恐龙在大街上走还新奇。”
“喂,喂,我为什么就不能无私奉献一次?我可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吝啬。”卜绍海在一旁不服气的申辩。
“嗯,也对!恬恬长得人比花娇,值得你英雄救美。”曲宓盘算着如何推销卜××。
此言一出,室内其他四人皆脸色大变。
聂炜与邵文涛异口同声地质问卜绍海,“你肖想她多久了?”说罢,两人对望的目光似有火花劈啪作响。
卜绍海作为被指控的被告一心只求曲宓不要误会。“宓儿,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而方恬歆则是唯恐追求队伍又添成员,急忙澄清。“卜大哥只是看不惯她们以多欺少而已。”
一昔之间,办公室内像菜市场一样吵杂声不绝于耳,甚至连上课钟声都未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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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清脆悦耳的钟声宣告着一天课业的结束。
“聂同学,请留步!”谷静琪作为班导有时不得不罗嗦,就像现在。
聂炜停下脚步,侧身等待谷静琪的解释。
“抱歉,耽误你回家的时间。”她知道“圣合”里有不少学生为继承家族事业,课余时间还得学习专业知识以望早日接掌企业。
“不会。”
两人并肩行于夕阳笼罩的林荫道上。
“你还是坚持拒绝大学部的邀请吗?”谷静琪偏头询问他。
“是的。”
“为什么?跳级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早出校门到社会去历练,比同龄人获得更多的经验,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她不懂这个聪明男孩的想法。
聂炜注视着谷静琪,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想早出校门不会等到现在。即使谷老师在这所学校教书,也不见得了解我们这些人的全部思想。对于自己的实力,我很清楚。请谷老师毋须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被他如此狂妄自大的话语所震慑!恍惚了一下,才恢复神色,冷静地开口:“你是在逃避家族给你的压力吗?”
站定在校园的出口,聂炜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吐出四个字便坐进等候多时的房车消失在橘红的夕阳里。
谷静琪没有言语,仅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我欣赏你”这四个字出自他的口中竟没有对师长的不敬?是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吗?她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了!这个仅仅小她几岁的男孩啊,他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所有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竟在他的周身寻遍不着?!生长在上流社会而拥有这样的性格,可以算做借口吗?她的关心也逐渐转化为好奇,三字经有云:“人之初,如玉璞。性与情,俱可塑。”她相信每个人初降于世上必然如同白纸一般纯洁。任何性格上的迥异也必然有其外因的影响,所以,聂炜的性情亦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呢?谁又能解开这个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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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卧在房车中假寐的聂炜,心中的澎湃不似表面的平静无波。
没错!那个仅大他不足十岁的女人居然该死的说对了——逃避!是的,他是在逃避。八个春秋转换,他在梦中逃避父母已然遇难的事实;他在现实中逃避祖父的殷殷期待,逃避庞大家产带给他无形的压力。因此他选择再读一年毫无意义的高中,享受其中的那份轻松自在——这都是他的奢求了。
他的未来不用预知便已呈现眼前——工作、工作、除了工作不会再有其他!他并不畏惧工作,“畏惧”这个词在他受教之时就不曾听闻。只是他清楚地知道那时的自己已经没有心,完全是薄情寡义的工作狂。那时的自己便是他十岁以前所看到父亲的翻版,身心全部被聂氏束缚着,那时的生活只能用一字概括——忙!
他的人生真的会如此度过吗?不期然地,那张甜美的笑脸跃入脑海,她?聂炜自嘲地笑了。她是不可能的,先不谈美丽的女人他视如敝屣,更遑论他是打算一生独孤终老的。
只因,幸福永远不属于他。
黑色的房车滑入古色古香的聂家老宅,管家陈伯恭敬地为主人打开车门。聂炜跨出房车,注视了一会儿夜幕下用金钱堆砌成的宅邸,而后直直走进那幢美轮美奂却冰冷的家。
一进门,陈伯就在身后报告。“小少爷,老爷有打电话。”
“什么事?”那个躲到大洋彼岸的胆小鬼会有什么事!
“老爷要小少爷回电。”陈伯一派公式化。
聂炜转身看他,有丝动怒,但表面平和。“你去忙吧!”说罢,步上楼梯,不再理会一脸效忠的老仆。
聂炜这通打往旧金山的电话直至翌日正午才拨,有心不让他祖父好梦到天明。
“陈管家向我报告,你找过我?”
[叫爷爷!没大没小的!你也想死我吗?]聂宇轩吼声如雷,气孙子在言语上的距离。
“还有谁气过你吗?爷爷。”这声称呼叫得有些勉强,他仍对父母遇难后祖父的态度存有心结。
[不就是……算了!炜儿,你十八岁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一时心急,险些说溜了嘴,聂宇轩马上绕回正题。
“不需要礼物。”他想让他的父母活过来!但,可能吗?
[怎么会不需要?!这可是成人之礼!]聂老头儿在那边急得直捶床垫。
“你不是早在我十六岁生日时就送过‘成人之礼’了?”聂炜嘲讽道。为了巩固自己的城堡,他居然给自己的孙子送来一名处女?!世上大概只有他聂宇轩做得来。
[这是涉交中的一种方式,也是‘聂氏教育’迟早要学习的一项内容。体验了男女之事,将来遇到投怀送抱者就不会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付了!哈哈哈……小子,说到底你还应该感谢爷爷我呢!]谈及此事,聂宇轩万分得意。
“真是承蒙厚爱了!”如果他知道他耍了计谋把那个女孩送走,不知还会不会这么得意?“言归正传,今年的礼物就是‘自由的一年’。”聂炜提出要求,他要赌一次。
[不过问你的任何事吗?]这个风险有点大,聂宇轩沉吟犹豫。
“不错!任何死忠的部下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我要一个vacation不为过吧?”他不明白祖父为何变得胆怯,如果是担心他会放弃聂氏,那就多虑了。
[好,我答应你!]考虑许久,聂宇轩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结束通话,聂炜望向湛蓝的天空,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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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度过一个美好的一天如今又成为一抹虚幻的泡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要求得并不多呀!她只想度过美好的一天,就一天哪!方恬歆沮丧地坐靠在一棵榕树下,抬头望向无数枝干围成的屏帐,真希望一股巨大的力量像这屏帐般将她罩住,抵御一切外侵的干扰。
想起今早获悉的消息,她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回敬同学们酸味十足的祝贺。“圣合”竟然会学演艺圈搞什么选美活动?!是太闲了还是太有钱了?但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范围呀!那为什么还要拉她去淌这浑水呢?
她对那些无聊女生的招数照单全收,没错!但是高中部的男生就别陷害她了嘛!她不想当“部花”——每学部之花,也无意争四花之首去当什么“圣洁天使”——“圣合”里纯洁、可爱、甜美集一身的可人形象,淑女的典范。没有同性朋友谈心已经够可怜了,她才不要成为全“圣合”女生眼中欲除而后快的标靶呢!
但是万事难料,天不从人愿,她很不幸地荣登高中部“部花”的宝座,胜出去年部花曲宓两票。
如今她无语问天,欲哭无泪啊!
“恬恬!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呀!”曲宓气喘嘘嘘地跑来,拿出手帕一边拭汗一边说道。这里可是“双骄奇葩”的专属领地,难怪她会忽略。
“这里是唯一安静的地方。”成长的过程中,她第一次逃避问题。
“这么沮丧?当上高中部部花,难道令你困扰?”测试一下聂炜的交友层次是她与邵文涛这些年来保护他的唯一方法,他是非常脆弱的人,这是他痛失双亲后他们意外发现的。从那时起,他们便立誓要保护他的心不再受伤。
“是的。那是我避而远之的殊荣。”她苦笑了下,对自己的现状无可奈何。
“每个女孩都希望成为众星捧月的焦点,你却藐视它?”
“成为‘部花’即是未来悲惨境域的开端。我的第六感甚少灵验,但这次却百分百神准。”
“为什么?”即使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但部花的头衔犹如鬼魅令她畏怯么?
“看看我的腿!”方恬歆掀起白裙的一角,露出光滑的玉腿,上面青青紫紫如同调色盘令人眼花缭乱。
“喝!”曲宓不敢相信那些因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女生竟然如此恶劣!女人果真是感性的动物,她们永远也学不会用理性去思考再行动。
方恬歆这个倔强的女孩真是令人心疼!这样的女孩是没有能力伤害到聂炜的。“恬恬,加入学生会吧!”
“咦?”宓儿姐为什么在看过她的“惨不忍睹”之后,还要同学们更加嫉妒她不成?
“别急着摇头!学生会的成员在学园享有绝对权威,无人敢欺,甚至可以批判主任级的人物直接进入校长室报告,因此加入学生会成为每个‘圣合’人的梦想。”曲宓开始游说方恬歆加入学生会好处多多,但也有附加条件。“但是加入学生会也不是谁都可以,要全体成员全票通过才行。”
“可是……”她还是有顾虑的。初来乍道的异乡人表现得太过招摇会不会引起公愤?
“别可是了!走,我们这就去学生会。”
就这样,曲宓不由分说地拉起方恬歆一路直奔林间小屋。至此,方恬歆正式成为学生会的一员。
真是悲喜交加的一天哪!
加入学生会,她漫长又短暂的高中生活真会如曲宓所言是一条康庄大道吗?她的心中满是未知的问号
、第四章 “部花”之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