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is Short, and You are Hot

这大概是doctor who里面最经典的一句把妹台词了。

最近一个月一直在面试。北京一天比一天冷，学校里一天比一天人少。寒风天走好久去坐地铁，再拿着手机战战兢兢跟着导航找公司位置。被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心慌。

你觉得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

这简直是我最害怕的问题。我不想随什么定稿乱说，就老老实实告诉人家我会做什么，不擅长做什么。但是拖着拖着我突然觉得我看不见自己的优点了。被那么多人拒绝了，我真的是我认为的那个样子吗？

Y小哥的眼睛永远亮亮的，很干净。他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只是更加瘦弱。他给我讲他做过什么。他说高中没有继续读是因为不喜欢那种模仿衡中的趋势，然后就去了杭州做咖啡师。那个时候啊，跟着师傅一个月也就两千块，跟着他学烘焙豆子和做咖啡。八个月以后，他去了另一家店，说自己有两年经验。工资涨了九百块。做咖啡是看不太出到底有几年经验的，跟烘焙豆子不一样，他说，做咖啡时间久只是稳定性提高而已。

“国内的咖啡师需要好的赞助人，因为咖啡比赛都是赞助人的咖啡师赢。要是有个厉害的赞助人能给他豆子和烘焙工具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认真研究单品咖啡，烘焙豆子。味道肯定很不一样啦。以后要是我自己开店就这样子，养活我自己就够了的那种小店。还可以写写书。”

他一直这么想的，从来没变过。就算他说他的同学去了个培训学校就可以轻松月薪小一万也没羡慕。我最佩服他的是他说要了解自己，然后真的总结出自己的优点给我听。

他问我，那你觉得你的优点是什么呢？没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啦。

不，我不了解啊。看着他惊讶的眼睛，我有点尴尬。

他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你自己都不了解你自己吗？

真的啊，一点都不了解。那你觉得我的优点是什么呢？

嗯..认真！

别的呢？

我想想啊...哎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你整天就知道呛我了，哪有好好谈别的！

我突然有点低落。回头又问一个好朋友L，你觉得我的优点是什么？我很严肃地在问啊！

他一下就列了一串。

还问我需不需要更多，他还写得出更多。

please。我回复他。

他果然又列出了长长一串儿。

我突然变得特别开心，觉得一下子回复了元气。好像听到的那些个“我们会尽快给您答复的”这样的话都消失了一样。自己也回想了起来其实还是有很多做得不错的地方。

---

所以今天收到了两个offer，都是我喜欢的期待的公司。选起来居然觉得有点犹豫。

一个是潜力互联网公司，全国各种小分公司研发产品，旧金山也有分部。产品助理，boss很厉害，大概会被逼得学得更快更多。

另一个是传统型IT公司，全球各种分公司，法国纽约都有上市。英文助理，小boss人很好，very gentle。大概会给人学习的过程。

当然了都是猜测，毕竟没有认真去做过。但是有了选择的时候，就突然智商恢复正常水平了。

面试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双向选择，比如面试另一家产品经理，面试官觉得我气场不足，随后他问我觉得自己有能力让很多资历比你老工作经验十分丰富的人加班加点去完成项目吗？我说要让大家明白这个项目不是为了我完成的，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完成的，为了公司完成的。这个过程是不能人去强迫的，而最好用某些方式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其实他需要的是气势压人，甚至可以咄咄逼人的那种产品经理吧。我猜。

我做不到。我会发自内心地尊重我的前辈们，所以我没办法用那种类似教导主任的口吻。

还有的公司的HR根本弄不清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明明通过了简历又觉得某项硬性指标不合适。有这样HR的迷你型初创公司，我想大概就算通过面试，工作起来也不会特别开心。

会遇到更合适的地方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位置。那种三观相符，能力匹配的工作起来会很值得期待的地方。

---

至于今天收到的第二个互联网公司的邀请我已经决心拒绝了。

在面试的两个小时里，boss的思路很跳脱，懂的东西也多。从二分法复杂度，到通货膨胀定义，我为什么不去美国，我为什么应聘产品经理却没读产品经理的书，我的社区账号像个机器人，我的知乎和豆瓣几乎是空的。顺便还让我试着画了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的界面原型图。这些似乎都是他不满意我的地方，他不停地在质疑我，然后捏着我单薄的一张简历来回翻看。就像是把我翻来覆去检查，然后说“是否检疫通过下周再告诉你”一样。

所以我有理由认为他对我表现得并不非常满意，选择我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吧。HR想要拉我入职讲得更多的是薪资问题，但其实我对薪资敏感度不高，还不如谈谈具体职业发展和由谁带我学习。或者没人带我学习，我得挣扎一下，自己拼命学习才不会被boss鄙视。

既然她没提我也没想继续问。工资真的不能买到所有东西。

我希望的是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的工作环境，一旦见到更好的以后，真的不想将就。

也许我猜得对，也许我猜得不对。也许严厉的boss其实会指出我所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也许我觉得和善的人才是大反派。

可是这起码说明我不是没人要的，我虽然有很多很多遭人嫌弃的地方，依然是会被人认可的。

我打电话给妈妈解释了为什么我要选这家公司，顺便问了她我有什么优点。

妈妈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公司什么职位，可是她最了解我是什么人。比我自己要了解得多。她说我是完美主义者，责任感很重，但是又是对团结精神极其重视。我乐于分享，从不藏私。我从来不嫉妒别人，对生活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来看其实我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