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

你和钱，是什么关系？

Oh，My god! 

又是这个老掉牙的问题。

“不能做金钱的奴隶”、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钱本身没有好坏，在于使用的它的人。”

“说我掉在钱眼里的人，很多都是站着不腰疼。”

······

以上是很多常见的对金钱的评价、态度，但不是“你和钱，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并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可以例举很多生活中“和钱有关”的话题，比如工资、赤字、房租上涨等等，但这只是有关，而不是“关系是什么”。

Money!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会感到紧张局促、略带羞耻感。这种感觉极不舒服，以至于我会落脚到一个现实点，如“我得多赚点钱”、“今天午餐不点外卖了，自己做吧”，或者拿出书看一看，仿佛要远离这个“散发铜臭味道”、“俗不可耐”的家伙。

是什么让我紧张局促、略带羞耻呢？

我不是有钱人，但也不窘迫。只是关于钱，我有一系列滋味莫名的经历。

我妈的床头柜里有一抽屉记账本，巴掌大小的本子上，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我记得她坐在床边，表情严肃的记着，或者皱着眉头翻看账本，没有伤心，而是冷峻，身体里仿佛有一团怒气，像一张绷紧的弓。我会偷偷溜开，心有余悸。

小时候，妈妈极少在我面前说钱，唯一有印象的是离婚后她评价一个男友（大叔），表示担心：“这人挺好的，舍得花钱，就是这么着攒不住钱，以后怎么办呢？”

我妈也不曾因钱的问题，而不给我买我想要的东西，只是小时候我总是“清心寡欲”，不要东西。

记帐

后来倒是上学这件事上我对钱有了更多体会。比如小学的时候，开始有了强烈的“物欲”，吃个菜串、烧饼、冰棍等零食一类的需要零花钱，而我妈没想过给我，我也没想过或者没敢要，所以自发捣鼓了“生财之路”：在学校的午餐班吃完饭，老师常常为了好管学生，提前把作业透露出来，让学生们乖乖写作业，不要无所事事的吵闹。我那个时候成绩不赖，抓紧时间写完，“借”给下午来上学的小伙伴抄，一个人1块钱或者五毛钱，一天能挣个三两块，放学后喜滋滋地买吃的。

小升初，学费明码标价，多少分以下的交赞助费，每10分就是一个档，货真价实的成绩等于金钱。升高中，又是要考重点班，有省里的资助拨款，进了就免一切费用，还有生活费领。也是从高中开始，口袋里开始攒钱，也逐渐体会到口袋有钱的自我掌控感，以及精打细算。之后大学和研究生就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自己挣钱交学费、生活费虽然辛苦，但是颇为自豪。

钱

我发现，从碰触到钱开始，心里的感觉是变化和日趋复杂的。

刚开始没钱，吃穿住都是家里直接供应，对钱没有直观感觉，只是从妈妈的身上感觉到某种想让人逃跑的压抑（后来我体会到她作为一个普通职员拉扯孩子的辛苦，每一分都精打细算，还供我上课外班，学小提琴，生活真实而沉重的担子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慢慢长大，想自己满足自己。开始的时候有点钱就很开心，就要立刻花掉，与其说看重手里的钱，不如说非常渴望要用钱买的享受：比如诱人的炸烧饼夹菜，撒上孜然和辣椒面，想想就流口水；比如请一两个小伙伴吃喝的小骄傲与快乐。

后来，发起钱这个东西也会和实际的忧愁与压力联系在一起，考不好就等于从家里掏了很多钱出去，自己罪过大了，无论如何也得拼，于是看到家里人因为我考的好而不用交赞助费以及后来的学费一类的而无比欣慰开心，我倒是五味陈杂，省钱是让家人开心自豪的：“我家女儿真是让人省心，我们没掏过多少钱上学，后来都是她自己挣。”是的，我承认钱是可以直接量化的，就像分数一样，而其它的一些不好量化，比如善良、乐观、开心、体贴、真诚、坚强等等，但我慢慢不喜欢这些可量化的、却又仅限于这么几样的东西，彷佛这个就是试金石，就是“好”的黄金标准，以至于属于“人”的微妙可爱的味道退散，只剩下人人挤破头的铁律。

我也难以免俗，慢慢陷入用“成绩”“钱”“职位”等让家人开心放心，也绑架了自己，被这些折磨的焦虑不堪。

但我看破了吗？没有，更别提放下了。

所以我谈到自己和钱的关系就是这么局促和有羞耻感，我带着矛盾的心理：我需要钱，尤其现在工作转型处于赤字；我想用钱满足一些渴望，比如不用因为钱的问题而纠结午餐吃什么；我想极力摆脱钱少的事实带来的自我怀疑，嘲弄自己“钱少就意味着你不行吗？你的自我评价体系太幼稚了。”我也不想或者担心别人看出我和钱如此纠结的关系和我的矛盾，所以一张口说钱，嗓子眼就发紧。

 欸，钱，你这家伙真是·· · ·

欸，钱，你这家伙

“Seems like everybody’s got a price

I wonder how they sleep at night

When the tale comes first

And the truth comes second

Just stop, for a minute and

Smile

Why is everybody so serious”

既然人人都有身价

我想知道他们晚上如何安睡

买卖在先

真相在后

停下来 缓一会儿

微笑

为何人人都如此严肃

sm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