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神奇而美丽的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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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大江大河充满了热爱,江河奔涌,一泄千里,让我心驰神往。

1989年秋天,我在佳木斯市新闻评稿会上结识了一位叫吴凤锁的人, 他是黑龙江抚远县人。凤锁说,他曾经在一个渔村出工作队,村长让他帮着打鱼,他就打了一夏天鱼。离开时,让他可劲拿鱼,他就挑了十来条大鱼带回县城送给朋友。凤锁说,九、十月份是大马哈产卵的季节,抚远县机关放假,学校停课,整个县城人都去打鱼。一网下去几十条大马哈,吃不了就用大缸腌渍起来,留着冬天食用。凤锁还说,在黑龙江上捕鱼,如果捕到大鳇鱼,周围的渔民都会快速前来帮忙。齐心协力和江中的巨兽搏斗,用三层网将大鳇鱼缠住,用锋利的12号钢筋磨制成的钩刹刹住大鱼。鱼剧烈地翻滚挣扎起来时,就把拴了绳索的勾刹放下,等到鱼耗尽了力气再将其最后制服拖到岸边……

从此,渔乡抚远成为我向往的地方。三年以后,佳木斯市记协召开评稿年会,会址就选在抚远县,我终于有机会去抚远了却心中的宿愿。

正是五月的时候,江水刚解冻不久。我们在佳木斯市乘客轮沿松花江进入黑龙江,向国土的最东端——抚远县航行。“龙客”203号客轮迎着冷冽的江风,突!突!地前进。空中的鸟儿围着客轮翻飞嘻戏,船儿犁出雪白的浪花,两岸景物随着滚动的江水缓缓退向远方……佳木斯到抚远要经过桦川、富锦,绥滨,同江四个县。船到同江后,进入黑龙江,开始沿着中苏边界主航道航行。我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对岸俄罗斯的土地,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辽阔原野,春天流动的空气把大地深处诱人的泥土气息送入肺腑,空旷的江畔只有成片的柳树丛排满了整个江岸,给人一种洪荒的美感。我想像那里的冬天一定是极冷的,像乡村女教师娃尔娃拉的那个山村,象玛斯络娃流放的那个西伯利亚,更象普希金《暴风雪》中那令人迷失方向的雪野。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终于到达了抚远县。我被眼前的景象陶醉了,那是一处多么好的地方呀!县城安静地坐落在一个平缓的坡地上,三面群山环抱,一面临水。黑龙江流经这里变得异常宽阔,浩浩荡荡,好像成了海洋,宽阔的江面上,众多的渔船在撒网捕鱼。渔乡抚远,以这样一幅美丽的图画迎接了我们的到来。

凤锁带领抚远县新闻界的朋友,笑眯眯地站在码头上迎接我们,我们迤逦步行到广播电视局招待所。主人早已预备了丰盛的鱼宴,渔乡抚远的热情好客是出名的,满桌的菜竟全都是鱼,有“三花五罗”(既鳌花、鳊花、鲫花;哲罗、鸭罗、胡罗、铜罗、发罗。均为黑龙江名贵鱼种)、还有珍贵的鲟鳇鱼。凤锁把我拉到橱房,地上放着几条两米多长的大鱼,我以前从没见过,鱼吻尖长,体型异常健美,好似海中的鲨鱼。凤锁说,这是七里富子,是黑龙江的特产,非常珍贵,只有招待最好的客人才拿出来。

新朋老友欢聚渔乡抚远,名鱼美酒,举杯把盏,开怀畅饮,不必细述。真如欧阳修所言:同样醉人的还有抚远的明山秀水,抚远人的友情与好客。它们让我们着迷,让我们的心沉醉于一种如醉如痴的状态中。

经过几天的紧张工作,我们把佳木斯市一年的好新闻作品评选工作进行了一大半,大家的心情轻松下来。凤索自掏腰包安排几个朋友到滩地吃风味鱼。

我们在码头坐上一条机动渔船,渔船犁开一条细长的白浪,飞快地来到抚远县西边一处如画的江湾,这就是抚远著名的夹信子滩地。滩地是渔民打鱼的地方,每到了捕鱼季节,渔民都要按着规定的地点依次排开在滩地上。夹信子滩地在一片由细沙和淤泥冲积成的小岛上,密匝匝地排列着塑料雨布搭成的小房子,每个小房子都住着一户渔民,他们往往是全家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整个滩地就是一个渔村。我们去的这家是凤锁的好朋友,他的老婆孩子也和他住在一起。我们就在他家的房子外面席地而坐,他也不客气,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织着网,说着话。眼看着到中午了,我们有些急了,不知道他让我们吃的鱼在那里。那老兄弟总算织完了网,慢吞吞地驾船捕鱼去了。也就几袋烟的工夫,渔船回来了。六、七斤重的大鲤鱼,打回了十多条。他将鱼剃骨,切成薄片,再切成肉条,然后放在盆子里,浇拌上醋,放上葱、蒜等佐料,做成了正宗的“塔拉哈”,这是当地赫哲人一种最讲究的生鱼吃法。还没等“塔拉哈”做好,我们已经垂涎三尺了,自己动手到盆里抓着吃起来。这“塔拉哈”的妙处就是用刚出水的黑龙江鱼做原料,用最原始的方法制做,其味道鲜美异常,让人吃过一回终生难忘。

这边我们正吃着“塔拉哈”,大口地喝着小烧白酒,一边赞不绝口地夸着主人的手艺,那边渔民的孩子用绳子拴了一条7斤多重的大鲤鱼当狗在沙滩上牵着玩,牵了一会儿弄丢了,空着手回来了。孩子的爸爸问也不问,那么一条大鱼就丢掉不要了,心疼得我们几个直咋舌。抚远的鱼呀,那时真是多的吃不尽用不完。凤锁即兴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六十年代的一个冬天,双鸭山市水产公司派了几辆汽车到抚远县拉鱼,恰巧仓库没鱼了,县里水产部门请来一位有经验、懂鱼情的老头,这老者带着渔民来到冰冻的江面上,在宽阔的江面上观察一阵儿,然后果断地选择了几个点,让渔民凿冰窟隆下拉网。网顺利地撒下去了,不一会,网就载上了重量,人怎么也拉不动,就赶紧找人帮忙拽网。这鱼可真海了!捞上来的鱼在冰面上堆成了小山,几辆大汽车装完了,还剩下了许多。

这就是抚远,关于鱼的故事让人听也听不完,听也听不够。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达氏鳇鱼是黑龙江下游的特产,是淡水鱼之王,个头巨大,最大的达氏鳇可达1000公斤。大鳇鱼在抚远县的渔民中具有一种吉祥的意义,大家都把能捕到大鳇鱼做为终生的梦想。建国以后的头三十年,每年渔民都能捕捞到很多大鲟鳇鱼。这种鱼极珍贵,全身都是宝,最珍贵的是鳇鱼籽,可做成鱼籽酱,是国际市场上的抢手货,其价格甚至比黄金还要贵。鳇鱼肉是所有鱼肉中的珍品,可以做成各种精美的鱼宴、做成汆鳇鱼丸子,还可以包饺子吃。它的鱼吻和头部的一大块软骨是鱼骨中的精品,放在冰箱里冻上,在炎热的夏日里,切成薄片,粘着醋吃,那味道可真是极其的鲜美呀!捕捉到一条雌性大鳇鱼,可以卖到二十几万元,一个普通的渔民,一下子就可以发大财,成为富翁了。

大鳇鱼是黑龙江的水中精灵,是渔民心中的神,人们把它传的神乎其神。我曾经听过这样的故事:很久以前,一头牛犊子正在黑龙江边饮水,恰巧一条巨大的鳇鱼游到江边。这条大鳇鱼竟然张开大口,一下子叼住了牛犊子的犄角,要把牛犊子拖到江里去。那头濒死的牛死命挣扎,一条大鲟鱼,一头牛犊子,就在江边拚起了命,最后,牛犊子硬是把鱼拖到了岸上。我相信这只是一个传说,如果真有这事,那可真是爆炸新闻了。

黑龙江,一条巨大的河,无疑它是中国最富于神密传奇色彩的大江之一,由于有了它渔乡抚远才具有了那么多迷人的故事。说到抚远,说到黑龙江,不能不提到日本探险家地理学家间宫林藏。1808年,间宫林藏受当时日本德川幕府政府之命,只身一人,雇用当地夷人,历尽千辛万苦,从日本北海道出发,越过鞑靼海峡,对库页岛和黑龙江下游进行了考察,写出了《东鞑纪行》一书,记录了黑龙江下游的地理、民俗、风俗和沿途见闻。200年前黑龙江下游地区生活着所谓的夷人原住民,他们的衣食住行,他们的渔猎劳作,在间宫的文字和绘画描述中,让我感到亲切。当年间宫林藏考察黑龙江下游,最远到达的地方是得楞,位置大约在现在的俄罗斯共青城,那时德楞是清政府的一个衙门,每年由三姓(依兰)派出官员接受当地夷人的貂皮,鳇鱼骨、鳇鱼筋等贡品,然后将朝庭的布帛等赏赐品分发给夷人。库页岛的酋长要由三姓副统领府委认。《东鞑纪行》记录了间宫林藏发现的库页岛酋长后代保存的由三姓副统领颁发的委任文件,证明了那时从库页岛到黑龙江下游的广大区域都是中国的领土。可惜,由于历史上沙俄势力南侵,随着几个不平等条约的签订,间宫林藏考察的广大区域都成了俄罗斯的土地,抚远县成了国界的最东边,是中国距离黑龙江下游入海口最近的地方。

俄国文学家契可夫也对黑龙江有过论述。1890年,三十岁的契可夫从伏尔加河岸出发,翻越乌拉尔山,横跨西伯利亚大草原,顺石勒喀河航入黑龙江,又东渡大海,抵达了萨哈林岛。他在给亲人和朋友的信笺中是这样描述黑龙江的:“这是一条在内地无法想象的神奇而美丽的大河,它不知道要比伏尔加河好多少倍,我一进入阿穆尔河(俄国人对黑龙江的称谓),就忘掉了浑身的劳顿和那些苦恼。”他在给另一位朋友的信中说:“这就是阿穆尔河。岩石、峭壁、森林、数不清的野鸭和各式各样的长嘴的精灵,荒无人烟。左岸是俄国,右岸是中国……我在阿穆尔河漂流了1000多俄里了,欣赏到了如此多的美景,得到了如此多的享受,即使现在死去我也不觉得可怕了……我爱上了阿穆尔河,真想在这里住上两年。”

契可夫真不愧为文学巨匠,一下就写出了黑龙江的精彩:神奇而美丽的大河。

黑龙江发源于额尔古纳河与石勒喀河汇流点,绵延2900公里,最后在抚远县流入俄罗斯汇入大海。大江大河总是发源于涓涓细流,接纳百川,汇集成江河。上游水道狭窄,下游宽阔雄伟。短短的沿黑龙江旅途根本无法了解它的全部,所幸《东鞑纪行》记述了它的雄浑,苍凉。这名日本探险家对黑龙江下游这样描述:“江水皆浑浊,流速虽缓慢,但因系一无可比拟之大河,风浪极大,无政之夷域,无人修筑堤防,真是一片汪洋,一望无际。河中岛屿洲渚,星罗棋布。岛上柳树繁茂,犹如野草丛生,实无立锥之地……”我在抚远时,多次驻足黑龙江边的高地,看着这条大河滚滚地流向异国、流向东方,想象着它进入大海的雄伟身姿。《东鞑纪行》在描述黑龙江入海的景象时写道:“由此处(瓦集)至下游河中无岛屿,水面宽阔如同大海,略有潮水之增减……由此地出发,波涛汹涌,航行困难,行五里许,勉强抵达希洛基,露宿沙滩。此处为满珲河(注:满浑河既黑龙江另一名称)入海口,仅有四、五户人家。”现在的黑龙江入海口宏伟的场面依然如故,人口可不会仅有四、五户了,那里应是俄罗斯的一个人口稠密的滨海小镇了吧。

《东鞑纪行》还提到黑龙江“下游河中鲸鱼很多,其形状为白色,与普通鲸鱼不同。”我不明白间宫林藏说的鲸鱼是什么,我想那一定是黑龙江的图腾——神奇的大鳇鱼。因为除黑龙江之外我还从没有听说过,世界上哪条江河里有过如此大的水中巨兽。或者那真是另一种鲸鱼?想不到200年前黑龙江里竟然会有那么多的鲸鱼,这种群鲸嘻戏的画面可真是再也不会看到了。

历史已经由日本探险家考察黑龙江下游的时间过去了200年,黑龙江沿岸的洪荒、人烟稀少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迁。鱼类也大大减少了,那美味的大马哈鱼,那神奇巨大的鳇鱼,在渔乡抚远的捕获量逐年减少。早年棒打狍子瓢舀鱼,汛期用船浆就能在江边打到咬汛的鱼,在江面行船时鲤鱼能够飞到船仓里的事,再也看不到了。这是环境污染、无节制捕捞的结果,是黑龙江对人类的惩罚。热爱黑龙江,依赖黑龙江生存的抚远人,开始了对黑龙江的补偿,抚远成了中国著名渔乡,大马哈鱼、大鳇鱼放流站已经建成,每年向黑龙江江中倾到大量鱼苗。这些鱼苗将在黑龙江中成活、生长,其中有的会最终长成大鱼,改善扩大大马哈鱼和鲟鳇鱼的种群状况。

千古不息哗哗流淌的黑龙江呀!在你以最饱满的热情亲吻滋润着脚下每一寸土地,奔腾入海的时候,是不是还在为人类对你的伤害而伤心啜泣呢?原谅人类的无知吧。你这雄浑的大河滋润哺育了沿岸人类,相信他们也一定能创造奇迹,还你本来的容颜,让成群的大马哈鱼,神奇的大鳇鱼重新回到黑龙江的怀抱。

   几十年过去了,我再没有造访黑龙江,我和凤锁偶有相见,有时打打电话,有时默默在心中想念祝福对方。这期间,凤锁退休了,凤锁随儿子去了西安,我知道他孩子在西安创业发展,很有成就,凤锁两口子在西安,应该有了幸福快乐的晚年,我还在心中为他高兴。

   去年夏日的一天,我正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摆弄电脑,突然在QQ上看到了凤锁。我不知道这老兄啥时候学会了电脑,我惊讶地问,你这是在哪?他说我在北京。我说咋跑北京去了?他说去看病,得癌症了。我惊得目瞪口呆,赶紧给他打电话。于是我听到了那个骇人的消息:凤锁患肝癌,已经做了肝脏移植手术。

    这以后,我长久地沉浸在痛苦中,唉声叹气地为凤锁惋惜,祈祷命运之神能眷顾他,让他多活几年。今年夏天,凤锁回抚远了,他离不开抚远,那里的大江大河早已融入了他的血液。我正盘算去看他,6月5号晚上,凤锁微信联系我,说他已经到了佳木斯,要做身体检查。我立刻去看他,敲开宾馆的房门,看到的凤锁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不像是个重病缠身的人。我握着他的手端详着他……看不出你的病啊,还挺好的。他也乐,啥时候死了啥时候算,活一天赚一天了。

   凤锁的朋友都在宾馆陪着他,大家和我寒暄唠嗑。这期间有电话,好像是朋友要给他买衣服,他大声说,不要不要,卖什么衣服,我一个要死的人了,买什么衣服。我听得心里打了个颤儿。

   吃饭的时候,凤锁累了,说你们先吃吧,我回宾馆歇歇。他走后,朋友们告诉我,凤锁的肝癌复发了,没法再手术,生命已经倒计时了……凤锁命挺苦,小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着爸爸生活,没有母亲照顾。也许是幼年缺少了亲情,他对朋友同志非常亲,单位来了客人他豁命地陪,人家有心眼的都跑了,就他总是陪着,结果还不就是做下了病……

   我离开时凤锁站在宾馆大门口送我,我和凤锁握手,拥抱他,轻轻地说:老哥,保重!然后向车子走去。凤锁目送我穿过马路坐到车上,车子拐过弯,沿着中山路开去。我将头探出车窗向他招手,他也向我招手。我突然想起二十四年前,我第一次去抚远县,我们登上码头,凤锁和抚远县新闻界的朋友们,也是这样站在岸边看着我们,笑咪咪的,那么亲切,在春天温暖的阳光下,就好像一幅图画,二十多年来一直温暖着我的心。难道我真要和这位纯朴的老哥永别了吗?这会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相见嘛?

几天来,我一直在思考人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像奥斯特洛夫斯基一样铐问自己的灵魂。空谈人生是为了实现共产主义,显得不真实了,我到羡慕那一代人,他们英勇奋斗了一生,闭上眼睛那一刻,心中怀揣着理想,他们其实很幸福。那么我们呢?我们闭上眼睛那一刻,该怎样评价自己,评价人生的意义呢?为它人,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这该是我们人生的意义。也许我们不能造原子弹,不能驾宇宙飞船奥游太空,但总会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一介昆虫,一个小动物尚能把巢穴建好,把儿女安顿好,再安静地离去,我们人难道做不到嘛?我们也该把自己的事做好,把快乐和爱留给活着的人,让他们汲取更多的养分,把世界装饰的更美丽。

1910年,一名叫乔希尔的瑞典青年只身来到美国闯天下,饱受贫穷压迫。后来他创建工会把工人团结起来,对资本家和政府的无良迫害进行抗争,最终遭受美国政府以莫须有的谋杀罪名判处死刑。

乔希尔临刑前写下诗句:

我的遗嘱容易确定

因为我并无财产分给所爱

亲人不必抱怨,悲哀——

“滚石不生苔,我也不聚财”

遗体怎么办?--哦,如果还有商量

我愿它化为一撮灰烬

让欢快的柔风把它轻扬

吹到鲜花盛开的地方

也许有些正在凋谢的花儿

会因此复活,重新怒放

这便是我最后的遗愿

祝你们所有的人幸福安康!

这些诗句是我青年时期就喜欢的,我想把它放在这篇短文的结尾,让它把我未尽的意思表达清楚吧。

啰哩啰嗦说了这么多,似乎与本文的标题风马牛不相及了,实则不然。我是因凤锁了解黑龙江的,我知道老哥的身上有黑龙江的影子,他的血液里哗哗流淌着黑龙江幽黑的江水。他待人的忠诚、无私和热情,正是黑龙江的品质,我愿他能化做黑龙江的一条鱼,永远依恋着这条神奇而美丽的大河。

张志刚

201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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