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

双子

唐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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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5 20:56

我打算写一个故事。

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会发展成什么，犹如走在人生这条无聊且乏味的路上，随便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种子——-或许是之前吃的一个水果——随手丢在脚底下，然后继续往前走。这颗种子，却从尘土里开始渐渐生长。就这样吧，就好像你出生了，然后这一生，漫长到无法预知，无法预言，无法事先准备好，就已经开始。

故事总要有个开头。一般而言，写故事的人都希望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开头，或者是寓意深刻的。这个故事的开始，平淡无奇。

一

1989年的夏天，一场大雨之后的街道，雨水流过的地方，干净清爽。杨柳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被母亲喊着不得已带着那把花伞，结果大雨滂沱的时候，杨柳只好躲进街边屋檐下，攥着被风吹坏了的花伞，心绪有些烦闷。

街道上随着雨停，阳光开始烘烤地面，水汽满满浮起，短暂的凉意逐渐消失，湿闷情绪一般弥漫开来。

杨柳转身朝学校走去。身边一直站着躲雨的一位女士，忽然快步走到并排，“不要去米家”。杨柳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她停住看着继续向前走着的高个子女人，忽然想到什么，“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杨柳对着高个子背影大声问道。高个子背影沉默的快步走向斑马线，在车流中惹起一阵慌乱而又生气的喇叭声。

杨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追上去，还是停下来思考。她有点犹豫。米家？是说米白色吗？米白色这个家伙，已经快三天没来上课了吧。可是，这个高个子女人杨柳显然从未见过。干嘛要对我说这么一句话呢？还神神秘秘的。杨柳忽然有些生气。她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快步向朝天宫走去。

三个街道之后，左转右拐的，穿过马路市场，迎面一树三角梅盛开红墙黄瓦，就是略显破败的朝天宫了。黑麻就住在这里。杨柳不喜欢黑麻，小时候第一次见，是在妈妈的怀里。三岁的杨柳有些怕生，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望着那个披着黑沙掩住面孔的老女人，小杨柳紧紧抿着嘴憋着没哭出来。但是黑麻第一次见这个杨家小妞就知道她是谁了。黑麻伸出极瘦干枯的左手，轻轻地抚摸了小女孩子的额头，然后用大拇指尖长的指甲，用力在小女孩的额头发际线上划了一下，三岁的杨柳瞬间大哭。童年的黑暗记忆，每一年的七月初七杨柳来朝天宫的时候，都会在见到那一树三角梅的时候想起一遍，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之后知道了黑麻是自己的托生姆，不过杨柳依旧觉得自己的妈妈给自己找的这个托生姆，实在是太过于让她难以接受。想着这些，迈过漆破木朽的门槛，外面的阳光像受到惊吓一般，忽然就缩回去了。杨柳站住，闭眼适应。一阵阴凉的风像水一样漫上来，脑子觉得清爽许多。穿过黑黑的前殿，绕过一段大树压漫绿意的浓荫覆盖窄巷，杨柳来到后院里一间小二层的阁楼前。

“黑姆，我来了”杨柳站定。

“时辰过气，罡坎诺诺”脑海里想起黑麻的声音。

“刚才有个高个子女人，叫我不要去米家。我来问问您，这个高个子女子是谁呢？米家？是不是米白色家呢？”杨柳对着阁楼二层那扇破败的小窗户大声问。

“双子来，风雨去。米家不是米白色家，米家是七路道的一个传袭。从春秋就有了诸子百家之一。只是刀客们斩下了，剩到魏晋时期就消失了。怎么会有人找你说这个呢？”脑海里的黑麻语调有些奇怪，好像在想着什么。

“那我该怎么做呢？”杨柳有些害怕。

“明天酉时三刻来”脑海里黑麻说完就断开了。

杨柳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流云。心绪有些烦闷但却无奈。叹口气，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