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短小精悍 地大物博 手足无措】 扫街记

 五点的西安五味十字街头。雨后阴云不散，我终于掏出了相机。

或许这样的一群人立在那里有人诧异，体型大的相机配上镜头，其实会有一种侵略感。以至于后来，许多镜头前的人们会本能的躲闪。自然也有恶语相向的，猛然的直起身来。我虽未靠的太近，依然会有些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时间在空间里面流淌，你记下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谈不上光影传奇，却是在时空中摁下的印记。

后来走到西仓，人也多了。傍晚的芸芸众生鲜活而又热烈：乞讨者，快递的小哥，坐在老屋前与猫一起发呆的西安老人，短小精悍的手艺汉子……他们未曾察觉到我相机快门的声响，仅有的二百分之一秒的时间。

不同于古街的热闹，一些摊位已开始在收工回家。拥挤的街道像极了我以前走过的某一些市场，售卖的是最简单的生活寻常，大约是本市的才回来到这里吧，挂起的一块块布匹怎么也不像是卖给外来的游客的。

只是我心内一直慌乱，带着交作业的目的来扫街时，却不知道要拍什么。我去看我拍过的照片，虽是光影记录，却是乏善可陈。如果只是做为记录，那么还要摄影师做什么。所以我又开始删掉照片，那些曾出现的人与物又转为被销毁的数据隐匿在存储卡上。

接着转过一弯，到了旅游街区了。天南地北的游客相逢而来，本地的特色夹裹着当下世界的流行在灯光之中闪耀。我们被车辆阻隔，从缓行到滞留，从无趣到焦燥，最后只得抽身从一条小路择道而行。

同行的人开始感叹这样的场景，说哪一处景点不是如此，此前心中的想像都化作了不息的人流。当我举起相机时，成群的人挤到了镜对前面，每一个都失了焦。

同行中的一个人说，他已很少去那些人满为患的景点了，中国地大物博，山河叠翠，总有人少的地方。大家赞同他的话，然而争论又随之而来，在当下信息发达时代，炒红一个景点不过是弹指之间，又有多少人会去一个地方，自己默默欣赏，而不分享出来呢。

除非，这个地方真的无人可看，只是寻常的人间烟火吧，我想。于是，我就想起了芦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