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话马云

最近召开的乌镇互联网大会,关于马云的话题又掀起了高潮。这几年,互联网的山高水长,不断推送的精奇故事和华美概念,成就了无数财富领袖的同时,也瘗埋着无数折戟沉沙的枯骨,向人们充分展示着市场的残酷和贪婪的人性一旦脱缰后将带来什么样的悲剧。

回想今年8月14日,人民日报曾发文点名万达、乐视、四大行:莫把工具当目的。文章直言:一个靠讲故事不断融资求生的企业、一个用概念创造高估值的时代,或许早该结束了。这话说的很实,很重,信息量也很不单薄。人们不难从中体味出庙堂之上对实体经济现状的忧虑和敲打,亦可从字里行间读出因过度“虚拟”而几近“虚脱”的实体经济的尴尬所激发的社会情绪和江湖哀怨。

那么,顺着这个思路,我们是否应该探幽这个“虚拟”的始作俑者和那些终于促成了当下这个“把工具当目的”的“国家大局”的摇旗呐喊者们、推波助澜者们,他们的“使命”和“情怀”的落点到底在哪?而我们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那位“工具优先”也就是“互联网+一切”的时代的开启者,我们是否就应该质疑那位名叫“马云”的帅哥,这位纯粹依靠敏锐的市场感悟力、洞察力和锲而不舍的执行力,而全凭一己之力成就如此惊天动地的伟业的马云同志的“成功”和“天功”?

也许,一个时代人物,一个大人物,其社会责任、道德责任、环境责任、历史责任等等,不仅仅是普罗大众的期待和声讨,更应该自觉内化成其与生俱来般的情怀落点。当然,这是一个宏大的话题,是需要一部用上中下三册装订的专著才说的清楚的东西。现在,有些声音在质疑这位马帅哥到底是“马云”还是“乌云“?“云儿”之下到底是甘霖普降还是暴雨成灾?马云同志开创的“工具优先”到底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人生实惠?也许不须太长的日子,自会得到事实的证伪或证真。这里试着浅浅的讨论一下。

讲个故事先。

我们面前有条汹涌的河,河的彼岸是一座富裕的金矿。多少年了,人们为了过河获得金子,费尽了周折,历尽了艰辛,甚至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但收获并不理想,“革命”阙难成功。后来,某一天,河边上踟蹰的一位刷哥,造了一些船渡人们过河挖金子,通过收取渡船费来实现自己的财富梦想。对岸的金子太具诱惑了,渡船的便利也太吸引人了,想乘船过河挖金子的人越来越多,这位刷哥的钱也越赚越多,越赚越快。财富的暴累惊动了皇上,刷哥被请到了皇宫喝茶,并被要求向皇室的所有成员讲述造船的技术和如何开船摆渡聚敛财富的诀窍。刷哥的口才和心机绝对上乘,绝对摸顺了龙须,他只讲宏观不讲微观,只讲未来不讲当下,只讲虚拟不讲实体,只讲权贵不讲苍生,皇上及皇上三宫六院里的干部职工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责成当朝宰首昭告天下,大力发展造船摆渡业。一切传统产业,不管是剃头的扒灰的捞毛的杀猪的,都要搞一个“造船摆渡+”。于是,河里的船越来越多,过河挖金子的人也越来越多,挖回此岸的金子也越来越多。皇上的财富、朝廷的GDP、宫里的缴用等等都是呈几何级数的增长,人们对生活的激情、对浩荡皇恩的赞美也是空前的热烈和热忱。

在大家都在享受成功、消费金子和歌颂皇上的山花烂漫时,也有人在思考如下几个严肃的问题:a、金子会越挖越少,没有人关注找寻新的金矿的技术,等到挖完了这堆金子,这些船还有卵用?b、挖金子的工具和技术没有人关注,就算再找到新的金矿,别人(比如隔壁的琉球人和安南人)挖的又快又不浪费,这些船再多又有卵用?c、金子一不能吃二不能消解性冲动,没有人关注研究怎么样提升和拓展金子的使用价值,船再多,金子再多,又有卵用?

不记得是亚当斯密还是亚当小蜜说过(反正大概就这个意思):生产和交易都是创造财富的重要手段,人类的所有努力都应倾注于生产力水平的提升和交易条件的便利。上述故事里的刷哥确实给人们创造了不断便利的交易条件,但他又严重误导了皇上和子民们背离了本应重点关注的东西,即金矿的扩大再生产和开矿能力的持续改进提升。这位刷哥之所以被人们尊为成功的典范,也许是他有意无意的契合或者利用了人们喜爱轻松快速的实现财富梦想的心理,和皇上喜爱繁荣昌盛的国祚下万国来朝、威仪天下的圣眷王心?而且,因为对岸的金矿储量足够大,眼前的河道足够宽,三五年之内,没有人会想到矿藏的枯竭和架桥对冲摆渡而带来乘船需求减少的市场风险,人们对天降横财的瞬间体验快感如秋风扫落叶般地扫净了人们本应以实为本、以本为先的理性“云翳”,谁也不愿再去纠结于那种集腋成裘式的、安全但太磨叽的财富积累方式,所以,这位刷哥的新新商业模式上合圣意,下顺民心,想不成功都难呀!

可能还是“亚当小蜜”说过的意思:企业家的天然使命是为社会创造财富,财富的内涵至少且必须包含:a、提供让人们生活不断便利的物质条件,b、提供让人们身心不断愉悦的环境条件,c、通过企业和企业家的影响力、资源控制下的导向力推动或“迫使”政府公共机构致力于向人们提供不断追寻自由、不断实现个人价值、不断友好和谐的平台条件、制度条件、文化条件······而且,这些“提供”必须是通过对资源的集约节约利用来实现,而不是通过掠夺性的资源开发,然后蒙眼狂奔、疯生漫长。所以,它必须是可操作的、可持续的和可复制的。如果一个企业家没有做到这些或者压根不想去做这些或者他们无法获得去完成这些神圣使命的外部条件,那他们肯定不能以“成功”或“伟大”自诩。

所以,风凉话就来了。比如有人说,这位刷哥不是纯粹的和完整的企业家,顶多算是抓正了皇上的“鸟儿”的博弈成功者,而且他的成功既不可复制也极富风险,说不定哪天就会如“脑白金”和“王者荣耀”的推送者一样,被皇家抛弃、被民众唾弃。

因为,不可复制的成功,只是偶遇的惊艳,而非持续的风景。作为逆袭和励志的故事,我们尽可敬仰和追捧,但要号召为人人研习的生存技术或发展路径,无疑缺少操作性。

因为,成功是有标准的,或者换句有学问的话儿说,“成功”是“标准”的因变量,而“标准”必须是理性、健康且符合自然逻辑的“公约”式的东西。我们说谁谁谁成功,一定要看依赖的是什么标准。在同一标准下,我们才好比较判定,谁是成功者,谁是失败者。而且,标准一经确定,就不能变来变去。如果标准如同我们现在抓嫖和评标一样变来变去,那就有些人永远是失败者,而有些人则永远是成功者。当然标准要变也可以,但这时候我们就要引入另外一个自变量:时空。我们需要确定一个时空交点或叫历史断面,来考量一个国家、一个政党、一个人物、一种主义,他是成功的还是不成功的。

煮三个栗子:a、在同一个时空交点但不同标准下,宋江和高俅,按照衙内的标准,宋失败,高成功;按照黑旋风的标准,宋成功高失败;b、在同一标准但不同时空交点上,我D南昌起义后到JGS落草的时候是失败的,49年在TAM上君临天下时是成功的,而且这个“成功”因为援用的是“驱除外敌、统一国家、休养黎民”的“国际恒定”标准,所以够得上称之为超越时空和政治的“绝对成功”。后来的事,有成功也有失败,因为标准乱了,说不清。c、不同的时空和不同的标准下,没有纯粹和完整的“成功”或者“失败”。这几年“安排”到秦城小区安度晚年的那些政治领导和央企国企董事长,在SBD以前,绝对是成功的政治精英或者“纯粹而完整”的企业家,但时空和标准变了后,他们都成了失败者。现在那些珠光宝气、庙堂招摇的“肉食者”,天知道哪一天,皇家换了标准,他们却会被当成嫖客或酒驾抓起来?

在旧时代毒菜体制下,标准是由皇上或皇上授意的南书房制定的,皇上的意志决定着标准的内容,也就注定会变来变去。民猪体制下,标准是由无数人共商并互相牵扯的,制定的过程很艰难甚至血腥,但一经确定,就很难变来变去,也就很少血腥了。

有一个几何定理,就是三个以上支点才能确定一个平面。只有一个支点的平面,则象青楼女子的内裤一样荡来荡去,妖冶倒是妖冶了,但会让客人心里没底而常生恐慌。三个支点的平面,叫稳定平面或叫静定结构,三个以上,则叫超静定结构,经得起十个以上裸女的骚扰。民猪体制下,因为有无数条猪来拱起这个结构,所以是超静定结构,不浪漫但却绝对踏实吻腚。专业技术工作因为有一个公认且恒定的标准,所以有层出不穷的专家;坏的体制内的社会管理和企业管理工作,因为标准率性又随意,所以产生不了真正的政治家、企业家,所以国外的企业家只看重标准而某国的企业家老盯着政策和官家的脸色。

话儿有点散了,还是回到上面的故事。

据说,其实朝廷最初看中的并不是那位刷哥的几个“摆渡”银子。因为新君登基后,臣工中有几个脑壳有病的以为开辟鸿蒙、革故鼎新的历史机遇到了,朝内亟需要一袋盐来表达新思维、新模式、新架构。刷哥的“淘宝”新商业模式,因为赫然昭示着“一人一票、信息对称、市场为王”的体制创新思想,极为符合“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军机处办公会议精神,更兼这种造船摆渡产业,虽然不直接生产粮食和棉花,但因为较低的技术门槛和资金门槛,可以让很多在河边看热闹、扯卵谈的闲汉村妇也谋得一份差事,朝内的就业率、社会维稳成本都会得到较大的改善优化。于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们这位“以工具得天下”的伟大的刷哥,便成为了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的伟大的“摆渡”人。

但是,花无百日红。不幸的很,因为民众的无知和无耻,因为“工具”对“目的”的粗暴越俎后所渲染出的浮躁的、轻佻的底层情绪,有人开始造假船,有人开始造假摆渡资格证,有人开始乱收费。更有甚者,有人明明知道超载会翻船,到不了岸,但利欲之下却敢把船超员,开到河中央,收了银子即卷款跑路,留下满船的人生死自理。这就扎扎实实验证了一位同样姓马名克思的伟大导师的预言:资本·····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可以践踏人性和法律!

任正非老先生说,我们用锄头去种地,锄头再多再好,不耕种也没有丰收,而创造不出真实价值的锄头,再吸引眼球也永远没有意义。这就如前面“古人”所言:金子没有了,那些船有卵用?所以,今日中国经济的繁盛,实体经济必是根基和目的,金融之水的滋养和其他为实体经济助跑助飞的“工具”也必不可少,但绝不能本末倒置,绝不能把工具当目的!

当然,马云永远是“马云”,天上飘的才是“乌云”。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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