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纪事(第一版)

2017.10.03.Nanning.

公元2017年10月2日,晴,大晴之后转多云。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华南地区珠江流域邕江河段以北武鸣河附近,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武鸣区,广西-东盟经济开发区(又称华侨投资区或里建)教育路9号。广西希望高中第三代学生、2004级校友、2007届毕业生举行纪念高中毕业十周年聚会。

受广西希望高中校友会南宁分会会长周保吉学长(2004级校友)的邀请和委托,我以广西希望高中第九代学生、2010级校友、2013届毕业生的身份,加入返回母校参加活动的队伍,负责给他们的活动进行拍照。

上午八时三十分左右,我们坐的大巴从南宁市青秀区民族大道夏威夷酒店出发,约四十分钟后抵达母校大门。较我毕业那年,大门模样大体未变,变化唯有门旁增添“自治区示范性普通高中”的红字黄牌、门卫执勤室窗边挂上深蓝色的警务所的牌子、门上装了学生要刷卡才能自动开门通过的门禁关卡设施而已。

开会地点是在天工楼一楼的音乐教室。几位老师早已在此等候。吴兆林老师亲自到校门与几个学生会干部一起迎接我们到来。在场的老师们里面,除了吴兆林老师,我只认出了执行董事黎传文老师(前副校长,学长学姐们爱叫他“黎校”)、体育老师毛丽萍老师(毛老师胖了、造型也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求别打Σ(°Д°;)。另外,令我吃惊的是,至今还在母校任教的温婕老师原来也是04级校友中的一员啊!

学长学姐们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后,大约十时,校友交谈会开始进行。教室里摆放的椅子都很新,黑色的宽背椅,两边都有扶手,坐着真舒服,围着中间大片空地、靠近墙边排开成一圈。教室里的空调是挂在天花板上方,很像豪华住宅挂的坠灯的那样的款式。

希高第三代学生的班级只有三个,而到场的04级校友只是其中一部分,大约二三十来人。有的学长学姐已经结婚成家,把孩子也带来了。在车上那时候,我就跟周学长说,这年份啊,还能召集到一些当年的同学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年给他们上课的老师们也没有全部到齐。有一些老师早已不在母校任教,没有归来。早在两年以前,他们的语文老师潘校(即潘茂生老师,武鸣高中前校长、希高语文组成员兼语文教学顾问,我高三那年他在担任希高最后一届那两个独立补习班的语文科任教师)因病突发溘然长逝了。

在希高,潘校是很多比较老的几届的学长学姐的语文老师,也是希高很多语文老师在校任教时的指导老师。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受众多师生爱戴甚深。

潘校辞世的那个三月,我受周保吉学长的委托,同时也接受了一些远在外地无法归来的学长学姐、同级同学的委托,代表他们个人、也代表04级、05级等多届校友集体,并陪同当时归来的几个05级学姐,一同加入母校官方组织的代表团,前往武鸣县殡仪馆参加了潘校的追悼会,亲自在现场给潘校辞别送行,替校友们探望了潘校最后一眼。

聚会上潘校的永远缺席,不能不引为一大遗憾。用王羲之《兰亭集序》的话来说: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生活向来皆如此,离多聚少是常态。以至于,很多时候,最多只能说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ta去吧!一个历经最为深刻的生离死别的人,终究会看透了、也看淡了一切生离死别。不过还好,世间还能有像这次这样的幸事,足以慰藉学长学姐们饱经十年风霜的心灵。

会长的开场白之后,两个大好消息就在台上以交接仪式的形式公布啦:一是04级校友们捐赠一批新的书籍来充实母校的西厢书馆;二是04级校友们捐出一笔总额为二万余元的校友奖学金,以资助母校内更多的寒门学子。(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子在学校读书的学弟学妹们更加有福啦!!)

接着,黎校的讲话过了一半,我才想起来今年也正好赶上了母校建校十五周年。黎校的讲话关于回忆十年以前04级校友在校的往事的部分很简短,更多是讲述十五年来母校各方面的历史变迁和进步变化,具体到孩子们终于吃上了安全又好吃的饭菜啊、每间学生宿舍都能使用上空调了啦、校园环境变得越来越漂亮干净了呀等等巨细的细节(让人骄傲的是,咱大希高可是全桂鼎鼎有名的非常优美之花园式校园吖!)。这一次,让我有机会更加方便、更加接近地认识咱们这一位深沉热爱教育事业、亲力亲为孜孜不倦的好领导黎校。

其后就是其他老师们和学长学姐们先后相继的发言。老师们主要是回忆十年以前与当时的同事们、同学们相处的情景。学长学姐们除了回忆高中往事,表达对母校的感恩谢意以外,还有娓娓道来十年来的人生路途及最近现况。总的来说,大多学长学姐的路途还是比较顺利的,从上大学、恋爱、就业到成家立业,颇让老师们深感欣慰,也毕竟学生们今日的幸福在一定程度上是希高公益民办教育的成果啊!

一整天的活动全程,我一路跟拍,少有停歇,两手都很酸痛。每一个学长或学姐的身影被我收入定格在相机里面的时候,我都会忙里偷闲去想象十年以前高中时代的他们长得什么模样。

十年以来,他们当中也许有人经常回来母校看看,据知有学长经常组织旧故回校找老师打球,也许有人过了十年都没有回来过,到这次才是回来第一次;他们之间,也许常有联络或少有联络,也许十年内一直是销声匿迹,直到这次回校才出现。有老师在交流会结束后就对某个学长说你怎么就胖了呀?!

两年前,那几位05级学姐回来参加潘校的葬礼,出发前在校园逛了下,感慨学校变化好大,跟我说这里那里十多年前是怎样怎样的,又问我这个“导游”,这个那个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想,04级的学长学姐们这次回来看看,想必他们很多人是跟两年前05级学姐差不多的惊讶和喜悦吧!

在音乐教室,我常常看向从前讲台摆放的位置,想起韦惠群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情景,如今连她的音信都渺渺然不得知。当年的老师们散落天涯各处:杨晓琳老师远嫁山东,梁纪炯老师、王宝敢老师、黎小金老师携夫人在粤安定,陈圆圆老师一家远在成都,陆云香老师在深圳,吴锐老师、苏朝丹老师都在南宁做了老板、生意活动繁忙,剩下阿夫(谭健夫老师)、老李(李星阳老师)、老灭(杨楚红老师)、李英老师等还在母校任教。

交流会一结束,大家就忙着去栽种三棵校友树——那大概是槟榔树吧(学长纠正道:那是凤凰树)。041班的那棵种在我以前住的宿舍楼“竹苑”前露天羽毛球场西南角(嗯嗯,就是“猪苑”,我舍友刚好都是很能吃的吃货,哈哈哈哈哈哈!记得我班女生住的就叫“梅苑”,“没缘”,哈哈哈哈哈哈!),042、043班的两棵是邻居,种在从天工楼走去游泳池的那个路口附近、野猪林下方、贴着母校简介展板的黑板后面。忙完罢,我们的午饭就在一楼教工食堂里面享用。

午饭罢后一会,学长学姐们和老师们的兴致转移到打篮球和打气排上了。我继续跟拍赛况,奈何拍了一些,相机储存卡就满了,不能拍下去了。一看,原来拍了有一千七百多张了。慢慢删了三四十多张,继续拍下去。风雨球馆的比赛结束,泳池那边就开始活动了。我扛着相机回到音乐教室,瘫在椅子上补午觉,直到活动结束。

下午四时,大巴按计划开动离校。离校前,我特意绕路经过池塘边,来看看四年前我班种下的那棵毕业树。种下当时,阿夫对杨璐菁说了,杨璐菁啊,你家就在武鸣那么近,你要经常回来给我们这棵树浇浇水哦!

最后,不好意思地拿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末尾的那句话来这里形容我看到的它的现状,尽管句子本意不太应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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