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风语

 立风语

一.寻遇

 何飒飒飞福州的那天,恰好分手180天整。

 我是在飞机上遇到她的,她坐在我的右手边,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扶着她的额头,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东西。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我还以为她是某个邪教组织的成员,心里默默地在想,可惜了这么乖的一个女孩子。

 她算不上漂亮,大概只有二十岁,眼睛亮晶晶的,看到我看她,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露出两颗兔子一样的牙齿和右边嘴角的一个梨涡。我通常对笑起来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任何抵抗力,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你的额头是…怎么了?”我试探性地问她,顺便也想和她搭搭讪。然而我看到她的眼睛迅速地黯了下去,仿佛是我触动了某种机关。我心里暗想不好,也许在她们的组织里,这个仪式很神圣…啊啊啊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反噬会不会被诅咒啊啊啊啊…就在我脑补了一连串巴拉拉小魔仙的场景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没…没事…”她有点像一个小猫一样地蜷缩在座位上,眼里流露出一种和她年纪并不相符的悲伤。总之我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一种近似绝望的悲伤笼罩了她还很年轻的脸庞,飞机上的灯光点亮了深蓝色的夜空,柔和的灯光吻在她的脸上,这个奇异的场景让我很长时间都不能忘。

职业的敏锐嗅觉让我有点想了解这个年轻的,矛盾的姑娘。我主动地向她介绍了自己:“不好意思…你好,我叫刘建成。我是一个情感作家,经常在网上连载一些故事或者文章。”“啊,你好你好,我是何飒飒”她说话的时候一瞬间恢复了我刚遇见她的明朗,仿佛刚才我看到的只是幻觉。我们聊了起来,她活泼开朗,说话也很有趣,和我这个陌生人也聊的很是愉快。我们从山城的美食美景聊到最新的娱乐八卦,相谈甚欢。在此期间她好不吝啬地大肆夸奖我和我的职业,让我觉得很是受用,还好我坐着飞机,不然一定会飞起来。我的脑海里现在自动着循环播放了某摇滚巨星的《飞得更高》,感觉随时可能要上天。哦,不对,我已经在天上了。

“刘作家,”我听见她叫我,于是赶紧着陆。“你去那个城市做什么呀?”“我啊,我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你呢?”我看着她,却有点看不真切。她仍坐在我的旁边,人却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荀彧。”她说。“你是在说三国的那个?”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荀彧,寻彧,寻,遇。

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我执意留了自己的微信给她,她成功地引起了我写作的兴趣。夜晚她拖着箱子离去的背影像是一个潇洒的女侠,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我眯着眼睛看她离开的样子,像是带着整个世界。这直接导致了我和好基友的整场聚会都心不在焉。这样一个奇特而古怪的女孩子拖着大箱子,又是一个人,会不会出事?她究竟要去找谁?又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基友拍了拍我的肩,递给我一支烟。问我要不要去酒吧坐坐。海边的小城夜晚有点潮湿。柳河路的风揉杂着海风,还有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这个夜晚显得文艺而装逼。

我真没想到我会再次遇到她。激动得差点被烟烫了一下。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静静听歌,衣服的图案是飞翔的仙鹤。

“这城市真小,小到我总能遇到我想见到的人。”我几乎是飞过去的向她说这了句俏皮话。“这城市真大,大到我怎么也找不到我想找到的人。”她说。

“荀彧?那个苟或?。”我试图开玩笑缓解气氛。

“就是那个狗货。”她突然凶了一下。

“你是一个作家”她松懈下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她是肯定的语气,还是疑问的语气。“或许你能把我的故事写下来。”她用手摸了摸皱起的鼻子。“这样,也能留下来一些我们的痕迹。”说完她咯咯咯地笑起来“咱俩真是,深夜非主流。”

我也笑了起来。

作为一个靠文字生活的人,我的作品通常矫情又造作,充满矛盾和冲突。其中还夹杂着四处看来的鸡汤,鲜美的或者放馊了的。这是成为畅销书作家的必经之路。我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笔触来描写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的青春,和她并不寻常的,世界第一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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