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人

我这里说的不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天天讲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而是,当然你们都懂的!

2012年,那是我退伍后的第一年。过完春节之后,我就收拾好行李来到了苏州的一个小镇。之所以来到这个小镇,是因为当时接收到了小学同学阿健的邀请。他说,在这里每天可以轻轻松松的挣3,500!当然,每个人出门在外无非就是为了挣钱,怀揣着所谓的梦想坐在大巴车上兴奋的没有一点倦意!

刚到镇上汽车站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阿健坐在踏板车向我招手,并朝我示意速度下车!仿佛恋人急促的要拥抱在一起,坐上了他的踏板车就驶向了他们经常下榻的一家小饭店,坐落在巷子的后半截,原来这就是他们兄弟相会的聚义厅!

坐定之后,阿健就跟我介绍这是谁那是谁,我都没什么印象!轮到介绍我的时候,阿健端起酒杯朝大家示意,说道我们一起敬我这个当兵的兄弟一杯给我兄弟接风!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到干了这杯就是兄弟,还有以后相互照应的之类。酒足饭饱之后阿健就把我安排到他家里住下,说是他家实在碍于兄弟情面,一个十几平方的民房里面放着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的衣柜和一个三合板钉起来的桌子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牙膏,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日化用品。老实说在他家住的一点不习惯,还有就是当初跟我承诺的一天三五百相差甚远,每天不是网吧就是沙县,就这样我要搬走去找个工作,他却怎么也不让并向我最后一次承诺明天二哥的场子就开了,一定有你一份工资,我多少你就多少!我笑笑算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还是往常一样起来洗脸刷牙之后就来到网吧,刚开机的时候阿健接个电话匆忙的往外面走去过一会儿就回来把我叫了出去。我们站在网吧门口拐角处看到外面马路上停着一辆车,玻璃摇下来后一个脖子上纹着蝎子的青年男子朝我们招手,我便跟着阿健小跑了过去。在车上,阿健对龙哥把我一顿夸,说我当兵两年能打,他一个电话就把我叫过来了说明我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反应过来的我才知道不会要去打架吧?我出来挣钱的我去打什么架?这可怎么办?都上船了!阿健又开始在我耳朵边小声细语,龙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帮他这次把事情办好了以后吃喝玩乐还不是有的是!我跟他认识几年了,他不会亏待我们兄弟的!

兄弟都这么说了,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吃他喝他一个多月了,能怎么办呢!只好硬着头皮上呗……

到了地方,我看到一个眼熟的,后来才知道叫阿坤,原来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喝过酒,他向我们走来说,龙哥,我跟他们说了是你的意思,本地人就是拎不清,你说到底砸不砸?随着龙哥的一声砸,阿健阿坤走到棋牌室三下五除二就把里面糟蹋个底朝天,我一看既然出来了也跟着热闹一下,进屋子后发现东西都被砸的差不多了,抬头一看一排日光灯还在亮着,捡起旁边的扫把就是一顿怼,砸的彻底了之后我们也准备驾车离去,一个瘦弱的老头从后院子跑出来一把把阿健的手抓住,一口吴侬软语我听的一句不懂,但是隐约还能感到估计老头要托住我们等警察来!我立马跟阿健说快走马上警察就要来了!阿健一用力挣脱开,老头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气急的阿健一巴掌给老头拍的那叫一个侧空翻,脱身之后我们立马离去。

老规矩,办完事情了一定要聚一下,地点当然还是聚义厅。在这期间我和阿坤惺惺相惜,互留了电话号码。

年少真的是气盛,刚退伍的自己确实少谋!在之后的某个场合偶然听说龙哥也是受当地的一个老板所托而且给了一笔对我们来说不少的军费,打前锋的阿坤也是自谋生路听说了这个事情所以自告奋勇的一个人替龙哥去办这件事情,如果给了工资,肯定没有我们的事,以后每天阿坤和龙哥自然都有一份日结工资。反正不管哪种结果对于龙哥都是好的结果。那一天是我退伍之后挣的第一个五百元——军费!

之后的一段时间确实在阿健二哥的场子上站岗放风,时间久了认识的本地老板也多了,每次他们到乡下找不到入口的时候我就呼个对讲机让里面的人出来接一下。可能我比较热情隔三差五的就有老板看到我给我塞两张喜钱,加上当天的工资平均每天三五百也是确实有了!阿健对我的承诺果然兑现了,只是稍微来的晚了点!

由于阿健租的只是最简单的民房,糟糕的是夏天到了!苏州夏天的夜晚即使不动的躺在床上也是难以入睡,于是每天晚上照例网吧之后只好去浴室过夜。那段时间阿健在兄弟当中有了一个光荣的称号——嫖侠!

好景不长,二哥的场子被举报了。在外面站岗的我和阿健没有被牵连,至此,来到苏州第一次失业了。失业的前几天还是照例网吧然后浴场过夜,后来的日子举步维艰,嫖侠只能算是浪得虚名了!

好在爱嫖的人运气不会太差,阿健认识的一个本地老板天天赌钱坐庄,就把阿健带着管吃赔钱。一来阿健的数学加减乘除算的又快又准,这个是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的,二来阿健身体壮实敢打能打,短袖罩不住的地方能浮现出青龙的纹身!连着两三天我没有钱在阿健家里只能仗着阿健的诚信在网吧上网吃泡面赊着钱,等阿健下场子的时候就给我打包一份饭菜带到网吧给我吃,顺便把欠着网吧的钱给我清了。

我一直等着阿健主动带我到场子里混个生活费,毕竟我来这里就是来投靠他的,也是他叫我来的。

当我把这个想法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他的时候,他说他这两天一直在观察,明天就让我进场子,不过他告诉我地点,我自己在他入场之后再进去!

第二天按照阿健的方案,我确实赚到了将近两千,不过这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五五开。阿健下场子的时候我早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而且一并把钱分成两份分好了!我们两人坐在床上看着对方,看看分好的钱,一顿大笑!突然,阿健说我们的计划还要周密点,我赔钱给你的时候一定是多个三两张的,你拿起来之后也不要点,直接混放在手里。还有庄家翻倍的时候,你不管加钱没有把自己的那个钱用手一定要动一下,我直接就吃到手里,我的速度你放心,老板也看不到而且我拿钱的时候会用身体挡一下,另外,庄家牛牛翻三倍的时候你一定要加个一两张上去!如此反正我们是不会亏本的,还有庄家翻倍的时候你不要最先或者最后动钱或者加钱,就这么多了。我先走了。

他走了的时候把他的那一份钱一把抓在手里,此时的我心里清楚,嫖侠真正的实至名归!

用阿健的这种方法此后的一个多月每天每人都能分个一两千,当然我自己也是知道的,要细水长流不能做的太过!

在这一个多月里,我谈了一个厂妹女朋友,每天除了进场子一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就去网吧游荡,到了晚上把分好的那份钱放在阿健家里,然后就去厂保安室那里等着女朋友出来请他吃饭,或者龙虾或者烧烤!吃完之后开个房又是美美的一个晚上,周而复始也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月。因为阿健的老板在场子上输钱太多到了已经拿不到高利贷的地步。

又失业了!来到苏州第二次失业了!女朋友也分手了!

看来阿健这里是不长久的,要想长期稳定的发展,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靠别人是根本靠不住的,于是抱着这样的心理第一次打电话给了阿坤。

我能在电话里听出阿坤很热情,据他描述,他现在在市里跟朋友做一点生意,比之前在小镇上钱弄得多,我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过去找他,晚上就可以入伙。而且是真正的无本经营!这样的话,哪有不去的道理!

为了照顾阿健的面子,也为了自己的发展就谎称我去战友那里玩两天就回来!阿健没说什么,看得出来对我不满,认为我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男人必须要有钱,不论这钱是否干净!在前女友决绝分手的眼神里我能听到拜金女高傲的呐喊:没钱你怎么养活我?没钱你我之间那所谓的爱情拿什么来维持?没钱怎么满足我的虚荣?没钱……反正男人必须要有钱,为了自己以后的路,我要暂时离开你寻找一片新的天地!

见到了阿坤,才知道他的生意原来就是杀猪!很多混场子的都热衷于杀猪,然而真正能做好的没有几个,没有良好的团队协作精神以及临场默契的配合,坦白讲要完成这样的合作真不容易。从选猪,到引入局,到使用什么道具,用什么千术,人员的座位顺序,灯光的明亮度,入局前的酒局安排,技术不达标的情况下,还要请外地的老千来,等等,涉及一系列的问题。有一个差错,就功亏一篑!

在阿坤的安排下,我一直扮演一个一直输钱的赌客。每次钱输完了还要向猪抱怨几句,也许这样演戏像一点吧!

一周时间阿坤零零散散分给我大概五万元钱,抽个时间我回小镇去看望一下阿健,当然请他去嫖娼了!他说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干?

就是那个让阿健帮忙吃赔钱的本地老板,差赌场不少的高利贷,赌场的老板和本地老板也算是老熟人,不好撕破脸,而且就算撕破脸,赌场老板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本地老板开公司的,当地关系还是有一定到位的,高利贷的钱是还得起的就是赖着不还!赌场老板想让阿健想个办法帮忙要钱,事成之后三七开。

我也大概听懂了,阿健不想开罪本地老板,但由于赌场老板开出来的条件也算诱人!三七开,如意拿回来的话阿健大概能分到十二万,于是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你老板家在哪里知道嘛?知道!他家小孩几个知道吗?不是太清楚,应该有个儿子,而且在上学。你怎么知道的?有次在赌场上他接电话估计是他老婆打过来的,大概他老婆让他早点回家儿子天天看不见他想他了!他儿子还在电话里说考试考了一百分要爸爸把他带到苏州乐园玩!接完电话没有十分钟就回家了。

我心里已经有底该怎么做了,我让阿健把他儿子上学的地点花几天时间摸清楚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干,我给他指条明路,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这事情在我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又回到了阿坤这里继续做演员,在这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前前后后阿坤杀猪杀了多少钱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分到的也差不多十万了,阿坤请的一个老千也是扮演的一个赌客,在我见到的这些日子里,分到手的钱应该远远不止五十万!然而这些只是寄存在他这里。

过了几天,阿健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事情办好了,问我该怎么办!

你先找一个靠得住的兄弟在你老板儿子的学校附近等着小孩放学,然后把小孩骗到学校附近的肯德基或者麦当劳里面请小孩子吃东西,小孩子喜欢吃这些。只需要留下一张合影即可!不要伤害到小朋友!骗小孩子出来吃东西一定要有耐心,完事之后把小孩送到学校门口远远盯着直到大人把他接走!然后让你买个不记名手机卡把这张图片发给你老板,告诉他场子上面的所有的高利贷都是东子的。之前之所以没有要,完全因为赌场老板在里面做人情,做担保!现在火烧眉毛,必须脚底刨钱!不然狗急跳墙,至于谁是东子,你说谁是谁就是东子,到时候只需要东子和赌场老板去拿钱就可以了,而你从头到尾没出现!

又过了几天,收到阿健的例行询问。今晚我请你去嫖娼,你说到苏州哪里就到苏州哪里!

我知道事情一定是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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