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曾全那么贱

第四章

1,索尼收录机引起的政治风波

过完年,全友把王嫣带到了京城,还是租在顺成街六十号杨燕家房子。王嫣楚楚动人,全友神采飞扬,每日怀香抱玉,钗前镜后,全友乐此不疲,可谓新婚燕尔。

过了数日,王嫣有一个舅爷是北大教授,二人前去拜会,少不了礼物,这舅爷三十年没回老家了,和老家没有什么来往,只是通通信。听说前几年有个侄子来找教授,被教授媳妇拒之门外,当时教授并不在家,回来后,老家人觉得北京人不可理解。

出门时,王嫣父亲还再三嘱咐,有时间就去看看,没时间就别去,意思他这亲舅舅有点不通情理。上了教授家,在北大校园东门外,教授喜出望外,家里就是老两口,三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也就不回来住了。老太太已经退休,老教授看自己外侄孙女儿都成家了,激动的抹眼泪。有两个弟弟一个姐姐在农村,王嫣奶奶就是教授姐姐,过世几年了。教授一个劲说当年在老家多么苦,没有姐姐,就没有他今天,想想姐姐那年过世,自己出国去了,回来才知道,又抹起眼泪来,说,“那年头,哪有米吃呀,吃观音土,柳树叶子,屎都拉不出来,哪想有现在这样好日子。我上高中时家里没得吃,我姐出去要饭,还被狗咬伤了腿,我都不知道。”

教授红了眼睛,说他姐姐辛苦,全友觉得和教授关系更近了一些。教授对全友疼爱有加,中午吃饭老往全友碗里夹菜,并没改老家习惯。对王嫣并不太热情,这可能可是一种方式吧。其实教授是看王嫣花枝招展、涂粉描眉的,觉得农村孩子本分点好。“现在北京很乱,你们两要注意安全哦,特别嫣子,注意点打扮,农村孩子嘛,还是朴素点好。”两人听着只有点头的份。

“全有哇,有件事还得你回去澄清”,老太太接茬说:全友吃惊得望着老太太,“六七年前的事了,李老师小弟弟儿子吧”,“二弟儿子”,教授纠正道。老太太称教授为李老师。“到北京上我这儿来了,晚上八点了,李老师又不在家,我一个妇女,又不认识他,能让他进门吗,样子还凶巴巴的,我讲你明天来吧,李老师明天回来,后来他就走了。他弟弟来信说我们一通。”

全友觉得老太太也真不坏挺好的。老教授知道王嫣没事干就说:“要多学点文化,也不能在家待着,找点事做,也不能让全友养活你,要自食其力。你看我,现在还没退休,都快七十了,还给香港这家植物杂志社校稿。(教授是教植物学的)不就是想搞点外花吗,你们乘年轻要多学文化。”

“对对”、“是是”。全友应付着,吃完午饭,教授带全友上北大参观,看了看新盖的教学楼,又上自己办公室。“这仪器都是从美国进口的,国内目前是最好的。”全友点点头,佩服的样,其实好不好,全友也不懂,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还是装着惊讶的样子。“这显微镜这么大个儿,啧啧。”

下午四五点钟回来了,全友觉得和教授挺有缘分。过几天全友给王嫣找了一份工作,阜成门银行大楼边枫园酒家。看着像老四合院似的,每天都有几辆轿车停在门口。一个月四百元管吃。老教授给全友送来一套北大英语速成函授教材,六盒磁带,嘱咐全友一定学好,为将来长期在北京工作打下基础,全友也很高兴,反正也没要自己花钱。

王嫣下班回到家,走着也就五分钟,全友大部分都去接。这天在枫园酒家门口等着,九点钟的样子,王嫣出来了,后面紧着跟着一小伙子,“我送你,我送你。”王嫣没理走到了全友边,挎上全友胳膊。小伙子岁数不大,一看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哼”,全友觉得好笑,回家王嫣提饭馆打工的有一个小伙计,北京人,正在念大学。“不可能吧,现在又不是放暑假。”“他上半天半,下午上课。”“不会吧,好像没听说学生正常只要上半天课。”“哪还有错。”全友也不想辩,对这也不是太懂。

过一个礼拜发现,自己一个索尼收录机没见了,“王嫣,我的收录机呢,没拿回来?”有时王嫣拿到饭馆听去了。“借给人了”,王嫣脸有点红,“那你明天拿回来行吧?”“那人住院了,说一个月才能出院呢,就是那个大学生。”

全友觉得气恼,又没什么办法,叹口气也就算了。过了二十多天,全友在屋里面坐着,听见王嫣跟人聊天,全友出去一看,见是一小伙子,两人都神采飞扬,谈得有滋有味,全友不好打岔,又缩回屋里。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王嫣回到屋里,“刚才谁呀?”“就是那大学生。”王嫣轻描淡写道。

“机子拿回来了?”全友觉得很高兴,一个多月没听磁带了,这还不肯定拿回来了。“没有,”王嫣轻声说道,“那你还不去要?”王嫣估计这小伙子走着没多远。“我知道她家在哪儿,我明天去拿。”“你真是气死我了。”全友真是有气。晚上睡觉王嫣一劲往怀里钻,全友也没理会,心话你给我拿回来就罢了。

过了几天,还是没动静,全友忍不住问:“机子呢?”“没找到这小子。”哼哼,全友气得牙根痒痒的,这倒不是心疼八百块钱,他就这么大度量。过两天教授打电话过来,全友把这事告诉了教授,他感觉什么话可以跟教授讲,因为他有文化,比父母还要理解。就像有性病的人看医生一样,并不觉得难为情。

教授晚上就来了,跟全友事先商量好了,以教训王嫣为主,教授买一机子,全友给的钱。教授当王嫣面代王嫣向全友陪不是,“这事王嫣做得不对,我代王嫣向全友同志道歉,主要是耽误了全友同志学习。我送一个机子给你,情况也了解了,嫣子也是上当,不是说坏人多吗,今后可都要提高警惕。”教授正经八百在包里拿出一个录音机,全友说:“谢谢,谢谢。”

教授来在王嫣下班前,全友给了教授二百块钱,(机子一百五,国产的)。教授推了一下也就收下了。王嫣确实上当,根本在楼里没找着这小子,恨得咬牙切齿,那天在门口无意撞见的,没等王嫣开口要机子,这小子就讲,我就住在前面大楼18层2号,机子晚上拿,王嫣应付着说,没事,过两天去一找,根本没这户人,气得要死。没想还惊动舅爷,刚才全友去上厕所,把嫣子一顿数落,王嫣本来有气没有出处,这回眼泪差点掉下来。全友见王嫣坐在房里,憋声憋气,眼睛红红的,就像没爹妈的孩子似的,后悔自己小题大作,搞这场政治运动,心里就软了下来,不时朝王嫣瞅瞅,意思是本人也深表同情。

教授走后,全友端杯茶给王嫣,见王嫣还不说话:“喝口水吧,还生气呢?你舅爷问我,我无意中讲的。”全友也说鬼话。王嫣见全友端茶给自己喝,接过茶,眼泪正好落进茶杯里。“行了,行了,别哭了”,全友拿出纸巾把王嫣眼泪擦干,做作地在脸上吻了一下,洗完脸,就帮着给王嫣脱衣服,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2,穿中山装的赛特

这天,杨杰回来早,在门外叫到:“王在家吗?”“在,刚回来。”“整天守着媳妇不出门。”“守什么媳妇,你说你自个儿吧,还没到吃饭点,就把车还回来了。”“咳,告诉你一事。”

“什么事?”“我昨天遇见一大款,他车坏了,我就帮着看了一下,香港人,在赛特,要一个售货员,说要长得好看,有文化的,你看我媳妇那样儿,刷刷碗还凑合,一想你媳妇,行啊,白条条的,又漂亮,普通话说得又好,这好事咱们也不能让它跑啦,是不是这个理。”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香港某某公司赛特饭店某楼某号。“你就直接去找,说沈天成老板介绍的就行,说好了,请我搓一顿。”

“行行,没得说,谢谢你,杨哥”,全友接过名片,第三天王嫣在饭馆请了一天假,和全友一块上赛特饭店。赛特主要知道的是一个购物中心,新开发的,把它和王府井大楼比,就像一个穿中山装、一个是穿西服的,在北京相当有名气,中央空调,电梯上下,牛气的不得了,报纸三天两头说这里东西贵,空调钱全加在物品上,但还不是人满为患。

两人找到的赛特饭店,可能是一个开发商吧,在购物中心后面有四五栋楼。对好号拿着名片坐电梯上去的,开们一个小姐,全友先说:“对不起,我们是沈老板介绍的,说招女售货员。”“哦,请进,是你吧”,小姐指着王嫣。“是”,王嫣没讲话。

这间屋有五十平米的样子,靠里面摆着两张写字桌,面对面的。桌边还坐着几位小姐,都二三十岁模样,两张桌子边摆着几把带海棉背的椅子。进门口正对着是一圈沙发,中间一玻璃茶几。

小姐用手示意全友坐在门口沙发上,示意王嫣坐在里面椅子上,满脸笑意地给全友送上茶,一次性杯子,在屋角一个冷热纯净水壶里压的。“谢谢。”“不客气。”小姐显得非常礼貌,全友扫视一下屋里,显得特别讲究,一边听着那边王嫣和先坐着没动的小姐一问一答。

“长得还真丰满”,小姐用眼光从上往下看了一遍。北京四月天气热的早,王嫣穿一个长裙子,露着双肩,一般庄重场合都穿这种衣服。结婚后身材更觉丰满,满脸装出羞涩的样子,眼睛朝桌上望着。“多大岁数?”“二十。”“结婚了吗?”“没有。”二十二结婚,有点被人笑话,两人先商量好了的。

“他是你男朋友吧?”小姐满脸笑容朝全友瞥一眼问王嫣,“老乡”,王嫣又显得羞涩的样子,小姐递给王嫣一张表格,里面有一栏,经谁人介绍,一栏填上沈天成。

小姐吃惊望王嫣一眼,因为老板很少到中国来,公司分布世界几十个国家,她自己虽是主管,这块都没见过大老板,这姑娘怎么认识的呢?有点纳闷,觉得不可思议。“你回去等电话通知吧。”“谢谢。”王嫣也很礼貌的说。“再见,再见。”全友和两位小姐握握手,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全友告诉王嫣,我一共听出了你说了几句假话,王嫣满不在乎。刚过两天,电话打到公司来了,告诉全友,让王嫣明日到公司报道,带免冠照四张,身份证复印件,健康证,暂住证,外来人口就业证。别的几样都有,暂住证、外来人口就业证没办,再说也来不及了。“没事。”全友很有信心,“这公司一般都讲,形式主义,你说正在办,估计没问题。”

第二天王嫣去报道,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告诉全友,“是在购物中心三层卖钢笔,你知道那钢笔最贵多少钱一支?”“多少钱?”全友想想一千多块还不是到头了。“五万多块钱!”“是嘛?这么贵,你工资呢?”“一个月一千二,还有百分之一提成。”“是吗?”全友都没想到。

这公司总部是在意大利,就是有钱,先想着能给六七百了不得了,杨杰媳妇在造纸厂一个月才三百块钱,干了十几年了。两人都特别高兴,第二天王嫣就正式上班了。从阜成门打的到赛特二十分钟,经过天安门广场,骑自行车半个多小时。全友有时在工地回来也挺累,所以隔三差五的去接,有时还买束花,虽说结婚五六个月了,两人都觉得很幸福,很愉快。

3,我可没曾全那么贱

话说王嫣上班二十多天了,全友把家搬到西便门租了一室一厅的楼房,觉得两人也有这条件。这条下午七点钟从工地出来,门口正好一个花店,有一个礼拜没去赛特接王嫣了,花了四十五块钱买了一束花,反正花买着也插了。

到了。全友看了一下表,还有四十分钟才下班,上去看看吧,全友一手拿着花,按王嫣讲的地方,没见到人。几个架子上搁着笔,地儿肯定没错。全友装着参观的样子,满不在意的下楼了,在门口等着。

到点等了一会儿,王嫣出来了。“刚才怎么没见到你?”“你上去了?”“上去了。”“我蹲在柜台底下休息。”“是吗。”全友也说不出什么不对,“你老板要知道还不把你解雇了。

”“没事。”“谁能一天站到晚。”想想也是,“以后可要注意,千万别让你们老板逮住了”,全友关心的说。第二次接王嫣,全友就有想法了,全友坐赛特中心大门口西边马路草坪上,前面是人行横道,王嫣下班必须走这儿走。

王嫣准点下班,全友迎了上来,“下来啦。”王嫣没说话,也没理全友,回头看一眼,全友跟他眼睛看去,一个小伙子在后面向她招手,像是刚停住脚的样子。王嫣没理全友,自己慌慌张张过马路,正这时过来一辆轿车,速度不是太快,刚刹住车,王嫣手摸着前车盖过去的,全友吓的脸都变色了,跟上去问王嫣:“你慌什么,是不是追你?”“不是。”两人都没说什么。

矛盾从这一天开始了,谁看谁都不顺眼。不是全友在床上呼呼睡,就是王嫣对着镜子发呆,好一天吵三天。

“你不是有病吧,晚上十一点了还坐着发呆。”王嫣在看电视,“你管得着吗?”

“是不是商城哪小伙子追你不撒手?”“我可没曾全那么贱。”

“人家可每招你,又不在北京,你还怎么着?”“不要脸。”说是骂曾全,全友感觉到就是在骂自己。

“你别骂人!”“我骂你啦?你多什么心?”“你怎么变成这样?”“我不好,你找曾全去呀,家呆着干嘛?”

全友不想和她吵,气又没去撒,起身把电视插头给拔了,王嫣脸也气得通红,抢过插头又给插上了,虎视眈眈的望着全友,“好好,你有本事,我出去让你行吧。”都十二点了,迅速穿上衣服拉开房门,犹豫了一下,心里等着王嫣叫呢,谁料想他左脚刚迈过房门口,就听见后面“啪”一声把门撞上了,“死去吧”,还伴着王嫣一句臭骂。

全友气的要死,进屋门给撞上了,这是普通撞锁门,没把,走就走吧。望望客厅,待在里面自己也没面子,从西便门走到单位,路不是很多,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找不到一个星星,全友觉得失落了什么。

第二天单位几位都知道全友和王嫣吵了架。“王脾气不行,多好的媳妇,还不让着点”,老太太先说。“我脾气不行,没那事,真想把丫给离了”,全友好像比昨晚气还大。

“你呀,就不应该让你媳妇儿上赛特,赛特是什么地儿,你媳妇儿又这么漂亮,这人一漂亮都有花花肠子,我一看王媳妇就知不是安分守己的主,生个孩子就老实了”,吴云媛虽刻薄,眼神分明透着关心。

“你知道什么呀,刚结婚半年多,又是老家介绍的,慢慢了解有个过程”,马经理瞪了一眼吴云媛说。“那是,那是”,黄姐也跟着附和着,一上午都帮忙出对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第一个是不让王嫣上班,现在全友觉得很难办到这一点。生个孩子,当时教授也讲了,“你们这么年轻,过几年再要个孩子。”两人还一直拥护,真是稀里糊涂。现在要让王嫣怀上孩子,这王嫣跟贼似的,全友觉得也很困难。最后给教授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教授轻描淡写,“全友哇,夫妻感情嘛,都有一个磨合期,就是谈几年恋爱,结婚磨合期至少也要一两年。我和你张老师结婚前谈了八年恋爱,结婚第三天就吵架,都有一个磨合期。何况你们是先结婚后恋爱,至少三年磨合期,夫妻都有矛盾,我和张老师结婚四十多年了,现在还有矛盾,高知识分子都不行,这也是我估计到的,王嫣我也要和她讲。”教授讲话像是有依据的,研究过了似的,全友叹口气,那就磨合吧。

在单位领导和李教授的关心帮助下了二个多月后,这天吃晚饭,王嫣冒出一句:“你丫够坏的。”“说家里话噢。”全友冷冰冰甩过一句。王嫣自吹她说北京话标准,赛特没人知道她是安庆媳妇,都以为北京小姐,全友不以为然,见王嫣没往下说:“什么话,没头没脑的。”

“你自己做什么你不知道哇,两个月没来了。”全友马上知道王嫣讲的什么,但不能肯定,装着不懂,“什么没来?”“月经没来。”心里一阵窃喜。“你说怎么办?你干的好事,说好了过一年怀孩子。”“废话,你吃药,又不是我吃药,你能赖我吗?”全友外表仍冷冰冰的样子,这事自己也不能独断专行,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问你舅爷吧,我明天给他打电话。”王嫣听出全友口气,这回孩子怀上了,在北京想工作难了。第二天,全友在单位当大家面给教授打电话,先说自己意思,又说让王嫣生个孩子好给拴住,教授听全友的,外侄孙女工作他来做,公司几个都兴高采烈,嚷着全友请客,全友还真有种要当父亲的感觉。

王嫣还是被公司解雇了,各种原因吧。王嫣回到家,全友正好在,“怎么回来这么早?”王嫣双眼红肿,递过一个信封,全友打开一看,“哇,这么的钱。”拿出来点了一下,“两千四百元。”

王嫣边掉眼泪边道,“公司搬走了,补了一个月工资。”全友安慰半天,在家做做饭,养养身体。没过几天,全友就感觉到不舒服,全友出门中午下午总呼他几个。全友一回电话,什么事都没有,回家像审查似的,呼机看看,包里找找,全友觉得此时王嫣像关在笼子里的公鸡,见人就啄。全友有时就让着点,当然这场架还是没避免掉。

王嫣回来二十多天样子,天天吵架,俩人都有气,也是由王嫣晚上十点多钟还看电视引起的。最后全友还是上单位,这回没上回幸运,胸部多了三道血痕,怪只怪全友先推了王嫣一把。全友又叹口气,后悔不该娶这只母老虎。要娶曾全合适了,至少曾全个子小,也没王嫣这么结实,这么大力气。

在单位住了三宿,都不愿回去。最后老太太几人左劝右劝。“你打完架跑到单位,什么事都没有,你媳妇有地儿跑吗?人家在北京哪儿都不认识,你不管合适吗?再说你媳妇又没上班,心情本来就不好,你也大男人也不知道让着点。”

临下班时,几个好说歹说非得全友回家,全友只好应了。回到家,没看到王嫣,见窗台上原先搁在上面的一块镜子在地上跌得粉碎。桌上放着一张纸,一支笔压在上面,全友赶紧拿起来看到。

亲爱的全友,也许我们结合本来就是一种错误,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贤德,我知道你住在单位,你不愿回来,确实我做得不对,我很后悔我的暴躁无知,你在北京本来也不容易,我没好好照顾你。

这次你肯定要和我离婚了,这也是没办法。但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哪怕今后我一个深带他生活,我也不会后悔。我还是回老家去吧,北京看来不是我待的地方,也省得你烦。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抽屉里拿了五百元钱,买了今天的火车站,临走时窗台上镜子被风吹掉下来了,我感到很伤心,好像我的命运和婚姻跟这块镜子似的,我的泪水告诉我,没办法再写下去了,祝你在北京过得愉快。王嫣,一九九四年十月六十日上午。

全友看完信,松了口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这房子空荡荡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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