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

文/微风不老

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_第1张图片
只要怀揣一颗平常之心,庙堂即江湖,江湖即庙堂,无所谓“高”和“远”。

  1、

  五月倍忙,案牍劳形,诸事烦扰,归隐心起。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收拾几件细软,拎起手提电脑,开着车一脚油门说走就走,来了一场无关风月的心灵朝圣之旅。

  自诩洒脱不羁爱自由,在生活的苟且之外,还追求诗和远方。将一切凡尘俗事抛之脑后,彻彻底底地成了一个纯粹的文艺青年,尽情享受那份“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自得。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当耳边传来寺庙的钟声,当潺潺的溪流从桥下延伸,当千亩茶田笼罩在云雾里,感觉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这一刻,不计前尘,不理俗事,不问风月。从心所欲,岁月静好。

 2、

  选择归隐的这个地方,有着远近闻名的千年古刹,有着延绵不断的千亩茶田,可以倾听寺庙的晨钟暮鼓,也可以看天上的云卷云舒。无论是在感官上,还是心灵深处,都是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因此,我笑C先生,每天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夫复何求?

  C先生是我的高中同学,如今是这片茶山的主人,连同千年古刹在内的旅游景区,都是他们家族掌管的产业。如果时光倒退10年,我绝对想象不到曾经憨厚老实的那个少年,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企业掌舵人。

  面对我的调侃,C先生倒是一脸无奈。大学毕业之后,他曾为了自己喜欢的职业与生活跟家族抗争过,结果不到半年就鸣金收兵,乖乖回去接受家长的一切安排。他说,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种洒脱不羁。

  他这话让我深思。当初大学刚毕业也确实踌躇满志,总想凭着一腔热诚杀出一条血路来。也曾跟随千万大军的脚步去考过公务员,幻想过居庙堂之上的安稳。可几年下来,越发明白,唯有记者这份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工作,才能满足我最大程度的自由,尤其是可以有那种江湖之远的洒脱。

  3、

  聊起所谓的事业,C先生说他虽然手头执掌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产业,在普通人眼里可谓是居庙堂之高了,但他其实没有开疆扩土的雄心壮志,有的只是一种替家族守业的责任,反而更羡慕那种处江湖之远的豪迈。他笑着问我,这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没有情怀?

  其实,这是一个情怀泛滥的时代,似乎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很大的情怀,仿佛不谈梦想就足以被耻笑,仿佛没有情怀就不能谈人生。就像周星驰电影里那句经典的对白: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可在这样的现实社会里,执念太深也不好。郭靖执着,但是他很幸运,不仅占尽天时地利,还总会有高人相助。同样执着的慕容复可就没有那么走运了,终其一生都在念着复国大计,可结果却是一场悲剧。而在现实中,郭靖只是少数,慕容复是多数。

  说到郭靖与慕容复,我又想起金庸的武侠世界。老爷子笔下的英雄人物,大抵可以归为两类,要么是郭靖、萧峰这样身死道消的殉道者,要么是张无忌、杨过这般功成名就的归隐者。前者叫杀身成仁,后者叫功成身退。都说人心就是一个江湖,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纷争。以江湖的眼睛看江湖,看到的是硝烟弥漫,但以凡人的眼睛看江湖,看到的却是波澜不惊。

  立足在现实洪流中的我们,要么为工作疲于奔命,要么为生活步步为营,要么为爱情耿耿于怀。而在中国上下几千年的传统儒家思想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对人生提出的一个响亮口号。这也是千百年来世人根深蒂固并为之倾倒的理想图式。

  但就如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开场白一样,这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最糟糕的时代,我们正走向天堂也可能直下地狱。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这样的矛盾下,往往是“达而不能兼济天下,穷更不能独善其身”,又或者是世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已经发生了偏移,达而并非为了兼济天下,想穷而独善其身却又不可能。

  4、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庆幸的是,我还可以关照自己的内心世界。而在审视自己的过程里,我又想起了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提出的人生三境界。第一重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迷思,不知前路几何?第二重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执着,一路风雨兼程。第三重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喜悦,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等凡俗女子,到不了那么高的境界,只能三省吾身,养心修德,无为而治。其实,修心才是长功。众所周知,金庸笔下的武林高手无一例外都是内功高手,扫地僧式的那种,虽没能成一派宗师,但也被封为圭臬。所谓无招胜有招,比无招更厉害的便是智慧和胸怀。

  提起“胸怀”二字,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的千古名句又涌上了心头。在那样的封建时代,每个文人墨客都有一种出仕的豪情,“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更是忧国忧民的标尺。可现今社会呢?居庙堂之上的估计只是贪念权利与地位,处江湖之远的或许空有无奈与愤懑。其实,只要怀揣一颗平常之心,庙堂即江湖,江湖即庙堂,无所谓“高”和“远”。

  倘若生活在古代,我估计自己会选择做一个隐士。可以有嵇康的潇洒,抚琴弹奏一曲《广陵散》;也可以有阮籍的随性,驾着马车穷途之哭。

  居庙堂之高也好,处江湖之远也罢。放下心中的执念,学会快乐地生活。既不轻言放弃,也不过于执着,相信命运自会眷顾。

  正所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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