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 威 —
题头照片注解：2015年摄于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场。照片里，手指向显示屏的是发牌员，穿西装站立者是赌场经理，背对着我们的坐者是赌客。上面字匾写着："Baccarat"。Baccarat，中文俗称"百家乐"，我把它称为"败家路"，是一种简单纸牌赌博形式的叫法。
引子
美国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由于合法的赌博业使得这座城市的夜晚变得光怪陆离，疯狂和迷失，被誉为"罪恶之都"。
据刘亚洲上将说，他亲眼目睹台湾"四海帮"老大陈永和也就是人称宝哥的，在这里一晚上输掉两千多万美金。
宝哥是谁？我相信大家没几个人会知道。就是这个我们闻所未闻的人物，会在某一个晚上为赌场作出如此奉献，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世界大大小小的豪客每天都在为赌场"贡献投资"，用无数的金银堆积起了这座金光灿烂的赌城。
刘将军，就是早年写《恶魔导演的战争》作者，前空军副政委、国防大学政委。要再说多一些来历的话，那就是将门子弟，元老先念同志的女婿。至于他怎么会和台湾地方老大在一起，因为这不是本文的重点，故不再展开叙述，敬请谅解。
有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旁白把纽约比做天堂或者地狱 ，对痴迷赌博的赌徒来说，拉斯维加斯就是他们的天堂或者地狱。
一 "百家乐"玩法
会玩百家乐的朋友这一段基本上可以省略或者快速阅读，主要给不熟悉百家乐玩法的朋友说一说，以利于了解其奥秘。
"百家乐"由于赌法简单，以二选其一，不是赢就是输，（赌场称其为"庄"和"闲"）貌似公平，成败机率50%对50%，因此深受各阶层的华人喜爱。
尤其是对没有耐心磨的人，想要立竿见影的玩家来说，最合胃口。
我把"庄家"和"闲家"变成A和B，这样更加容易懂。"百家乐"玩法的流程是：
赌客先自己选择把筹码放在A区域或者B区域，就是说玩家必须 先放筹码，确定后然后才是赌场发牌员从自动洗牌机里分别向左向右各发一张牌，再重复一次，这样左边和右边各有两张牌，牌面都是向下。值得一提的是，一旦发牌员开始发牌，任何人就不可以再改变筹码放置的位置。
那个自动洗牌机器类似铁皮箱，薄薄的像ATM吐钱的那样口里，永远吐出半张面朝下的牌，供发牌员发牌用，每次拿掉一张，就会再次自动滑出半张牌来。至于在里面如何洗牌、有多少牌在里面洗，那是在桌子下面全封闭的的状态不为人知，每次洗完会自动供应到桌面的发牌机。
现在发牌员左手边两张牌，右手边也是两张牌，然后一一翻牌，左边两张相加，右边两张也相加，相加的总数以九为最大。K、Q、J的人头像的牌等于是零。我们说过两张牌相加，比如一张是8，一张是6，那么就算是4，10算零。同理一张是Q，一张是9，那么就是九最大了。如果万一两边都一样，那就是"和"，不算输赢。如果有玩家正好放在"和"的位置，那么玩家赢。
现在发牌员看看左右的大小，如果左边代表A，右边代表B，如果左边的牌大，就代表压在A位置的赌客胜，压10快的筹码，得10块的筹码赢出。压1000筹码得1000筹码。反之刚才压在B位置就算输了，筹码被发牌员没收。赢者除去0.75缴纳赌场的所谓"抽水费用"，其余归赢家。
发牌员的旁边有一个屏幕，每一次的A或者B的胜出，都会显示在屏幕上，供喜欢用统计方法或者任何希望通过屏幕的排列来决定下注玩家们参考。这一段猜想看官看的辛苦，我码字也码的辛苦。但是初步有了"百家乐"的概念以后，接下来看本文就轻松多了。好像很公开，屏幕上一目了然已经过去的输赢的排列。每一局至少可以玩七十次以上，每次左右各两张牌，压筹码、发牌、翻牌、发给赢家筹码、没收输家筹码这一个过程只需几分钟，然后再开始，周而复始。
很简单，不是吗？越是简单的玩法越是不简单，其变化的形式可谓千奇百怪，令无数费尽心心计想要战胜"百家乐"的赌客们纷纷败下阵来。在这里，所有智慧和愚昧的差距都变的毫无意义，坚信和沮丧瞬间翻转，勇气和畏惧交替变化，这一切都发生在翻牌的那一刻。对玩家来说唯一对他们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赢，或者说选对A或者B才是硬道理。
既然输赢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那么赌场是如何赢钱，而客人的钱又是如何输给赌场的呢？
游戏规则规则就是关键：第一，赌场规定，每次压上的筹码，不得超过一千元（包台的不算）有人喜欢用递进的方法来玩，先压十块，输了再压二十，又输再压四十，以此递进。结果是第六次，出手的筹码已经达到640，如果再输，那么输掉的总数将是1,370。如果赢，就赢10而已。
这样的玩法是建立在不可能连续输七次的基础上面。换句话说，如果你是大富豪，资本雄厚，对不起，上限在那，输了七次的话不得无休止的再加码搏回来，请重新开始。输的话是多少大家已经知道了。
也许有人说不可能连续输七次吧，很不幸的告诉你，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人都是自信的，而事实就一定会告诉你自信是多么的不可靠。
既然如此，有没有连续赢七次呢，当然有，如果真那样，那么恭喜你，这已经是你最幸运的一天了。更多的情况是：你赢了小钱输了大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赌场靠源源不断的客人输钱而赢得钵满盆满。那么不用递进的办法，而用最简单的一次一次的办法来玩可以吗？当然可以。赌场的第二个规则就是：每玩一次给一块钱筹码给赌场作为费用，或者 胜者要抽百分之零点七五给赌场。和第一种办法相比，好像更有胜算一些，毕竟各占一半的机会。其实你又错了。有个美国的什么专家名字忘了，专门发表过一个研究的报告：就是当人在面对前方两条道路，一条是对的，另一条是错的时候，人更多的时候去选择了错误的那条路。这位专家还因此把这种现象上升为一个定律。事实上“百家乐”的游戏证明了这位专家的定律可以成立。乐观一点说，即使你和赌场不输不赢，那么至少“抽水费”赌场稳稳赚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很少，赌场如果有二十张台，每张台取中间数二十人在赌计算，平均三分钟一轮，一天下来要赚多少？！那么为什么多年来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输的一败涂地却依然继往开来，去玩永远也无法战胜的“百家乐”呢？
二 玩家百态
下面的一些具体实战事例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些解释和启示。每一次出牌的结果，无非是以A胜B败或者B胜A败为主，整个一局差不多有七十几次，而A和B的这个结果的组合，可以变化出许多的形式，我们记录一些排列的结果，其中最典型的有以下一些：ABABAB, BABABA, AAAAAA, BBBBBB, AAABAAAB, BBBABBBA, AAAAB, BBBBA, AABB, BBAA......有些出现的结果，排列组合的很有规律，有些是杂乱无章的合成，有些又是交叉进行，可谓变化莫测，无法一一列出。知道了这些基本的变化，我们就会看懂以下的具体玩家的喜怒哀乐的由来。补充一句：赌场的筹码分别是：5，10，20，100，1000元的筹码，至少压10元，大多数要求压15元起。筹码从赌场的兑现台换取，任何时候都可以把筹码换回现金。一般赌场是24小时营业，全年无休。
如果赌场也是一个世界的话，那么下面就是玩"百家乐"的人生百态：
1. 一个富婆打扮的玩家，把一个一千美刀的筹码压在A位置上，压错了，被发牌员没收。再压，还是一千美刀筹码，继续放在A位置上，又没了。第三次，她有点赌气：我就不相信，还是一千美刀，还是A位置。很可惜，又输了。
2.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每次一百美刀，她出手九次，压的位置是：AAAABAABB，前八次都中了，最后一次没中，一共赢了七百美刀。是不是有点神？
3.一位老者，气质儒雅，一局76次出牌，老人家气定神闲，每次出手，命中率达60次。
4. 一个急匆匆走过来的男子，看也不看就随手放了一个一百的筹码，赢了，把原先和赢来的共200再继续放在原来的位置，又赢了，这次赢了300美刀。大胆再把本金和赢来的全部压在原来的位置，再赢一次！除去本金赢了七百美刀。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是要决定见好就收还是乘胜追击，很快他决定再赌一把，这一次他放在了相反的位置，再次胜出，拿了1600美刀的筹码头也不回地去换现金了。整个过程大概用了不到十分钟。他压的组合是：BBBA
对失败者没人想会去问为什么输了，而对胜利者因为刺激人们神经的地方太多，除了佩服，惊叹，更多的是问号：他（她）怎么那么准？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破解的谜，是自己的心灵感应，还是听从了来自某个地方的呼唤，无论是我们还是胜者都无法用理性的语言去解释。
玩百家乐，除非是新手，一般来说很少看到输家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有少数赢家得意洋洋的情绪会溢于言表，一切都在不动声色中进行着较量和博弈。
5. 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小伙子，手捧着装筹码的透明塑料盒子，里面排满了一百元的筹码，估摸有一到二万的筹码，一个小时以后，里面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再过一会透明盒子不见了，只剩下手里还拽着几个了。而这个小伙子不慌不忙，好像输的那些筹码不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一样。他是什么二代三代无人知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去赌的钱绝对不是他自己赚来的。
6. 有一对夫妇正在玩五十元一次的下注，这时候走来一个中年人问他们："你们会说英语吗？"当他得到肯定的答复时，便要求这对夫妇当翻译，对发牌员要求包台玩。这一位显然是来自大陆的土豪。所谓包台，就是要求他一个人和赌场对弈，不想桌上有其它的玩家影响到自己。通常一张台可以十几个人同时玩。
包台的起点要求至少有二十万美刀的筹码和每次下注的起点五十或者更高，才能提出此要求。他请这对夫妇在他包台的桌上继续玩，而这对夫妇停止了原来的下注，饶有兴趣地观赏他和赌场的对决。
他面前堆着三十万美刀的筹码。
当金钱变成筹码以后，一万和一百除了有价值的区别而外，剩下的就是一堆相同的塑料混合物了。
几十个回合下来，土豪面前的筹码急剧减少，当他失去了最后一个筹码之后，他站了起来，走向取款机，他在赌场有自己的账户，他不在乎钱，更在乎的是面子和不能忍受失败的屈辱。
在赌场，输赢在很多情况下会成为失败和成功的标签。以上只是数不尽的玩家们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像一幕幕情景剧，更多的精彩片段每天，每个时段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只是角色不同而已。我一直在想玩家和赌徒区别在哪里？以个人之见，玩家就是以娱乐为主，赌徒却是以赢钱为主，而且会不惜牺牲，不计后果，奢赌如命。
三 鏖战今宵
如果把"百家乐"和炒股票做一个横向比较，两者相似之处都是二选其一，股票买涨或卖跌，"百家乐"选A或选B，区别在于股票买错了可以割肉止损，而"百家乐"选错了就"黄鹤一去永不回"了。买股票可以有许多依据可供参考和评判，而"百家乐"全无这些可以仰赖的数据作为参照，甚至不存在以往的经验可以去依托，因为在一个毫无理性的野兽面前玩家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秒的结果。说白了每一次都是在盲目地猜！不知道未来命运的走向，不正是人们孜孜不倦地去努力，去追寻的动力吗？！而每一次的赢的可能性，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激励着玩家乐此不疲、前赴后继。那么在众多的玩家里面有没有人想过用人类智慧去破解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呢？包括数学家、统计师和编程工程师在内的各行各业的高手，数年来日以继夜地研究、试验和实践，期望有一天彻底打破这个魔咒，从"百家乐"中赢得财富。
有人尝试根据已经出现的排列，立刻出牌复制同样的排列。比方说看到前面7个排列是AABABBB，就跟着下同样的组合，因为不可能那么巧接下来还会是同样的组合，对吗？事实证明行不通，因为就是会那么巧再出现相同的排列。也有人看到出现了十个以上相同的形式：AAAAAAAAAA 或者 BBBBBBBBBB 就下注相反的注，因为不可能连续出现那么多一样的形式，对吗？事实证明还是行不同，如果你看到有时候会连续出现二十八个同样的A 或者B，你就会惊叹不已。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搭上顺风车，就会大赢，一切皆有可能。这也是很多人乐此不疲的缘故。
"胆大赢钱"说得没错，然而胆大也会输钱的。多少"能人志士"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去破解它，战胜它，却落得劳命伤财的结局。可以这么说，如果很多人能够战胜"百家乐"，那么早就没有"百家乐"这个赌博形式存在于赌场了。
赢小钱，输大钱，是绝大多数玩家的必由之路。今天赢了，那是运气，明天输了，那是正常。在每一次下筹码的时候，有人步步惊心，有人淡定如常，有人彷徨犹豫，有人胸有成竹。期待，焦虑，后悔，失望，悲伤，兴奋，刺激，狂喜，人类所有的情绪都会在这里一一呈现。
人，一半是输给运气，一半是输给自己。
我们津津乐道的永远都是好消息，也满足于报喜不报忧，我们所到之处听到的都是某某人靠股票发财了，某某人中大奖了，某某人赌博赢钱了，等等等等。在人生的舞台上，人们更多的是喜欢看灯光下的人物或者听成功的故事，还会去相信传说中的别人能成功自己也一定能成功的童话，这样的后果必然是博弈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那么世界上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通过火中取粟、虎口拔牙而获得成功吗？探索和贪婪永无止境，赌场永远都是冒险家的乐园，就笔者所知，迄今为止，只有有极少数极少数的人，成功地伸手从赌场"百家乐"这个巨鳄嘴里挖到了梦寐以求的财富。
像彩虹一样，风雨后的奇迹早晚会出现，不需要见证也不需要解释，需要的是耐心与等待这样一个时机。
四 挑战者
2014年秋天过去后的某一天，拉斯维加斯赌场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是来自英国的黑人青年，身边还带着一位华裔女友。今天他要和"百家乐"一决高下。
我喜欢看跌宕起伏的比赛项目，期待那种不可预测的惊喜和出乎意料的结果。我没能看到这场台面上的大脑和机器的较量，只能从报纸上冷冰冰的文字报道里所读到的内容，发挥一下自己有限的想象。
小伙子和女友包了台和赌场对决。按规矩换了二十万美金的筹码，放在桌前，开始了他的单打独斗。发牌员照例开始从已经自动洗好牌的机器盒子里开始一张一张把牌背朝上放在台上。边上站立着赌场经理，一般碰到有客人包台来玩，经理的职责就是站在一旁监督观看。一开始的较量和一般的玩家没什么区别，小伙子有输有赢，慢慢地，慢慢地小伙子开始输多赢少，这个趋势的发展很符合赌场的一般规律：来来回回的结果就是最后赌客以失败而告终。小伙子也没能免俗，一直赌到输掉了台面上所有的二十万美金的筹码！
一般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玩家就会自认倒霉，灰溜溜地离开赌台。经理和发牌员已经很熟悉这一套程序了。然而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小伙子似乎没有下台离去的意思，他重新换来筹码，继续玩下去。
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牌员目睹玩家的重大损失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经理会不会在想这个疯狂的赌徒今天要玩到倾家荡产为止吗？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趋势逐渐反转。
让发牌员和经理大跌眼镜的是小伙子从此开始输少赢多，这个过程里有多少次上下起伏，多少次纠缠不休，多少次杀得难解难分，我们无从知晓。我们根据新闻报道得知，最后小伙子将胜利的成果一直保持到终场。
所谓的终场就是赌客自己在任何时候决定不玩了，这就是结局。
这个结局居然是以小伙子赢得150万美金的完胜而告终！一千美金一个的筹码，要一千五百个筹码，堆积起来恐怕有小半张赌台的面积。所谓"逆袭成功"，在小伙子这一天的表现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当一切尘埃落定，输赢定局后，小伙子面对还没有完全从失败中反应过来的赌场雇员，要求赌场开一张支票给他，赌场雇员很客气的答应了，由于当天已经深夜，第二天是周末，银行不营业，所以赌场答应周一银行开门后就如数奉上150万美金的支票。
当夜小伙子和那位华裔女友如何兴高采烈地去庆祝他们的胜利，在此按下不表。
这一次惊动了赌场高层。按照往常的惯例，一般玩家在赌场赢得"不错"成绩的时候，赌场的经理会亲自向客人祝贺，送上VIP的一切待遇，包括数天的免费宾馆，免费机票和大餐。这一切无非是吸引你下次再来玩，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把这次赢得钱下次再乖乖地输回去，这是赌场的营销策略。也是赌场在可控范围的前提下扔出的诱饵。但是这次不一样，这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不仅仅是没有先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赌场的不眠之夜历来是为了客人，今天轮到自己了，咏叹调"今夜无人能眠"终于可以为赌场的雇主和雇员唱响。 赌场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天浸淫在与各类玩家打交道的场合，要是连一般业余玩家的偶然赢钱和"专家"的必然赢钱都分不出来，那就不是赌场了。
五 不可思议的游戏
回顾一下整个过程，有无限的空间足够人们去揣测。用我们已知的常识来推测，小伙子先输了二十万，最后不仅追平这输去的二十万，还赢得一百五十万。这个过程要求他每次出手都要保持输少赢多的成绩。这不是变魔术，可以用自己设计的道具，在表演的场地可以预先反复演练，直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这是真刀真枪的厮杀，没有预演，道具是对手的，场地也是对手的，洗牌的是机器，按桌面上出现的牌来算，至少有7副牌打乱，即使你会算牌，你永远也算不出牌的随机无厘头的排列。所谓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刻"在这个毫无理性的玩法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难道是心灵感应？还是来自天上的指引？这个有点神秘的问题太过深奥难解，还是留给玄学大师去慢慢研究吧。再回到前文里提到的靠猜测的办法，如果没有任何已知条件，完全凭空猜测，那么一个高智商的成人和弱智相比，丝毫好不到哪里去。
从最实际的角度出发，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发牌员一起做老千，也就是一起作弊。只要每次发牌员把你明明放错筹码的位置说成是赢的就成。
那么可能吗？站在一旁的经理是干什么的？就算经理也是一伙的，那么顶上对着赌台的各个角度的高清监控摄像头是不会说谎的。
按照这个思路，赌场由专业技术人员逐一调看了当时所有的监控录影所录下的所有细节。
仔细逐一调看监控录影的结果完全排除了小伙子和发牌员乃至经理共同作弊的的嫌疑。
现代社会你时而会看到银行被劫的新闻，却极难听到赌场被劫的新闻。这是因为赌场的安保措施太过严密，劫匪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处不在的、训练有素的武装和便衣保安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无孔不在的摄像头，只要你一踏进赌场，你就被照相和录影，所有的记录在你的有生之年是不会销毁的。早期赌场靠人来监视，一旦发现老千行为，那么后果真的很严重。
美国电影 《Casino》里面惩罚老千的手法因为太过血腥而被抨击，一旦被赌场发现，斧头剁手。除非脑子出了问题，劫匪绝不会去碰这种"不可能的任务"。所以，排除了作弊行为，几乎想不出任何可以赢取如此之多筹码的可能性。
也许碰巧那一天小伙子运气超好，鸿运高照。但是如果再深入想一下，马上就会否定了。理由就是：运气是偶然的产物。一个盲人可能有一次急速穿过车流如潮的大街而丝毫无损，但要连续几十次甚至上百次都那样幸运，可能性为零。
除非小伙子有特异功能，比如能预先透视到铁盒子里牌的排序，然后每次放筹码可以精准无误，除了偶尔由于疲劳，粗心造成的失误以外。这种情况只能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
总而言之，见证了这个缓慢的、循序渐进的和一次又一次发生奇迹的过程，是赌场雇员、小伙子和女友以及头顶上的摄像头。
六 结局
周一到了，赌场没有如约支付支票，相反，接下来的日子里，小伙子和女友等到的不是150万美金的支票，而是法庭的传票。赌场将小伙子告上了法庭，诉状说小伙子疑似用了不当的手法赢取了赌场的筹码。法庭的判决是支持赌场的说辞：小伙子用疑是作弊的手法赢得的150万美金无效，赌场可以拒付。
"疑似"一说是不是太过牵强了？意思是为什么千万人都不能赢的"百家乐"，你怎么就赢了呢？是不是你运用了赌场到目前为止还未能发现的技术赢取的呢？可惜的是民事法庭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怀疑，就可以认定。这就是赌场的第三个赢钱的潜规则：可以拒付。有点无赖 对吗？
装潢得美轮美奂的赌场，衣冠楚楚的雇员，还有深藏不露的赌场老板，有钱就可以那么任性吗？
最后一个潜规则就是：凡是赌场认为你的赢钱对赌场形成了挑战，赌场可以禁止你去，如果你去了赌场可以报警，罪名是"擅自闯入私人领地"。这一条规矩适合所有的赌场，并且一再运用。换句话说只要你是高手，屡战屡胜，那么你就上了赌场的黑名单，禁止入内。回到先前，小伙子当然不服，提出了上诉。
结果如何，在下也不得而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是没有希望拿到这笔钱了。在这里顺便普法一下：在美国，民事上诉一般只审理程序，如果程序上没有问题和瑕疵，那么就不会对判决的结果做任何改变。
风闻黑小伙子在英国和澳门的多家赌场被视为有挑战的人而拒绝门外。拉斯维加斯赌场在资讯发达的今天疏忽了，被小伙子在其软肋处狠狠捣了一脚。
如果你一定要问，是不是除了这个小伙子以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战胜"百家乐"了呢？当然不是。高手永远在民间，更何况趋利永远是人的天性之一。
据笔者所知，有人以此为业，以此为生，玩的辛苦，活的逍遥，戏称赌场是银行和提款机，过的又是一种人生。一将功成万骨枯，试问天下成功和失败的比例是多少，就不难明白金碧辉煌的赌场，是由取之于万众口袋里的银子造就的。
我们的故事到了尾声，拉斯维加斯的下半夜依然散发着迷幻的色彩，"万恶的资本主义"是腐朽的，但是没落却迟迟没有到来，当代大大小小的"地主富农"加上"土豪"们，一个个正玩得不亦乐乎，方兴未艾。
东方欲晓，晨星寂寥，在喧嚣过后的寂静时刻，我想起了一位德籍犹太裔老人的经典断言：无产者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此时此刻，在纸醉金迷，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分分秒秒里，不知道"掘墓人"是否一个个提着铲子操着家伙，正朝这里大步流星地赶来.....
（完）
2015年3月于旧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