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靠脸吃饭的空军飞行员,航大毕业后开始了漫长的军事飞行训练。蓝天,从此成了我眼里唯一的美景。
南方姑娘说她是交大医学院的学渣。
她说她当初是想学法医的,奈何交大的法医专业要求太高,连复试的机会都没有。我回她,“就是成绩差呗。”
我和南方姑娘相识于2010年,我们相距2064公里。
我发现她加我关注的时候,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部队严苛的纪律几乎剥夺了全部的自由时间,更别说玩手机了。会回关她纯粹是因为她的昵称让我想起了09年在西夏山区见到的一个志愿者姑娘。挽起衣袖很认真地给山里的老人量血压,阳光打在她脸上,尘土飞扬的糟乱环境里却盛开着一张明媚笑脸的样子,让人煞是倾心。
喔她的昵称叫做南方姑娘的野蛮志愿路。
如今,我深刻体会到了那句冥冥之中的自有天意……
其实我很少用社交软件,除却军队的外部环境,于我自身而言,似乎更倾向于打电话交流。不常更的微博似乎已经成了我比较常用的社交软件了。
单飞前一晚,想了好久很想给她发句私信的,那一句笨拙的“你好,南方姑娘。”打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发出去。
第一次正经放单是飞J系,风和日丽的秋日清晨,空域清爽,三级东南风,偶见薄云,擦得锃亮的舱盖反射着阳光,美得让我想起了那天阳光里笑靥如花的你。
大队教员最后下达简报,跑步上机。平时爱开玩笑的地勤王扳手也一改往日常态,程序化地帮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参数。最后签字,落盖,等待进场命令。
手心有点湿润,短短的十五分钟,我却感觉等了一年。地面滑行进起飞位,最后检查航控,左右上下满舵。一切正常,请求起飞。
拥抱蓝天的时候好想把这份喜悦与她分享。圆满落地的时候我让战友给我拍了一张站在机翼上的照片,虽然那是一张很拉低颜值的打码照,我却很高兴地发了条微博。只是很单纯地想和你分享那一刻冲上云霄的喜悦。你看我真的是开战斗机的。
中秋节晚上,战友拉我去看中秋节晚会,整理好军装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一条微博私信。看到是她发的时候我惊喜好久,战友看我抱着手机傻笑半天索性放弃了我自己去了。
盯着那句,“你好,空军飞行员”看了半天, “你好,南方姑娘。”
配合默契的开场迅速打开了两人的话匣子,我讶异于一个被一摞一摞厚重医学书荼毒的姑娘竟然会对文学、电影、地理感兴趣。
我们从川端文学聊到好莱坞电影,也从世界美景聊到山区难民,
却不曾问及彼此名姓。
那一天之后,我会经常地收到她的私信,微博登录得也越来越勤快了。我是一个笑点还算高的人,每次看到她给我发的逗趣段子,我都会想到她看到的时候会笑成什么样,然后臆想中自嘲几声。然后也就忘记回她了。
好吧我是在装高冷。其实不善交际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可以比较哄女孩子开心。想给她也回个类似的段子,又怕自己没什么格调。
所以,也就只是偶尔地撩拨几句,也从不越轨。
军人不会说情话,连喜欢你都是偷来的。
平安夜看到她的私信已是深夜。结束夜航训练瘫软在床上,本来毫无生机的我一下子又清醒过来。好想回应她一句。真的差一点就没忍住了。
下午教员跟我透露去美国交流飞行学习的名额快定下来了,暗示我应该在列。这是我努力很久的结果。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靴筒从来没干过。我终于等到了。可是异国的两年学习让我无法肯定自己的未来,更不敢想能不能给她一个未来。
大抵是正统思想的熏陶,喜欢一个姑娘,就是一辈子的。现在通讯发达,而我却还是只愿意给她寄一封遥远的书信,一生只爱一人。
我出国前没有告诉她,我给她寄了一张没有详细收件地址的书信。只写了一句话,“我的南方姑娘,等我回来。”
这是我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两年的异国军旅生活充实而忙碌。而能够与她说话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却也会在每一个值得怀念的成功飞行日子与她分享喜悦,也是在对重要的人报备自己的安全。
三观相似让我们越来越合拍,
我也在期待着回国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13年6月8日,落地首都机场的那一刻,坐在休息室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在一起吧。”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和紧张,尽量平稳地说完了短短的六个字。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虽然我知道我很优秀,可是我也害怕这小几率的被拒绝。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之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而我收起电话,抬头望向窗外,看着天际滑下的优美航线,不自觉地嘴角泛笑。
台风肆虐的七月,我调到了离她最近的城市,她说要来机场接我。
那是时隔四年之后,我再一次见到她。
当然,她一直以为我们只有三年。
她站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白色长裙轻盈飘逸,我停下脚步,等她转身。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显得比我还羞涩。时间似乎被定格了四年,她还是一样的清纯,只是气质愈发的出众了。
在她发愣的几秒里我迅速走到她身边,牵起就走。
我记得她在微博上发过三次,想吃乌冬面。
如今想来,那一天的南方姑娘,真的很美。
——“军官证好像结婚证啊。”
——“那要不咱打个报告把结婚证也领了?”
——“不想结婚,我们先同居试婚怎么样?”
——“这个违法==”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求婚就逼着她结婚了。
想来好像是有这一场亏欠的。
那么,我的南方姑娘,
你愿意陪我继续 这一场守卫蓝天的英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