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切糕大大
2018-08-07 星期二 晴转雨
01
今天去茂名拉蛋，顺便带儿子去市人民医院看医生，妻也陪同一起去。
近段时间，由于饼厂开始大量生产月饼，蛋品非常走俏，所以先去拉蛋，回头再去医院。
回程的时候已是中午，儿子说肚子饿了，于是我们就在医院斜对面的饭馆吃饭。
吃饭的时候，雨越下越大，我们出门没有带伞，幸好距离医生上班时间尚早，我们吃完饭就坐在那里一边等雨停，一边玩手机。
一直到两点钟也不见雨停，没办法，试着跟饭馆老板娘借伞，没想到她竟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仨就撑着一把小伞，相拥着穿过马路，穿过喷水池和停车场，来到医院门诊大楼的大堂。
虽然还没到两点半，可是挂号窗前已经排着几条长龙。我看见右侧的电梯旁边立着一排的宣传广告牌，其中有一幅打着：“欢迎使用医院公众号预约挂号”。我走过去，用手机扫二维码关注。
我想通过公众号挂号，可是首次需要绑定诊疗卡号，而我不知道什么诊疗卡号。所以，我只能乖乖地到挂号窗前，从众长龙中择一短的排队。
差不多排到我的时候，我发现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新告示，大意：为了提高服务质量，欢迎大家扫码提意见和建议。由此看来，医院正在进行工作整顿，真是难得！
02
挂了号，我们上到三楼小儿外科门诊，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等候。已经三点钟了，医生还不见来上班。
我正在用手机看电子书，突然走过来一位姑娘，她穿着浅绿色外褂，上面写着“人民医院服务质量调查志愿者”，双手抱着一个平板电脑。
“先生，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个小小的调查，很快就能完成的，可以吗？”她很礼貌地询问我。
我见医生还没来，便说：“如果不用太长时间的话，可以的。怎么做呢？”
“太好了！很简单的，你只要在上面点你想选的就行。”她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双手捧着平板电脑放到我面前。
总共四十几道题，每道题有二至四个选项，只选其中一项，有点类似考驾照的科目一考试那样。我记不住所有题目内容，全凭以往的经历和感受来作选择的。
03
我做完调查后，医生终于来上班，我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三点半了。关于医生上班准时与否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非常不满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人民医院，我从未遇见过准时上班的医生。
今天值班的医生叫车潇，虽然不准时，不过态度很好。
儿子的号排第四，很快就轮到了。
“哪里不舒服呢？”车医生柔声问道。
“他脖子上有一个疙瘩，我前些天看到一篇文章，说脖子发黑、起包或有肿块可能是肿瘤和癌症的先兆。我很担心，所以带他来医院看看。”儿子胆小，不敢作声，我替他回答。
车医生听了之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按了按儿子脖子上我指出的那个部位，完了用棉花醮酒精擦擦他那两个手指，然后问：“发现有多久了？”
“大概有四五年了，之前在镇医院看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便没再理会它。”我说：“这个疙瘩会不会影响他的生长发育呢？我看他吃饭总是没胃口，而且总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么久了，它有没有变大呢？”
“好像不见它变大。”
“那就不用担心！这是淋巴结，如果按着是硬的，且活动性差，会变大会红肿或流脓的话，那就得小心了，说明体内的病毒已经外现；但是我刚才摸过，它柔软会滑动，属于正常的淋巴结。”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上月中旬，我带他来看过，蔡伟晖医生也说不用担心，可我始终不放心，今天来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哦，对了，上次还抽血检查了，但是化验报告还没给他看过，麻烦你帮忙看看，他是不是贫血？”
“拿来我看看。”车医生应道。
我打开化验报告的图片，把手机递给他看。
他看了一会儿，说：“从结果看，基本正常，没什么问题。”
“那为什么他总是面黄肌瘦的呢？”
“这不一定是因为贫血，也有可能是其它器官问题造成的，比如肝炎、肺炎等，还有可能是因为缺乏某些微量元素，要想彻底弄清楚原因，就得做全身检查了。老实说，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担心孩子成长的家长，执意给孩子做全身检查，结果什么问题也没发现。所以，我建议你不必浪费。当然，花钱买个放心也好，你自己考虑吧！”
“做全身检查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两千左右。”
“那我回去考虑一下。谢谢你，车医生！”
“不用客气！”
我和儿子出了诊室，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妻急忙地走过来，问：“医生怎么说？”
“放心吧！医生说没事！”我知道妻的心很紧张，故意安慰她，不过也是实话实说。
04
已经四点多钟了，我还要帮妈取药呢。我们从三楼下来，穿过大堂，穿过中央通道，沿着门诊大楼后面的走廊直走，来到2号楼住院部四楼的神经内一科。
妈曾在此住过院，所以我每次都是先来这里找医生开药，然后再回门诊大楼缴费取药。
我走进护士站旁边的办公室，看见左边一男一女两位医生正坐在电脑桌前忙碌，而右边一女护士正在玩手机，她面前的电脑桌上堆着一摞资料。
“医生你好，麻烦一下，我是来帮我妈开药的。”我对两位医生说道。
“你去门诊部二楼，神经内一科207诊室找张医生吧，我正在给一位住院病人开药呢。”男医生头也不抬就答道。
“我们不乱给人开药的，你快走吧！”女医生没好气地说。
我听了那女医生的话，心生不悦。我妈刚出院时，主治医师嘱咐来这里开药的，我一直以来都是来这里开药的，今天怎么成了乱给人开药了？难道身为医生还区别对待住院病人和非住院病人？难道我找你们开药不付钱吗？
05
我二话不说，带着妻和儿子返回门诊大楼。我让他们在大堂找地方休息，然后独自上二楼找医生开药。
我找到神经内一科207诊室，看见门上方的显示屏有医生的简介，知道坐诊医生叫张广智。他正在给一个老头看病，两位中年妇女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旁边的208、209诊室里站着许多人，我便也站在门口等候。
老头看完病，起身准备走了。我急忙走进去，向张医生表明来意。
张医生说：“你先去挂号，我这里还有四个病人排队，等轮到你了我再帮你办，好吗？”
“能不能先帮我开药呀？随后我补个挂号给你，现在快五点钟了，我家离这里很远呢！”我恳求道。
“谁来看病都想快，你赶紧去挂号吧，要不然真的晚了！”张医生一边为病人号脉，一边应道。
无奈，我只好出来了。幸好二楼也有挂号收费窗口，省得我跑上跑下。我挂号时只写了神经内一科，没有指定哪个医生，没想到收费员给我安排的是江先娣医生了。
06
我返回神经内一科，才发现自己挂错号了，问导珍护士怎么办？护士说无关紧要，江医生一样可以帮我开药的。我只得将错就错，在209诊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来等候呼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将近五点半钟的时候终于轮到我了。
“江医生你好，我是来帮我妈开药的。这是我妈的门诊号。”说完，我就把保存在手机里的号码给她看。
她把门诊号输入电脑系统，然后一边看，一边念叨：“脑梗塞，还有糖尿病。唉呀，我一看到糖尿病就烦就头痛。我只负责开脑梗塞的药哦，糖尿病的药我不懂，你去糖尿病科找医生开吧。”
本来我还想把近半个月来妈的血糖血压记录呈给她看的，听她这么一说，便不敢提了，生怕她看了之后更烦更头痛，连脑梗塞的药也不开了。
“江医生，你就行行好吧，如果现在去排队挂号排队开药的话，恐怕来不及了。”我低声下气地央求道：“你就按照以前的处方开吧，不会太麻烦你的。”
江医生眉头紧蹙，说：“你看，每次开药的记录都不同，乱七八糟的，你叫我按照哪个记录开呀？”
的确，因为每次开药的医生都不同，有的医生会根据血糖血压等病情作调整，有的医生把药开重复了却不知，有的医生因药房缺某种药而换药，所以造成每次的开药记录都不一样。
其实，来来去去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是那六七种药，二妹早已将它们写下来拍照发给我了。幸亏我当时记起，赶紧找出存在手机里的那张图片，说：“江医生，我这里保存着药方，你看看有什么补充调整的？”
江医生乜斜着眼睛瞧了一下，慢里斯条地说：“既然你有留底，那我就照着开吧！不过，这些字写得太丑了，你重新抄出来给我吧！”
她把处方笺和笔递给我。无可奈何，我只能装成医生的模样，在处方笺上工整地写下那些药的名，然后交给她。她把它们录入电脑系统，最后写了个流水账号给我，说：“去缴费取药吧！”
07
总算开好药了，我出了诊室，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轻松多了。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谁知山路十八弯。
我在二楼缴费时，收费员问：“病人今天有没有做过什么手术呀？”
我觉得好生奇怪，答道：“我是替我妈取药的，她本人没来，何来的手术呢？你是不是搞错了呀？”
收费员跟我核对了一遍，妈的姓名年龄以及药名都没错，他说：“这个单子确实多了一项三百多元的手术费，你去问问医生是什么情况吧！”
我再次返回209诊室，江医生正在问诊病人，可是我实在等不及了，只好打断她，说：“江医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收费员说多了一项三百多元的手术费，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这样的事？我查查看。”江医生听了我的话，也甚是奇怪的样子。她翻看了电脑系统里的开药记录，说：“我这里看不到有手术费呀，可能是系统出错吧，你叫收费员直接删除得了，就说我同意的。”
我返回收费处，把江医生的话传达给收费员。收费员便打了个电话，可能是要跟谁请示或确认吧，然后他才把手术费项删除了。原本说要六百多元的，结果减少了一半多，这究竟是谁的错，却不得而知。
几经折腾，终于取到药了，而时间已过六点钟。那时我突生感想，如果那位志愿者现在才来找我作调查的话，那么很多答案肯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