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在昨天之二十二:拖运稻草爬高坡

22,拖运稻草爬高坡

拖,就是拉的意思,拉板车,我们叫拖板车。

前边说过,我们生产队与东方纸板厂合作代收稻草,这是生产队通过一个非常好的关系联系到的一个集体副业,每到冬天的农闲时节,生产队就要组织男女劳力开始打草捆子搞运输,就是把收购来的稻草打捆后用板车运送到东方纸板厂去。1969年内涝,我打草绳子,就是为了拖稻草用的,今天,我已经长成劳动力,可以参加拖稻草主力军的队伍了。

可别小看这拖稻草的活,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加技术的项目。要把大草捆子堆码到板车上,没把子力气是搬不动的。板车是用毛竹加长的,差不多有10米长,而草捆子直径至少70—80公分,长约3米左右,哪一捆也得有百把十斤,还不是就堆放一二层,而是要堆放4到5层,甚至6到7层,就看拉板车的人准备拉多少了,拉得多就收入多,谁都想多拉一些,每辆车都堆放的跟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样。

两人拉一辆板车,生产队不指定谁跟谁合作,自由组合。既有父子兵,也有兄弟阵,更多的是自由组合,既要选择跟自己脾气相投的,更要选择有力气、有技术的,因为近20公里的路上,既要经过人口密集的贸易市场,更要经过山高坡陡的丘陵地带,没有两把刷子,那板车一旦要是出点事,那可不得了。

选择跟我合作的是小目子哥哥,姓孙。是他选择的我,我是新手,还没资格选择别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生产队的哥哥们有不少我都叫不出大名,在生产队的时候都是叫小名,再加上很久没什么联系,真的想不起来大名了。小名我都能叫出来,比如木金子,小目子、金狗子,火连子、大黑皮、小黑皮、小荒子、来巴子等等。

小目子哥哥选择我,一是因为我从拉大粪车开始,经常拉板车,而且技术还不错。二是他和我关系特别好,头年春节的时候,小目子哥哥要去南京看他姨妈,他怕自己识字不多,到了大城市找不到地方,想让我一起去,顺便玩一玩。母亲说我头一年回来劳动,特别辛苦,表现也不错,奖励我10块钱,让我和小目子哥哥一起去南京玩一趟。我虽说是安徽人,但我家离省会合肥200多公里,还隔一道长江,所以一直没去过,直到后来建设了芜湖长江大桥,我们单位又承建了合肥地铁的建设,我才出差到了合肥。相反,我家离江苏省会南京很近,家门口205国道上有牌子指示:南京76公里。那是我第一次到南京这样的省会大城市,还别说,还真是带我一起就对了,从中华门站下了火车,我们就懵圈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我认识公共汽车的站牌子,再加上勤问着,费了点劲儿,终于还是找到了阿姨家。这次上南京,我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第一次坐电车,第一次喝啤酒,第一次见到如潮水一般的自行车流,第一次上了南京长江大桥,第一次见到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城市夜景…….

扯远了哈,咱回来继续说拖稻草。

看着像小山一样的一板车稻草一吨重左右,已是不轻。由于堆的高,容易晃动,如果不注意平稳的走路,很容易出事,在路上,遇到拖稻草的车翻车了是常有的事。那就得大家一起帮忙,把车子正过来重新堆码。

在路上,我和小目子哥哥轮换着,一人掌握车把,一人弯腰拉纤,每次都是走到半路一个地名叫弯里的地方休息一下吃中午饭。说是吃中午饭,实际就是自己带的大米饭和开水,把米饭一泡,在路边小店买二分钱的腌萝卜干,一边吃一边喝的就呼呼地吃下去了。因为出汗多,吃泡饭加点咸菜可补充水分。还别说,自从出来当兵后,就再也没吃过那种腌水萝卜了,真是非常好吃,不是太咸,爽口。也许,那时没什么好吃的,所以感觉什么都好吃,现在再吃,也不一定还是那种口味和口感了。

最困难的是在下午二点左右,拖着板车来到了一个叫“劳改队”的地方,不知道为啥起这个名,可能是附近有个劳动改造的地方吧。这里是丘陵地带,有两个特别陡的高坡,往上去的时候还好说一点,只要低头弯腰使劲蹬,一步一步往上走就是了。我还编了句俏皮话:“拖车拖到劳改队,一步不蹬往后退”。最险的是下坡,速度不好控制,稍有不慎,板车便成了脱缰的野马,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俩个人,用肩膀一人扛着一边的把手,前面抬到最高,后边拖着地面,喊着口令:“走、走、走”,一步一挪,一步一挪地慢慢往下走。

半个小时走下来,汗水早已经打湿了衣裳。

车技是怎么练成的。车技就是这么练成的。

且看下一回:集体劳动快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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