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幻] 仙凡八味(13) 邪恶老道滔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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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看到了一步登天之法?”

鹤发道人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无为宫内,引得许小山三人齐齐望向张毓。

张毓脸上既惊惧又愤恨,一字字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通天之道,亦可养有余而补不足,是以有一步登天之法!”

许小山和追风月闻言,稍一细想,皆脸色大变,惟风福佑尚有些疑惑地问道:“张毓,此话何解?”

“何解?哈哈!”鹤发道人大笑起来,身上道袍蓦然无风自动,“尔等便是‘有余’,为师便是‘不足’!”

鹤发道人闲庭野步般走了上来,边轻描淡写地道:“这无为宫,早已被我布下阵法,来保护我的紫檀香木,琉璃花盏,莫要因尔等手笨被损耗毁坏。你们又何必妄图离开,白费力气呢?”

风福佑闻言,脸色惨白,望着一步步逼近而来的鹤发道人,眼中愈加绝望,许小山见状,喝道:“福佑,莫要失了心志!”

风福佑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眼中登时清明几分,却听追风月忽然喝道:“小风儿,小山,张毓,咱们四人合力,以最大真气轰向大门,定能破了这狗屁阵法!”

许小山三人闻言,看向了追风月,只见追风月额头虽有细汗,眼中却极为镇定,三人见状,顿觉冷静了许多,皆运起全身真气,朝大门交接处轰去。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大门被轰击之处,竟泛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气纹,一圈圈荡开,一阵“呲呲”异响后,骤然化为云雾散去。

许小山心中大喜,正要推开大门,忽听身后传来风福佑惊呼,转头望去,只见风福佑后颈衣衫被鹤发道人拉住,眼中绝望,浑身僵硬,似是已被鹤发道人以真气钳制住了全身。

“好功力!”鹤发道人忍不住惊叹一声,露出嫉妒神色,“以鼎炉之法,竟能修得如此威力,破了我的困仙阵法——这等天资,可是让为师好生羡慕!”

追风月见到风福佑被鹤发道人所擒,睚眦欲裂,道:“放手!”

张毓和许小山见状,皆死死盯着鹤发道人,再不思逃出生天之事。

“呦,”鹤发道人笑了一下,“看来我抓到了一个,相当于抓到了四个人呢!”

未等鹤发道人声音落下,追风月便疾冲鹤发道人而去,相距方寸之刻,猛然并掌如刀,聚起全身真气,化成三尺气刀,往鹤发道人腋下削去。

“好!好!好!”鹤发道人连道三个“好”字,神情狂喜,“这等功力天资,待我攫取精华之后,我岂非要踏至王境?”

追风月攻势凌厉,鹤发道人本欲闪躲,脸上忽然一动,露出一丝坏笑,待风福佑气刀逼近,竟猛然将所抓风福佑向下一拉,恰好挡住气刀来路。

追风月见状,脸色大变,但方才盛怒之下,已把全身真气化作这一刀之中,再要收回,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只得硬偏其道,扭曲手腕,活生生偏转气刀方向,打向了空处。

饶是如此,风福佑的小臂仍被气刀锋利气劲所刮到,登时鲜血涌出,印红了衣袖,追风月见状,急忙问道:“小风儿,你……你可还好?”

风福佑被抓之时,就已噙满泪水,此时闻言,泪水几欲落下,但仍若无其事地强笑道:“风月,你先跟小山和张毓逃出去,找到仙家高人,再回来救我!”

追风月闻听此语,竟脸色一沉,大吼道:“闭嘴!”

风福佑一呆,第一次看到追风月阴沉之色,不禁有些害怕。

“三人合力,救下福佑。”

话音未落,许小山便冲向鹤发道人,他从未学过攻防之法,只懂得把全身真气散于拳脚之中,对鹤发道人施些少年扭打之术。

与此同时,张毓也向鹤发道人疾冲而去,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杀了他!”

追风月怒极而盛,全身真气倾然而泻,附于拳、脚,乃至膝、肘,甚而头、齿,但凡身上能有一丝杀伤力的东西,追风月皆随心而用,尽攻向鹤发道人的下三路,阴狠刁钻,无所不用其极

鹤发道人被三人围攻,一手提住风福佑,一手化解攻势,非但未捉襟见肘,反而却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他竟也极坏,把风福佑拿来挡住追风月的来路,令追风月既惊且怒,很快便丢掉冷静,拳脚并用间,失了章法。

“风月,”许小山喝道,“意守丹田,宁心静气!”

追风月闻言,眼中终于一清,喝道:“退!”

话音落下,三人齐齐退出三尺之外,盯着鹤发道人,喘着粗气。

鹤发道人则云淡风轻,连道袍上的清白鎏花都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三人这才明悟其与鹤发道人的力量差距,犹如云泥,皆心中一凉。

追风月望着强忍痛苦的风福佑,眼中不由一点点爬上绝望。

鹤发道人见三人如临大敌之状,颇觉有趣,笑道:“尝闻天资过人者若人中龙凤,世人难掩其瑜。如今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如猫戏耗子?”

许小山心中气愤,却也知此时非逞口舌之利的时候,可任是他左思右想,在如今力量之悬殊下,也想不出半点解决之道!

“小山,风月,”张毓忽然开口道,“你们分别攻他身后、侧身,我来攻下路。”

话音未落,张毓已如利箭冲了上去。

许小山和追风月二人虽不知张毓打算,却都凭着往日信任,依言冲了上去,照其所说,分别攻向鹤发道人的身后、侧身。

鹤发道人哈哈一笑,腾转挪移间毫不费力,道:“到此时,尔等仍还心存幻想,此等天真,感天动地。”

顿了顿,他竟又露出些感慨之色:“这些年,为师收了多少徒儿,又见了多少徒儿?为师已记不得了,但尔等四位弟子忝列其中,想必会让为师记上个三五年,倒也不枉你们来世间走上一遭。”

许小山闻言,心神不禁一乱,瞥见张毓,其脸色沉稳,一如从前,一招一式更未有一丝懈怠。

许小山心中一定,顿时全神贯注于手中招式,不再忧心其它。

这时,张毓恰好攻至鹤发道人侧身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手腕一抖,袖间竟滑出一把碧绿匕首,滑至手掌,张毓陡然握紧,向鹤发道人腰间猛然刺去。

一阵裂帛声起,鹤发道人脸色一变,怒道:“大胆小儿!竟敢毁我衣裳!”

话音未落,鹤发道人空出的手陡然捏起一道法诀,狂风大作,力道强劲,霎时间,便把许小山三人逼得连退三尺。

张毓所执匕首离鹤发道人最近,受风力最大,登时被震得脱手而出,摔落在地上。

风福佑骇然道:“这是什么?”

鹤发道人傲然一笑,道:“此之谓‘术’,尔等四人,此生仙途已止步于此,可要好好珍惜为师演示术法的机会!”

鹤发道人把风福佑随手往地下一扔,两手合于胸前,御起术法,只见一条水龙从鹤发道人袖内而出,以迅雷之势御空飞到许小山三人面前,一甩龙尾,便将三人挨个拍倒在地。
鹤发道人再一捏诀,倒地三人顿时觉得四肢被一股莫名力量所制,再难以动弹。

而直到此时,三人方才明悟鹤发道人所言“猫戏耗子”,竟所言非虚!

张毓素日平稳的脸上,这时也不由爬上绝望。

鹤发道人见状,畅快大笑,又望向许小山,惊奇道:“为师素来爱看人绝望之态,十分有趣,但到如今时刻,没想到竟还剩下一个,未曾露出绝望之色,非妙极,非妙极啊!”

鹤发道人摇头晃脑,竟又哀叹起来。

许小山咬牙切齿道:“你如此行事,有违天和,必遭报应!”

“天和?哈哈哈!”鹤发道人一愣,继而狂笑,“我修道求仙,因晚年闻道而难有精进,于是铤而走险,取少男少女之精华而逆之,此非我之勇也?”

鹤发道人上前一步,自得道:“我派亲信弟子遍游四方,寻适龄男女入门,有家境殷实者,我便授之末流仙术,以得其父母资助;有一贫如洗或无牵无挂者,我方授他鼎炉之法,取其精华。如此十年,拼得仁历观今日之昌盛,更引无数才俊慕名而来,此非我之智也?”

“我以勇、智二字,拼得如今一切,”鹤发道人一字字说道,“又与天和何干?”

四人闻言,皆回想起各自拜入仁历观门下的经历,此时终有所悟,皆为鹤发道人的阴沉心机而心中发寒。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许小山吐出一口血水,“你修道求仙,倒行逆施,逆天道而行。我虽未修至精深处,亦知你必心魔丛生,无有寸进!”

“天道?天道?你竟还在执着于‘道’之一字!”鹤发道人哈哈大笑。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小山,脸上不屑,似在看一无知之人,又道:“也罢!到此时你仍未面露绝望,想必心中尚存念想,我就先将这小娃娃杀死,待你看了这一幕后,应能明白‘道’为何物,便可如我所愿了。”

鹤发道人于是微笑着走向瘫在地上的风福佑。

追风月大惊失色,喝道:“狗老道,莫要在踏前一步!”

鹤发道人置若罔闻,依旧踏前。

追风月眼中惊恐愈深,忽变了一幅哀求神色,道:“师尊,师尊。求你莫要再踏前一步,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予你可取,师尊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小风儿罢!”

风福佑闻言,勃然大怒,道:“追风月,你说的是什么话!”

鹤发道人脚步一停,看向了追风月,眼中兴趣盎然,却仍未言语。

追风月见状一喜,道:“师尊,这往后你的起居照料,必要有人照顾;广收天下英才,更需有人打理。弟子不才,只要师尊放过小风儿,甘愿效犬马之劳!”

“追风月!”风福佑怒不可遏,“闭嘴!”

追风月见状,蓦然流下两行泪水,分不清屈辱还是恐惧,却仍道:“师尊,弟子出生于烟花巷,长大于市井之间,向来无有道德礼法之念,师尊但凡有命,弟子便会领命,决无半点质疑!只要……只要师尊能放过小风儿!”

风福佑气得哭了出来,恨声道:“追风月,你所言所为令我不齿,今日我与你恩断义绝,此世无论生前死后,再两不相干!”

追风月呆了半晌,又开始对鹤发道人说起哀求之语,再不敢看向风福佑。

鹤发道人听了一会儿,忽嘴角一撇,吐了句“腻了”,便又向风福佑走去。

追风月见鹤发道人再不为其所动,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白发老儿,你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定会不得好死!”

鹤发道人走到风福佑面前,低头俯视地上的风福佑,又微微笑了出来,左手捏诀,伸出右手向前探去。

追风月见到此幕,终于痛哭起来,只呜咽道:“小风儿……小风儿……”却是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

而风福佑身处此刻,望着鹤发道人和善面庞,终于恐惧起来,身子颤抖,看着鹤发道人的右手一寸一寸地逼近,脸色煞白。

“住手!”

一声暴喝从大门传出,许小山和追风月登时看去,以为来了救命稻草。

“婆……婆婆!”张毓苦涩道,“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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