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在老家待了将近一个月，7月30号刚返回。8月6号又接到老哥打来的电话：母亲脑梗，失语，右手和右脚没有了知觉。

我的天啊！

母亲生病三年多，我最怕听到哥哥和姐姐的电话。因为每次主题都是关于母亲，而且母亲的病一次比一次严重。

放下电话，我火速收拾行李，赶往车站，再次踏上回家的旅程。三年来，这样的匆匆不知道已经经历过多少回。

2016年5月，母亲查出直肠癌。等待她的是手术、再手术、腰疼、大小便失禁、化疗、放疗、瘫痪、一次次病危......

现在，又出现了脑梗！

老天啊，你到底要把母亲折磨成什么样子啊？

一路奔波，我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将行李箱扔进老哥的书店，直接赶往急救中心。

母亲看到我，干枯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嘴唇张了又张，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看到此番情形，我的眼泪喷涌而出！

“没事的，过几天就会恢复的。”旁边的病友安慰道。

“真的吗？”我的心中一喜。

“嗯，你看他，刚来那会儿也说不出话，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病友指了指靠门病床上的一位老人。

“好的，谢谢啊！”听到这里，我心中稍安，“兴许母亲很快也能开口说话了呢！”

接下来，我开始了服侍母亲的常规工作：喂水、喂饭、喂中药、盯着吊瓶、换掉尿不湿、擦洗身体......

三年来，母亲住了很多医院，我也越来越熟悉服侍她老人家的流程。像母亲这种无法自理的病人，看护起来格外辛苦！

母亲瘫痪一年多，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老父亲在料理，老人家吃的苦可想而知。现在母亲半边身子又不能动，服侍起来更加困难了。

连续守了三天，我觉得极度疲乏。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帮母亲更换和擦洗，大白天还行，晚上继续这么熬着，实在有点吃不消。老父亲看我实在太累，提出他负责看晚上，我来看白天。这样，我总算稍微喘了口气儿。

然而，五天过去，母亲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医生解释说：老人家基础病状太多，长期卧床，身体素质很差......

母亲听到医生的话，脸上现出绝望的神情。如果不能开口说话，她的生活连最后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母亲从前极爱面子，事事都想走在别人前面，没想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内心的苦楚可以想象。

然而，命运待她不好，谁有什么办法呢？

七天之后，母亲的病似乎更重了，舌头开始变得僵硬，喉咙里几乎咽不下任何东西。

医生建议把母亲接回家，因为继续治疗似乎不再有任何意义。

回家？回家！回家只有一个结果！

三年来，我们遍访名医。西医，中医，各种折腾，然而，最后，依然是这个结果！

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