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叶之庭

文/王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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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盼风雨来  能留你在此

他乘着早班地铁前往学校。

不认识的人的伞沾湿了校服的衣角；

不知是谁的西装上有着樟脑的气味；

别人身上的体温紧紧贴在自己背后；

难以形容的污浊空调风吹打在脸上。

是不是很讨厌的场景？

男主角秋月就是在这样的下雨天都会逃课到新宿御苑日本庭院，坐在亭子里画鞋子草图的温柔男子。

妈妈和小一轮的新男朋友搬出去住了，哥哥下个月也要搬出去和女朋友住。秋月能想象到妈妈因为哥哥的计划生气着把易拉罐摔在桌子上又一口气喝完的样子。

为了自己的制鞋梦，除了打工上课做家务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时间，就只有制鞋这件事是生活中的一抹绿意。

这次逃课，在雨中的亭子里，遇见了一个短发齐肩、在早上独自喝着金麦啤酒的穿灰绿色的低腰高跟鞋的女人。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却说没有，但是临走前留下了莫名其妙的短歌：

隐约雷鸣 阴霾天空 但盼风雨来 能留你在此

下雨天逃课和下雨天旷工的人在梅雨季节的早上一次次相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坐的位置渐渐靠近，心的距离也慢慢拉近。

她还是吃着巧克力喝啤酒。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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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天无雨  我亦留此地

“鞋匠，”

有一天，他对她说起自己的梦想。“是有点不太现实，这我知道。但是，钻研设计鞋子这样的事情，我很喜欢。当然，现在还完全是个门外汉，还差的很远。即使这样，我还是想以此为生。把这种想法告诉别人，我还是第一次。”

夜晚，睡觉之前。

早晨，睁眼瞬间。

时时都在，祈祷着雨天的来临。

晴空万里的日子，总觉得自己被关在孩子气的世界里，只是无比焦虑。

工作也好，社会也好，她平时身处的环境。

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遥远。

就好像世间的秘密，她都能看透一般。

很清楚的事情，只有两件。

对她来说，十五岁的我，一定只是个小孩而已。

还有就是，只有做鞋，才能将我带到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之后呢，我能很好的尝出，那个人便当的味道。”

“病情好转了呢。味觉……麻痹。”

“也没那么夸张啦……不过呢，之前确实只能尝得出巧克力和啤酒的味道。”

“果真，狠下心来辞掉工作是正确的选择呢。”

“嗯，也许吧……”

夜深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

“现在想起来，更早的时候……”

这个人，总是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

就像抚摸易碎物品一样。

但是，在就连呼吸都会疼痛的日子里。

你只是轻信周围的谣言，对我没有半点信任。

“那么，辞职手续等休息结束再说吧，我会和上面说明的。”

“嗯。分手了还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太好了，说真的。”

“哎？”

“与那位老婆婆的相遇。”

“……”

“就是说，那个，在公园相遇的，那个带便当过去的。”

“嗯。”

从那以后，我就……

“……谎话连篇了。”

她全身缩在沙发上，就像无助的小动物一样。

以答谢便当为由，她送给他一本《Handmade SHOES》。他鼓起勇气说出正在做一双女鞋，还没想好做给谁，“所以请你……”她脱下鞋子，他用三角尺和卷尺量了脚踝到脚底的距离和脚的围度，又在笔记本上画出她脚的轮廓。

“我现在……不能顺利地走下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那是指，工作方面吗？”

“嗯……很多方面。”

他继续动起手中的笔。

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无论是职业、年龄，还是烦恼。

就连名字也……

即便如此，还是无法自拔的，深深被她吸引。

然后季节的开关像是被人切换了一样，总是晴空万里，因为下雨天才遇见的人该怎么再见？

晴天的新宿御苑，旅行的情侣到来，越发陌生。

另一边，他帮哥哥搬完家之后，也意识到不下雨的日子里，没有去那里的机会。

就这样暑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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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一直停留在原地

开学后去办学校的离职手续，遇见了他。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事情。为此去找了让她受到流言蜚语攻击而被迫离职的高年级女生，虽然自己被打得满脸是伤，可是总算出了一口气吧。

晴朗的天气，再次和她在公园相遇，骗她说是喝多酒摔得，看她惊讶的样子，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是男孩子也要打打架什么的。

对出了短歌的后半部分：

隐约雷鸣 阴霾天空 即使天无雨 我亦留此地

忽然电闪雷鸣，两个人都淋湿了，为了避免感冒，一起回到雪野家里换上了干衣服。雪野用熨斗把湿衣服烘干，秋月做了蛋包饭。

饭后秋月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爱意，可是雪野害羞之余又不敢面对，秋月生气便提前离去。雪野回想起最近的一幕幕，终于鼓足勇气追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跑了好几层楼梯，看到正站在拐角处的秋月。秋月一股脑说了很多，口是心非的讨厌也好，责备雪野不说自己的事情也好，对自己制鞋和爱慕的不自信也好，雪野一句句听着。终于，雪野跑下最后几阶楼梯，抱住了秋月，也表达了这段时间自己对他的陪伴的感激。

故事的最后，雪野回到家乡教学，秋月继续打工上学制鞋。

雪野长长的来信里表达了关怀，而秋月终于制出了第一双女鞋。

如果将来能够，

走得更稳更远了。

就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