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句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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俳句是一种日本古典短诗，在安德烈·贝勒沙尔的口中，它是传播“微光与战栗”的诗，优雅轻快的俳句用短小的语言带出悠远的意境，言虽有尽却情义绵长，让人反复思量，叹之赞之。

提起俳句，最为著名的还是松尾芭蕉的

    古池や
    蛙飛びこむ
    水の音

对于这句俳句，许多文人给出了他们心中的翻译，如——“古池塘，青蛙跳入水声响”、“古池冷落一片静，忽闻青蛙跳水声”、“幽幽古池畔，青蛙跳破镜中天，叮咚一声喧”。

虽然这些译词都很优美，较之原俳句，却依旧少了些许韵味。我想，也许这就像我们的《红楼梦》无法翻译成英文版一般，脱离了它所处的语言环境，便无法领略到语言所赋予这些文字的独特魅力。

不过，透过这些翻译，我们还是能领略到俳句中的几许禅意。古池水声响，千年的寂静被打破，青蛙入水的声音被幻化成从无声到有声再到无声的过程，大自然和人的心灵已经冲破了沉寂，宛若空寂世界里的一声钟鸣。正如朱良志在《刹那永恒》中所说的：“布满青苔的古池就是万古长空，清脆的蛙跃就是一朝风月。”这是属于日本文学的空寂之美。古池沉淀着历史，是悠悠宇宙和天地的象征和缩影，而人世的喧嚣、命运的沉浮就如同青蛙入水声一般，无常短暂，稍纵即逝。将对天地和命运的感慨巧妙地寄寓于青蛙跳入古池的一瞬，如此巧思不禁令人称妙。

除了古池句，日本文学中还有许多隽永的俳句，日本文人对季节风物的敏感，使他们的文字也变得富有灵性。例如正冈子规的：

    春雨のわれまぼろしに近き身ぞ
    （春雨细蒙蒙，我身近幻影）

小岛蓼太的：

      世の中は 三日見ぬ間 桜かな
     （不见方三日，世上满樱花）

   

俳句的精致，与日本文人的审美情趣密切相关，贴近本真，惟其本真的审美态度造就了俳句。其实细细想来，作为日本艺术组成部分的日本音乐亦是如此，许多日本影视、动漫的配乐常常能够击中我们的内心，将包裹的情感全然地传递给我们，让我们深深为之感动。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我们却在感受之中领悟了其全部的美感，它如黑夜中的一缕微光，温柔而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