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2016.11.08

上海开会之第四天

周四是我们出差的最后一天，一大早Blake带着Jacky飞香港了，我们这这帮人，除了Simon（他要留下来跟QA工作），也都收拾了行李，退了房间。最后一天的工作比较清闲，童装扫尾，女装KFG和南华（佳华由于款式很少，老板不愿意过来，Angel把他们的样品带过来给Julie选），这俩个工厂没有几个款，Simon估计一上午就能搞定。

我们按照往常一样，九点钟到达会议室，然后和工厂的人一起坐等客人。9点半，10点，10点半Lena和Marina不见踪影。Simon坐不住了，打了电话给Jason，得到的答复是：John带客人去杭州的一个工厂了，要11点才能回来。John真会加塞儿啊，昨天还跟我们说要下午去那个工厂的，一眨眼儿，计划就变了。客人不在，我们大家也没有多少事情做，Simon和KGF的姐妹花，一边聊天，一边帮忙整理她们带过来的辅料推荐款：就是包包，手链，项链，耳环，胸花等等，我坐在旁边看他们聊天。

11点半Lena和Marina回来了，她们各自去了属于自己的会议室，今天的Lena和昨天早上一样，不说话，咔咔扔一堆衣服在地上。有了昨天的经验我们也懒得讲了：寇总走后，Lena跑到QA那边咔咔取消了寇总好几个款。中午吃饭的时候，KGF的姐妹花求Dicky帮忙，老头缓缓地抬头，一脸难色地跟俩美女说，“客人在这边呆了好几天了，她们需要的款应该选的差不多，所以……”

“Dicky，下一次，你们帮忙把我们的会议安排早一点。”老头笑着点点头。那天KGF的会议持续到下午3点，服装方面，她们跟Lilian一样惨，谈定价格的只有30%；辅料方面，还算过得去，Marina选了不少。美女们走后，我们迎来了此次会议最后一个老板：南华的刘总，他的会谈过程我就不说了，那是相当惨，惨得一塌糊涂，30多个款只有4个款谈定了价格，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吧，Lena当场出了这四个款的合同。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刘总走之前说的那句话，“Simon，这趟我算是白来了，这么点订单连我的酒店和机票钱都赚不回来。”望着他孤寂地背影，我有点失落，“兰草，你不要这样，这些老板的话不可全信。”“Simon，你不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象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吗？大家满怀希望而来，却都失望而归。”“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脆弱啊。”望着Simon，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兰草，老头准我的假了！你赶紧过去跟他讲吧。”Angel突然跳进来，“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昨晚我们俩约定要留在这边玩一下，都到了上海了，不去苏杭，不去乌镇，不去周庄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Angel叽里呱啦的在身后给Simon一通解释，“Dicky，我可以……”“你也要请假吗？”被老头说中心事，我的脸红了，“Angel请假没有问题，不过你有点儿困难。”老头从头到脚瞄了我，我看着老头没有说话，心里想：什么意思嘛，为什么我请假有困难，Angel就没有问题。“我主要是担心Blake和Jacky找你有事情。”“会都开完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急事呀？”“Dicky，你帮她想个办法嘛。”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Dicky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我，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大家统一口径，说会议是周五上午结束，你们周末才回深圳的，好不好？”“哇哦，Dicky你太厉害了。”美女大声喝彩，“谢谢Dicky！”我也赶紧谢谢他。

“你看你们的老大多好，还帮你们想招儿。”衣车后面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哎呦，秦小姐，你想吓死我们吗？”她站起来冲着我们笑笑。“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什么我躲在这里，我早就在这里了好不好，以为谁稀罕偷听你们偷懒啊！”秦小姐好可爱，竟然跟我们斗起嘴来。叮铃铃，Dicky的电话响了，“你们今天晚上跟我回去吧。”我们三个正说的开心的时候，Dicky一脸严肃的回来了，“为什么？”我俩条件反射，“Blake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去深圳给你们开会。”“不是吧，我刚刚约了同学吃晚饭。”Angel一边嘟哝，一边坐下来给同学拨电话。那天晚上，Dicky和我搭乘9点的飞机分别飞深圳和香港，Angel选择最后一班，因为她无论如何都要跟自己最铁的朋友吃个饭。哎，悲催呀！

那天晚上，我差不多凌晨一点才到自己住的地方，可能是太晚了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那些KD同事的脸，客人的脸，老板的脸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脑袋都疼了。算了，不睡了，反正都睡不着。我爬起来坐在床上，想看会儿书，可是望着墙角的一堆书，竟然不知道该选哪一本？哎呦，我的妈呀，怎么干什么都不顺呢？想睡觉，睡不着；想看书，不知道看那本。“Crystal呀，你是不是想把我吵死呀，大半夜回来你也不睡觉。”棉花被我吵醒了，尽管我从开门的那一刻起就轻手轻脚的。我把在上海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哎呀，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经病。你当个看客不就结了嘛，至于想那么多嘛。”看客？我忽然觉得，其实这些天，我扮演的就是个看客，只不过是个有点儿思想，有点儿脆弱的看客。接下来的周五，Blake和Jacky真的来了深圳，不过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过来闲聊。看着对面口若悬河的Blake，我忽然想到看客，对，以后不想听他们讲话就做个看客，一个没有思想的看客，这样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