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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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出差,行驶在高速上,很偶然地,收音机里,播放了卡朋特的《JAMBALAYA》,俏皮轻快的曲风,让人一下子就心情愉悦。这首歌的直译名为《什锦菜》,后来赵薇在《情深深雨蒙蒙》里翻唱了一下,填词改名为《小冤家》,很是火了一阵。听着《什锦菜》,仿佛一下子瞬间穿越,想起了我的青春岁月,想起了卡朋特更加知名的那首《昨日重现》。

第一次听到卡伦•卡朋特演唱的《昨日重现》时,我还在读高中。某天下午上英语课练听力的时候,英语老师说,给你们放首歌听吧,换一下心情。于是我听到了卡伦•卡朋特的声音,在碎碎的夕阳里铺开来,如一袭华美的毯子,上面罩满了高贵的忧伤。

这是一种逼人的气质,虽然彼时彼地,我根本不知道卡伦•卡朋特何许人也,也根本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但那声音,却势不可挡地,直抵人的灵魂,光芒四射。一放学,我就赶紧冲进学校旁边的音像店,买了一盘卡朋特的专辑,认识了这兄妹俩。

曾经很喜欢这首歌,还数次在K房亲自演唱过,当然,压根唱不出来人家那种味道。那张专辑很好听,几乎曲曲经典,被我反复听了多遍,后来磁带借给了一个同学,不知所踪。记得里边专辑还有首叫《SUPERSTAR》的,我也很喜欢。没想到,再听到卡朋特,竟然已相隔了二十来年。所谓弹指一瞬间,也不过是听一首歌的距离。二十来年的时间,她的声音还温暖在那种旋律里,一遍一遍唱:“听到爱情之歌,我会随之吟唱,诵记歌中的每字每句……”而听的人,却已经从当初的懵懂少年,变成奔波忙碌的人到中年了。

回家之后,不由得拿出手机,百度出那首《昨日重现》,再度聆听往日的声音。卡朋特的声音里,有我们熟悉的那种味道,亲切,柔软。仿佛是小时吃过的姥姥家软糯的年糕,更像是居家时枕惯的一方棉布枕巾。我们在红尘中走倦的心,渐渐地,在那歌声里安静下来:“当我还小的时候,我爱听收音机,等着播放那些我喜欢的歌。当它们响起,我会跟着一起唱……”你有过这样的好时光么?自然有过,所以,这首《昨日重现》,很轻易就能打动你。徐缓的曲调,醇厚的嗓音,像是一块方糖融入咖啡,让人安心,甚至,有点幸福的感觉。窗外的阳光,轻如羽毛掉落。一盆水仙或吊兰,在阳光下舒展。鸟的影子,掠过窗前。时光是这样的安详,以为的地久天长,就是这个样子吧?此生此世,我似乎一直都在这里温暖地坐着。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似乎从来都没有走远。

突然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连名字都忘了。片中的男女主人公,青春的时候,是一对恋人。相恋的日子琴瑟相和,他们一起到野外采野花,是那种细碎的小野菊,白的,黄的,紫的,一大片。他们一起在风中唱歌,男孩潇洒,女孩漂亮。他们一起坐看夕阳落下,听潮起潮落。后来,战争爆发,他们被拆散。再相遇,已是白发苍苍。背景是野外,野菊花开得正好,一朵一朵,热闹而灿烂。他们四目相对,有泪,慢慢盈于眶,却笑着。许久的凝望之后,男主人公忽然一指那些怒放的野菊花,说,你看,小野菊开得还是那么好。女主人公轻轻回答一声,是啊。

远方,蓝天,野菊花。电影至此,戛然而止。我以为,再没有结局比这样更温馨的了。所有的颠沛流离又会如何?你看,一切都还没变,小野菊还在开着,还是昨日的样子呢。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记得上次回老家的时候,陪老院子邻居的一个在阳光下晒太阳的老太太聊天。老太太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事儿,核桃皮一样的脸,竟然笑成一朵花开的样子。她说,你不知道呀,我年轻时,手可巧呢,会绣花呢,在鞋头上绣,在衣裳上绣,在枕头被面上绣,把花都给绣活了呢。她浑浊的眼,凝望着远方,那里面,渐渐现出绵长的光芒来。

我们不再说话,一任阳光静静撒落。“所有美好的回忆,再现我的脑海,如此地清晰,使我伤心落泪。犹如昨日重现”,有些惆怅,惆怅得心满意足。昨日的辉煌,都曾有过,曾经的记忆,都曾有过。别在意失去的,珍惜你拥有的,于是人生就此完满起来,岁月依然静好。

有一刻,总会有那么一刻,我们的心,别无所求,纯净得如同婴儿。在这样的时刻,最适合《昨日重现》这样舒缓美妙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一切的一切,那些美好的记忆,那些美丽的人儿,依然住在我们的心里,那么清晰,触手可及,似乎从未走远。YESTERDAY  ONC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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