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 Amy Wang
撰稿 | 猫叔
网络大电影诞生5年,先后有2700多个网大公司入局,百舸争流千帆竞,不少一度辉煌的公司已成为了过眼云烟,目前还能留在赛道上一较高下的,不超过30家。这里面,除了新片场、映美传媒这种渐成气候的元老级公司(网大元老级公司生存现状调查2015-2019),也不乏众乐乐影视这样突飞猛进的“后起之秀”。
跟老牌网大公司发行与制作并进的模式不同,众乐乐影视一心扑在制作上,凭借强大的制作能力,用两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一次华丽逆袭,取得了明显的领先优势。
2018年,众乐乐影视出品4部网络大电影,总票房分账突破了1亿,其中林珍钊导演的《大蛇》更是以5078万票房分账成为年度票房冠军,用亮眼的成绩迅速奠定了自身的行业地位,并且卡位在了最快的“赛道”上。
随着众乐乐影视一同崛起的,还有创始人、导演林珍钊。
林珍钊是标准的“小镇青年”,大学主修的是“商务策划”,没有家庭背景,没有老师指导,没有专业训练,在福州也没有影视发展的环境,跨界拍电影完全出于热爱,但最终靠微电影磨练技术,凭借网剧《国产大英雄》拿到天使轮投资,然后在网络大电影领域异军突起,成为了网生代导演的代表。
网络大电影(ID:wxs360)独家采访了众乐乐影视创始人、导演林珍钊。比起巨头们的辉煌和荣耀,或许林珍钊的成长之路,可以给更多网生代导演带来一些启示,众乐乐影视的崛起路径,也更值得大多数影视公司学习和借鉴。
题材扎堆?谁能留下,各凭本事
我们现在只看到了众乐乐影视在网络大电影里异军突起,但其实林珍钊在微电影、网剧每一个领域都曾风生水起。
微电影时代,林珍钊凭借《田埂上的梦》《希望树》获奖无数;网剧时代,林珍钊靠《国产大英雄》一战成名;2016年第一个网大《笔仙大战贞子》,票房分账近千万,回报率高达十几倍。
之后,《大蛇》《狄仁杰之幽冥道》《黄飞鸿》系列,林珍钊和他的众乐乐影视一路高歌猛进,备受瞩目。
不过,虽然去年《大蛇》创造了超过5000万的分账记录,但林珍钊却很少主动去拿这个项目说事。
在林珍钊看来,“电影是个长远生意,这两年人家用《大蛇》说事,我觉得这也是好事,至少大家记得住这个团队、这个公司,也算是公司的一个厂牌,但众乐乐的厂牌,不会只有《大蛇》这一个。”
《大蛇》开创了网络电影怪兽片的先河,甚至引领了一股怪兽片的风潮,《大蛇》之后,大量泥沙俱下的怪兽题材电影扎堆开拍,这必然会造成题材的同质化和观众的审美疲乏。
在林珍钊看来这很正常,网络电影已经经历过了好几个题材疲乏的阶段。从最开始的软情色,到后来的恐怖片、僵尸片,再到妖怪、古装,再到现在的怪兽片。
“市场上那么多怪物电影,我们就会退缩吗?会放弃吗?不会的。因为你看到我们的作品就会知道我们的决心。”林珍钊告诉网络大电影(ID:wxs360),“至少70部怪物电影是正在生产中的,但最终能够上线的其实非常有限,能够被重点推荐的,更有限,我觉得这就是一阵风,现在这阵风已经刮起,但它很快会灭下去,谁能留下,还是各凭本事。”
在众乐乐影视提供给网络大电影(ID:wxs360)的片单上,2019年众乐乐即将上线的怪兽片包括《大蛇2》《大雪怪》《大鼠灾》《陆行鲨》,后续计划开机的还有《大蛇3》《大雪怪2》《大鼠灾2》等。
“我们团队都喜欢怪兽,所以除了《大蛇》以外,我也陆续开发了一些自己的怪兽,其实我们也有个理想,就是想自创造一个自己的怪物宇宙”,“我觉得至少有这个梦,所以每个电影我们都会有比别人下更多的一些功夫,无论是技术上的功夫,还是内容的功夫,还是更长远的IP的铺设。”
除此之外,众乐乐影视的《狄仁杰之飞头罗刹》也已经杀青。如果说怪兽片题材扎堆的话,“狄仁杰”题材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泛滥了。
“我们会在公版IP上持续布局,这是我们的一个战略。”林珍钊毫不讳言,事实上每个公版IP都面临着题材扎堆的问题,但是对于这种题材的泛滥,林珍钊并不担心,“不管别人是否还会再拍狄仁杰,也不会因为市场上有很多狄仁杰我们就放弃,这个市场每个题材里都会有一个独角兽。”
而众乐乐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就是每进入一个题材,都在不遗余力地成为这个题材领域的“独角兽”,成为具有代表性的头部作品。
没有情怀?先活下去,再谈情怀
虽然网络大电影发展到现在,已经从泥沙俱下的阶段逐渐走向了精品化,但还是会有不少人认为,网络大电影“没有情怀”。
“我觉得这是个阶段,是个过程,因为首先大家想的事情就是活下来,如果人活不下来怎么谈情怀?”在林珍钊看来,“当市场稳定了,大家已经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就可以尝试去真正拍一部我喜欢的东西,因为我不会因为这部戏公司垮了,我不会因为这个戏导演废了。我觉得这个时候大家就会大胆的、放开的去拍一些我所谓的情怀……”
在林珍钊看来,网络大电影它应该是分为四个时代,第一个就是1.0时代,就是题材红利时代,只要选对题材不会亏本,所以大家卯足了劲在想题材。
但现在到了2.0时代,你必须要玩视觉、玩美术、玩服装,可能你的题材还行,再加上你的视觉玩好了,观众点进去平台一看品质还可以,所以就是大家卯足的劲在美术、服装、视觉上面去下功夫。这个时候工业标准慢慢建立起来了,但是故事和人物目前还没有讲好。
到了3.0时代,就是在题材吻合市场、视觉不low的前提下,把故事讲好把人物塑造好,其实这个才是真正回到导演该做的事情。
未来,到了4.0时代就是表达,就是大师们玩的一个时代。
“其实现在网络电影还出不了导演,是因为你玩的还不是导演在干的事情,第一个步骤是制片人玩的东西,第二步骤是艺术部门在玩的,第三个才是导演在玩,所以我觉得3.0时代才开始出导演。所以我们现在也在迎接这个时代。”
在林珍钊看来,网络大电影会成为培养新导演的摇篮,现在好的时代还没有完全到来,但真正有潜质的导演现在已经出现了,或者他现在正在被坑的路上。
想明白了,网络电影就是“电影”
林珍钊的成长之路,符合所有从底层成长起来的网生代导演对自己的规划。按照大多数导演的设想,林珍钊如今在网络大电影领域已经足够成功,应该进一步迈向大银幕了。
事实上,在拍院线电影这件事上,林珍钊也确实想过,“但其实我觉得我不像最早的时候,特别渴望去做个院线电影,我觉得我真想通了,我们拍的网络电影,其实就是电影了。”
在林珍钊看来,只有网络电影足够好,对观众来说,就不会有所谓的网络电影和电影的区别。就像《釜山行》这样的电影,在中国、在世界范围内,它是非常出色和有非常巨大的观影量、观众基础的,但是其实它就是一个网络电影。因为它在中国没有上院线,而且各大平台也并没有推广,我们能听到它的纯粹就是一种口碑,也纯粹就是我们在网络上看到的。
“并不是只有院线电影才能破圈,才能打动观众,不是的,其实还是内容本身。就是我真的拍出釜山行了,我不上院线,观众也认我这个导演,所以其实都一样。”
网络电影,还得“硬刚”
正因为把网络电影真正当成电影,所以在影片的制作上,林珍钊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并不会因为是网络电影就降低“电影”的拍摄标准。
为了拍摄《倩女幽魂之人间情》,众乐乐影视甚至租了个6000平米的棚,搭出了一个兰若寺,“我觉得电影有时候还得硬刚,去刚技术、刚视觉,所以我觉得中国才有《大圣归来》《哪吒》这么好的动画片,才有《流浪地球》这么好的科幻片的出现。包括网络电影,其实也是需要这样的一个态度,我们‘刚’了,不一定会成功,但是至少我们在努力。”
林珍钊向网络大电影(ID:wxs360)透露,《倩女幽魂之人间情》仅制作费就2000多万,宣传费用预计1500万,总投资接近4000万,目前在做后期,预期年底上线。
作为从微电影、网剧一路走到网络大电影的过来人,林珍钊对于网生内容产业在发展过程中遭受到的各种质疑和非议,深有体会。
“我们当时做网剧之前,所有人都说网剧是草台班子,在做的是一个像跳梁小丑一样拍的东西,我们在做微电影的时候就这么被人说,但是我们当时也是自强不息,在视频时代的作者们比现在的网络电影的,我觉得在精神气质上要更加强悍一些。然后有时候也是因为真的太穷了,穷的只剩骨气了,”林珍钊自我调侃颇为无奈,但不失坚定,“但我们一直坚持,玩出了各种各样的花样,玩出了网剧,玩出了微电影,也玩出了后来的网络电影……”
众乐乐影视能够在网络大电影行业异军突起,其实也源于林珍钊从2009年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坚持。
大二时候,老师让大家说出自己的梦想,学“商务策划”的林珍钊,已经怀揣着一个导演梦,但他却不敢说出来。晚上回到宿舍,蒙住被子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可是谁曾想,当初那个不敢说出自己梦想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网络大电影领域的领军人物。
而对于林珍钊和众乐乐影视来说,梦想不会停止,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