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十几天,没有人见过司马跑哪去了。
鳄鱼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能看见早早洗漱过的司马锁上自己臥室的门。
“这傢伙什么时候突然喜欢上玩游戏了?”
而当爹爹某天回来的时候,目送着搬运工將那硕大的闪着金光的汽车烤漆全息半躺臥式虚擬真实座舱送到司马的臥室里的时候,他的嘴就像少了根骨头一般再也合不上了。
当被问及这些事情的时候,司马只是在餐桌上一笑了之,哪怕是在爹爹喷着米饭的热切质问之下:
“那龙……幸运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
鳄鱼默默的夹了一口饭,冷眼望着桌子那一头的司马,翘着二郎腿,右手双指並住筷子,微笑着看著大嚼的爹爹。
“我也没干啥,只不过是……”
“……將军。”
棋盘上,黑棋被杀的个七七八八,司马將炮一推,只惹得身前的幸运背后连着翅膀带龙鳞全部竖了起来。
“唔——唔——等,等一下——”
低沉的咆哮声中,幸运不解的用双眼死死的盯在了棋盘上,却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才学了四五天,能把棋子和规则认清楚就不错了,输给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吗?”
司马感受着空气在龙威中的微微震颤,看著那门红色的顶着士与帅的火炮在同样的幅度中似乎像是点火准备发射炮弹一般左右摆动,为幸运开脱了一句。
“不不不,我本来是想走那个棋子……还有之前的那个炮……不……不对……”
“哎,真是输不起的傢伙。”看著幸运张着嘴也不知道是要把棋盘咬碎还是准备一口火烧了棋盘,自己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开脱了,“还没结束呢,你可以慢慢想怎么办。”
“唔——”
“好了么?”
“……”
“幸运?”
“等一下……”
“我估计你要是和別人,比如鳄鱼啥的下棋,估计最后你肯定会把他撕了。”
“……”
坐在树下的司马,看著另一边那硕大的阴影下,那龙茫然无助的看著棋盘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那个,幸运呀,下棋是要学会取捨的,保住所有的棋子只会让你在局面上显得越来越被动……”
正说著,司马的眼侧,悬浮的通讯面板闪耀着绿光凭空出现了。
“噢,有找我的电话,幸运,你慢慢想,我接个电话。”
在幸运的俯视下,司马侧过身去,眼白在绿光之中反射出奇异的色彩来。
“喂,您好?”
“君剑?喔,你怎么打过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不不,我不忙,最近没啥事情……”
司马两指一併,凭空朝后一扫,嚇得准备用尾巴尖挪开棋子的幸运將龙尾整个抽飞了出去。
“我在陪朋友下棋呢……哎,这算什么閒情雅致,你真会说笑,哈哈。”
司马眯着眼睛看著悻悻然的幸运无辜的模样,指着他的尾巴,嘴巴上还不忘和电话接上话:
“嗯,嗯,没啥事情。”
司马聊了一会,眼神忽的有了异样,在幸运的身下,他站起身来,朝外踱了几步:
“你说,你要从省城到县里去一趟?”
“县里去一趟……有这一回事?”
“县领导决定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著司马低着头询问着电话,似乎无心在关注棋盘,幸运一个不注意,抽起龙尾就將自己的卒子像右挪了一格,然后迅速把龙尾塞回身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明天?明天晚上?”
“我……我知道了。”
“嗨,当然是好消息,也谢谢你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嗯,嗯,你也要去吗?”
“好的,那你保重。”
“就这样吧,再见,君剑兄。”
拍掉面前的通讯面板,司马看著幸运谨慎的用一只爪子尖將马顶在了炮的前面,似乎是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想好了?”
“嗯。”幸运点了点头,似乎满足于自己的小伎俩没有被发现。
司马扫了一眼棋盘,直將黑车一手拍向了最后一排,那个曾经卒子还挡住的路后:
“死將。”
拍下棋子的一瞬间,幸运的心和棋盘发出了同样的响声。
“等……”
“游戏结束了,死將军,怎么解都没用了,你的士卡住了,有炮下不来,你输了。”
“唔——不,我……”
“好啦,输给我有这么难受么,幸运?”
大口从嘴中喷着白气的幸运此刻已然是被自己的小聪明气的胸腹着火般,而司马却並不知道这层情况,转而盯着棋盘,想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死將了……红棋死將黑棋了,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怎么了?”喷出最后一口白烟,幸运终于发现了司马的异样。
“噢,没什么……刚刚有个老朋友来电话,他要从广州去县城一趟呢,见见县领导……”
司马复述者君剑传递给他的黑话,內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推测:
“县领导,这是要决定收拾107工程了吗?”
自言自语起来的司马完全无视了幸运疑惑的凝视。
“果然还是要动手的节奏呀……那些人可真是够急切的,不过,这么一动手之后,107下面的中华电子肯定要受到大幅度牵连吧,到时候这个游戏能不能存在都成了问题呢。”
当说完这些的时候,司马忽的注意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傢伙,盯着那对暗金色的眼眸,在听著自己的话:
“哦哦,我们再开一局把,幸运。”司马將自己的情绪从电话中解放出来,“没啥特別的事情,咱们接着下棋就好。”
4. 悔棋之失(前)
夜晚的树荫下,暗夜中的龙,用黑暗掩护着自己的步伐。
似乎是在山顶之上,树荫外似乎是有着璀璨的光辉,映照在林间幕布之中。
眼前的亭子已经近在咫尺,四下空无一人。在山间松鼠的注视下,那龙翼黑影一个闪身,便顺着亭住爬上了亭子的顶端。
单爪捏在顶部的飞檐上,幸运凝望着远处的光辉,自己的頜间也被幻光照亮:
“休息时间,结束了。”
在龙翼之前,远处的广州市区,如新罗棋盘一般横亙在白云山下,而最远处天河区的高楼,散髮着璀璨的殷虹光芒,城市天际綫高楼的光耀横亙在龙翼之前,似乎在向他展示着完全迥异的山棱色彩。
10月28日 21:27
“真龙现身”
中华人民共和国 广深特別市 广州行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