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奇遇二》2

“猫族士兵们!为了圣贤加菲一世,为了猫族王朝,冲锋!”
站在地面上的,攀爬在土壁上的,跳出废弃矿车的,整个屋子里的猫张牙舞爪,发了疯似的奔了过来,梁国安和小洛耳边发出“噌——”的声响,像极了弹簧刀。这群猫嘶叫着蹦跳起来,面目扭曲,如临大敌。
小洛把大扳手扔给梁国安,人类比自己高大,挥舞起来自卫应该更得心应手些。梁国安知道了他的意思,顺手接过时就挥击了一只扑将过来的猫咪,一声惨叫应声倒地,小洛躲在他的身后,正跳上矿车费力的拉扯着用来装人的白色布袋,可他一只小狐犬哪有多大的力气去挪动一个对于自己来说身躯庞大的人啊!拉拽了一会,纹丝不动,他摇摇头,很是无奈的回头看着手脚并用的梁国安。
梁国安本来气力就没剩多少,每一次挥击都扯着伤口,这么下去,迟早精疲力竭,被这群猫分了尸,他实在是太累了,一脚踹中一只灰猫,本以为能踹飞出去,谁知没用上力气,那只该死的灰猫抓着鞋子牢牢不放,竟然顺藤摸瓜,爬到了腿上,梁国安有些慌张了,一只只猫看到了久攻不下的希望,眼中放光,嘶叫起来,那刺耳闹心的叫声使得梁国安心烦意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靠在了小洛所在的矿车上,梁国安使劲得蹬地扬起尘土,想借此摆脱那只此刻黏在腿上的灰猫。背靠着的矿车“咯噔”一声,车下的轮子被强行打开了保险,慢慢滑了出去。
“抓住车把手,别让他们跑啦!”
尽管群猫一只只手爪都搭上了矿车横杠,但是猫们的爪子天生不能弯曲,毛茸茸的手臂挽不住任何圆滑的东西,已经跳上矿车的梁国安挥打一排毛色各异的手臂,那些抓横杠的猫有些后悔,掉下了深不见底的矿洞。
“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梁国安对着小洛说道。小洛张大口痴痴的点点头,他跟婶婶说忘了拿路上的干粮,回去拿,让她坐在“风鸣堡”门口等。这铁质的矿车一路火花四溅下去,到底通往何处?婶婶等急了怎么办?他蹲坐了下来,耳边是梁国安疼痛的喘息声和矿车风驰电掣的金属撞击声——
平台上的猫群哄乱起来,“慌什么,你你你,快去找‘巴老板’来,你你你,带几只猫再弄几辆矿车来,我们追上去!剩下的原地等待‘巴老板’,哼哈哈,都放心好了,那边都是自己猫接应,跑不了!再说,‘祭品一号’早已经上路了,还好我机智。”
有了带头的猫主持大局稳定猫心,群猫都按部就班的展开了行动。

“风鸣堡”门口的土堆上,一只拄拐的老狐狸坐在上面,拿着破布围在头上,遮挡风沙。
“这个该死的小洛,拿个干粮要这么久?”老狐狸双目圆睁,出神了半响,“该不会......这样也好。”说完起身,独自拄拐上了路,消失在渐起风沙里。

遭人类遗弃的地下矿井两壁上岩石脱落的厉害,内里的空间显得很大,回荡着窃窃私语。岩壁上断层缝隙里有水流出,自上而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地下水。大白猫跟着斯芬克斯步行了好一阵子,终于头上有凄凉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照得前方洼地里一块巨大的“黑晶石”闪闪发亮,晶莹剔透,那块“黑晶石”直径大约有五十只猫的身长,大白猫从衣兜里掏出从狐犬小洛那里交易来的数块“黑晶石”,没想到一摊开手,手中的数块“黑晶石”径自朝着大块“黑晶石”飞去,“哒”,粘在了一起!大白猫又想起了在犬族革命基地“风鸣堡”的日子,心中有些疑问,便对斯芬克斯朗声道:“犬族黑市里的‘巴老板’巴厘猫是你的心腹吧?小丑。看来你除了做做头脑风暴之外,还干点明令禁止的勾当!要不是巴厘猫误认为我是你这边的猫,那‘狗皮膏药’还不肯拿出来摆在摊位上引诱那只狐犬呢!”
斯芬克斯对着大白猫,右手捂在心口敬了一礼,说:“都是为了猫族王朝,嘿嘿,白灵圣使,小的之所以从死对头身上谋利,是因为他们的药用价值极高,周围一些地下黑市出价抬的异常高,‘黑晶’计划的资金链和‘御沙峪’的日常开销大部分来源于此!”
哼,犬族基地风鸣堡的地下黑市竟高价叫卖着自己同胞的骨血,真是悲哀,那只管辖“劳力市场”的恶霸犬估计早已被这小丑收买,那群靠着敏锐嗅觉著称的“气息搜寻者”只有在其伙伴人类那里才得以施展天赋吗?
大白猫有点担心,和平的道路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斯芬克斯邀请大白猫移步矿车,前往“丰泽湖”查看“黑晶计划”的关键!


狭窄铁轨上的矿车依然呼啸着向前,这条矿洞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头顶间隔的灯泡快速倒退,造成了忽明忽暗的错觉,间断闪回。
梁国安顶着疲惫已经解开了套在外甥头上的布套,这张脸都被新的血迹所覆盖,新伤旧伤看得梁国安心疼,他长叹一口气,还好人活着。小洛帮忙脱下盖在人类身上的布袋,梁国安一边致谢一边看着外甥身上的伤痕,发现郝斌瘦了好多,又摸摸他的手臂,却不像之前那般壮实,梁国安有些奇怪起来,短短一天时间里,竟然瘦了这么多?他轻抚着郝斌的额头,缓慢的擦着他的脸庞,仔细端详着这张脸的轮廓,讶异的发现:这人不是自己的外甥郝斌!经由隧道里的灯火在这张脸上明灭,梁国安认清了这张脸的主人:高海军!
他连忙厌恶的把高海军的头重重的丢撞在矿车铁壁上,真是老天有眼,人在做,天在看,你高海军也有今天,害得我们舅甥俩好惨啊!畜生,现在落在我手上。梁国安抄起铁扳手就要往昏迷中的高海军砸去!
小洛连忙跳挡到高海军的身前,两手举得高高的,阻止梁国安。
梁国安撇开小洛,“躲开点,要不是这个人,我和郝斌也不会到这鬼地方受罪。”
小洛抱住梁国安拿铁扳手的胳臂,把铁扳手护在掌心,“没想到你们人类种族内部也会自相残杀!你们自夸为高智商生物,现在看来,还不如我们!”梁国安气在心头,单手尽力挥动始终摆脱不了死抱着自己胳臂的小洛,便想用另一只手去拿铁扳手,心中想着敲裂仇人的脑袋,迫不及待地想让这只狐犬离开自己的手臂,手上使着劲,嘴上更是言语相加,“确实是不如你们,不如你那个阴险狡黠的婶婶,被她骗了还帮着数钱,知道当时你还没回来之前,她是怎么称呼你的吗?‘该死的’小洛。要是你们狐狸团结友爱的话,为什么不像猫狗他们一样群居?一个个流浪荒野戈壁独居,还不是种族内部的互相欺骗!要我说,人类的诡诈狡猾就是从你们的身上传染的!”
小洛在被摇晃中有点松懈,这个人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有时候抱着婶婶,她会有些迷茫,甚至不知所措,为什么仅剩的狐狸们不群居起来互相照顾,为什么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为什么......
“而你什么也不是,你不属于狐族,也不属于犬族,你是一只狐犬,跨族群杂种!你一直都是一只孤独的狐犬!”梁国安早就看透了这只小小狐犬,在它眼里比起善良欢乐更多的是落寞孤寂。
小洛一晃神,就被梁国安甩了出去,小洛凝神出力,两只小手奋力抓住铁扳手的末端,飞驰中的矿车一路带风,身形短小的小洛笔直的飘飞了起来。梁国安也是一惊,顺着小洛下坠的方向迅捷着伸出铁扳手,下半身和胳臂重重的摔在了矿车的铁壁上,疼痛和懊悔使心头怒气消了一半,好歹这小狐犬还救过自己,失手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类事不能做,做了简直是畜生不如!
这边梁国安刚刚疯狂的挥动胳臂也是用尽了力气加之一摔,整条手臂肌肉涨疼麻木,想把搭拉在矿车外的小洛拉进来根本出不了多少力,只够用一只食指勾在铁扳手柄上的圆环里,颤抖着死攥在手心,自己因为力竭跌坐在车里,他对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感到哭笑不得,现在就连苦笑也使不上劲了,一呼吸嗓子眼就干疼,之前鲁莽着扯着嗓子高喊说话致使嘴唇皲裂流血湿了一嘴,现在沙哑着哼声说:“小狐犬,有力气你就往上爬,没...没的话,你可撑住咯,千万别放手!”又是一段向下俯冲的疾驰,干瘪的声音淹没在金属轰鸣中,也不知小洛听到没有。
小洛顺势用脚踩在铁皮上,两只伸直的臂膀也已僵麻,跟群猫争斗时,腿上还被猫爪划了道口子,腿上用劲使得小身板直哆嗦。小洛边使全力攀爬边想着梁国安讲的那些话,没想到人类的嘴是这么的恶毒,这么随便伤害别的种族,受了委屈一定得辩解清楚。
梁国安左手微微挪动搭在右手的衣袖上,正费力的拖拽着,一点点把麻木中的右手拉回车内,外面的小洛也是蓄力蹬腿,一下跃进车里,摔在厚实的铁皮上。梁国安手臂上的麻木感渐渐减弱,“哐当”,食指松开扣紧的铁扳手。矿车行驶平缓,保持了稳定,人类和狐犬,梁国安和小洛心跳慢慢均衡下来。
梁国安嗓子冒烟,上气不接下气,如同吞炭般难受。小洛从小包里拿出装水罐头仰头喝了口,瞧见梁国安张嘴喘气濒死的样子,便把水罐头递给了他,“慢慢小口喝”,梁国安得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口饮尽,小洛见他喝不够拿出仅剩的一罐,这罐是婶婶的,梁国安接过来,又喝了一大口,也留了半罐子给小洛,终于解了燃眉之急,整个人也好过了一点。
“这铁轨道,真折腾人,像是过山车,没把我这一身老骨头颠散架了,”梁国安半睁着眼,长出口气。小洛收拾着罐头,简单包扎了一下腿上的口子,“你说的对,小洛一直都是一只独来独往的个体,寂寞孤独,既不属于犬族,也不属于狐族,所以我才渴望交朋友,才认为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善良的,包括婶婶痛恨的人类。我喜欢帮助别的动物们,不管以后是否能和他们成为朋友,这样就可以跟他们说上句话,就不会感觉一直是孤单的,嘻嘻,”小洛苦涩着微笑,脸颊上带着阳光,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
小洛的寂寞孤独触动了梁国安,这只狐犬不被群体所接受,就不应该再腆着脸去迎合他们,反倒让他们嚣张气焰更甚,飘飘然。想自己就从来不看别人的嘴脸行事。当了几十年教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谁知道这竟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被人摆了一道,惨遭诬陷偷窃学校财物,没有一个人肯替自己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梁老师,那些被群体排斥孤立的日子到现在想起还后怕,自己的实诚善良居然被人说成是“高明”的作案手段。出狱之后,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做替罪羊的教务主任,当街连捅三刀,自己报了警再次吃起了公家饭,比起被毁坏的整个人生,就算把他捅死也不为过,梁国安是这样认为的。
“还好啦,小狐犬,你还有婶婶,我还有大外甥,哈哈,”梁国安笑着,往高海军的身上轻轻踢上了一脚。小洛想起婶婶抹了把眼泪,虽说感觉与婶婶的距离不像亲眷那样近,但小洛已经很感激她从小收留他,不管怎么说,婶婶对他有养育之恩,有恩就得报,小洛这样想着,必须从这出去,带着婶婶找个新家。
梁国安看到小洛的眼中又绽放光芒,下意识收回自己的脚,但他发现动不了脚了,就像是被人抓住一样,他低头一看,发现满脸血迹之中一双白惨惨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咣当咣当......”
一辆矿车缓缓驶出矿洞,晨曦在白雾中温柔渗透,周遭的一切都带着光晕明媚起来。
矿车驶过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湖面呈天蓝色,白雾迷蒙看不到岸,湖边水草丰盈嫩绿,远处情意绵绵的喵喵声间断远播,随着摆晃的水草激起的涟漪涤荡去远方——

“哐当,咚。”
  矿车撞在了轨道的尽头,一块将轨道拦腰折断的大石块上,又向后滑去。
“阿顿,拦住那该死的车,”站在大白猫身前的斯芬克斯挥手指挥,他吐了口唾沫在手掌心,捋了捋透亮的猫须,想要抚平脸颊上的累赘——皱褶,效果每次都差强猫意。
“好的,这就来,”一只壮硕的猫种扛着与身体等同的废旧十字镐蹒跚而来,“敬爱的猫族宰相斯芬克斯主使,为您效劳是阿顿的荣幸!”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都成了王朝的宰相了,呵呵,”大白猫站在土丘上向下看着矿车里白色的布袋显现出的轮廓,心生疑窦。斯芬克斯听出了大白猫话中有话,一脸谄笑:“圣使,让您见笑了,是属下管教不严,回头杀了那个没见识的笨猫给您当小菜,”大白猫没空理他,哼了一声。而斯芬克斯却对后背发凉的阿顿眨了眨眼睛,愚笨的阿顿没有会意吓的够呛,立在了原地。
  大白猫指着矿车,“看身形,这里面不会是人类吧?”
  斯芬克斯佯装睁大了眼睛,竖起拇指,“圣使不亏是圣使,这都知道了!”面对小丑的吹捧,大白猫嗤之以鼻,“这人类该不是‘黑晶’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吧!”
  斯芬克斯搓着双手,嘴角抽搐,异常激动,“圣使说到点上了,这人类是最最重要的因素,没有他,就失去了上好的饵料,有了他,‘黑晶’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可是”,斯芬克斯脸上的皱褶忽然加深了,他抱着胸做思考状,“死狗那边巴厘猫提早把人送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
  大白猫已经下了土丘,跳上矿车,猫爪一闪,白色布袋平整的裂开了口子,伸出手爪撇开袋口,一张糊血的人脸露了出来,了无生气。
“死饵也能成功一半?‘提早’?”大白猫探了这人的鼻息,发现气若游丝。应该又是着了流沙的道,笨头笨脑想要探索沙漠的愚蠢人类,这是猫族和犬族之间的争端,人类被牵扯进来,这个时间点太早了,又不能干预的太明显了,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只要能放些血滴到湖中,好戏就可以开始了,”斯芬克斯跳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大白猫的身前,斜着眼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随后扯开嗓子对着自己来时的矿洞撕心裂肺的狂叫,那嘶叫贯穿了矿洞的每一个细微的罅隙,也打破了平静的湖面,直入耳蜗,震颤着脆弱的五脏六腑——
  大白猫神情严峻起来,看着矿车中晕厥伤痕累累的人类,心下怅然:开始了!

  为了追赶乘着矿车逃走的杂种狐犬和本该被“巴老板”折磨致死的中年人类,劳力市场的“地下黑市”里,一辆接着一辆的矿车飞驰进入矿洞,每辆车上都是尽可能的站满了战斗力,也许该说是塞满更确切一点,因为猫们被“码放”的整齐只有脑袋在外晃荡,而听到轨道与车轮摩擦的轰鸣声,群猫无不亢奋,伴着时不时跃起的火花,嘶鸣声在矿洞里回荡,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是一趟单程车,身后的“地下黑市”,猫族隐藏于犬族“风鸣堡”的根据地和大老板巴厘猫在他们看到第一眼阳光的那一刻,全部覆灭,那只断尾巴厘猫和背叛者恶霸犬被犬族司令独眼狼青绞死在动力系统的轮盘上。
狼青甩甩手上的血渍,来到了矿洞平台,带了一队犬族精英清除猫族在“地下黑市”的残余势力,因为大部队都去追赶梁国安和小洛了,狼青他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摆平了。狼青在那只求饶的巴厘猫口中得知了猫族的“黑晶”计划,让他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类朋友被牵扯其中,巴厘猫口中“必须的献祭品”。獒犬元帅打头阵已经先行去了圣湖“丰泽”,独眼狼青作为后援备战物资,他盯着黑漆漆的矿洞出神,从这里可以直接通往猫族的大本营,而元帅又从正面对敌,两面夹击,内外受敌,“御沙峪”的死猫们是时候灭亡了。
平台上的矿车零件七零八落,好用的完整的都被猫们用了,狼青和部下只得一起开刨被掩埋的废旧矿车,将缺胳膊少腿的东凑西补尽快上路了。


“救…救我!”
  身受重伤的高海军呼吸微弱,吐字不清,干瘪的嘴唇上下开合艰难的往里咽气,在这嘈杂的环境下要仔细辨别才能听得清。梁国安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发红的双眸,用尽全力紧紧的勒住他的衣领,拉近他,靠在他的耳边,“都他妈是你的错,老子现在恨不得把你的脑子敲得稀烂!要不是你,我和我外甥也不会流落到这个鬼地方,一群该死的猫,狗,都你妈活生生像是一场梦,到现在我得觉得这就是个梦!”
  高海军被勒得呛了气,没有被血渍沾染的脖颈青筋暴起,呈现出酱紫色。一旁的小洛看了,连忙竭力掰开梁国安的手,“你这样子他真的会死的!”梁国安耐住性子,放开勒紧的双手,用力蹬脚脱开高海军的手,看着头顶闪断的灯光,“你利欲熏心,把我们舅甥害得这么惨,老天有眼,你也遭了报。我是不会和你干一样的事情的,绝不会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对于你,死了反而是解脱。而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你活着,”
  个头高瘦的高海军蜷缩成一团,斜着脑袋点点头,长大的嘴巴啊啊连连,样子很是痛苦,眼睛里眼白底部出现一条黑线,慢慢多了起来,像是某种液体。高海军忽的眼睛一眨,晶莹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这可把梁国安和小洛吓了一跳,梁国安以为是什么传染病,迅速退靠在车内壁上,小洛看了梁国安的反应也跟着躲在角落里,紧盯着那个流黑色眼泪的怪人,
高海军情不自禁的扭捏着身子,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行黑色眼泪慢慢回流,又重新进入高海军的眼睛里。梁国安后背脊发凉,这是什么病啊?遇上高海军尽是倒霉事。
“高海军!你还嫌害我害的不够惨啊,你,你这是得了什么病吗?”梁国安拉上衣领,裹紧衣物,蜷起膝盖,生怕高海军身上的病菌沾染上自己,对面的小洛也学着梁国安的样子捂紧口鼻缩成一个毛球。
  高海军抬起仅剩的血淋淋的食指,对着自己张开的嘴巴点了点,小洛从毛发的缝隙中看出了他的意图,颤着手拿出仅剩下罐头水抛滚了过去,之后又缩成一团毛球,露出一点视线观察着动静。
  高海军也不顾身上的苦痛,坚忍着用另一只手抄起罐头水就往嘴里灌,喉结快速升降,运送着生命之源,两天没有喝到水了,狼吞虎咽之中从来没有觉着这水有这么好喝!
“啊,”矿车平缓向前,轰鸣声没有了,周围矿壁上尽是小水流哗哗声,头顶水滴聚流成股,滴在头发上湿哒哒的,高海军把罐头水喝完了,打了个饱嗝,又伸舌头将罐头内壁舔了个干净,有点了生气,靠在车壁上,喘着气。
“梁……”高海军说话声渐渐清晰,“梁老,梁老,那个传说是真的啊!”高海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恐慌,声线颤动起来,惊得梁国安和小洛以为高海军发了疯,会朝着自己扑过来又收紧了身子。
“你不知道我老家就隔着这片戈壁荒漠几公里,以前以为遍地是黄金去了沿海,之后发现来钱还不如干点小勾当,坑蒙拐骗偷都干过,年级一大就觉得人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就回了这里,但是手头没有多少钱没好意思回家乡,就在家乡边上干点小偷小摸,认识了你们之后才意识到可以干几票大的。直到那天被这片沙暴袭击,才开始意识到也许我们不该走这片荒漠的,”高海军舔舔嘴唇,感觉还是有些口干。
“当时你怎么不早说!”梁国安恨道,“再说走别的地方你不还是一样要下手!你不就是看着这片戈壁荒漠廖无人烟嘛!混账东西,老子对你的生平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好好活着赎罪吧!”
  高海军呕出了一口水,全身哆嗦了一下,“不不,我开始完全没有想要独吞钱财的想法,当时也是没在意,现在想想是你的情绪化影响了我,而且”,没等高海军把话说完,情绪被瞬间点燃的梁国安扶着车边噌的站了起来,也不管高海军有无什么传染病了,揪起衣服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老子被你害的一身伤,老子外甥现在生死未卜,你个害人精跟老子说这些遭罪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是老子自己咎由自取,是吗?!还他妈全是老子的错!”
“别,别动怒,老梁,你仔细想想,我们刚进戈壁的时候,吉普车怎么会偏偏在那个时候坏了?郝斌修车的时候,你怎么就突然的情绪化了,完全没有理由啊!那时候的你跟以前不一样,没发现吗?还有天气预报上不可能出现的沙暴,猫狗以及那些会说话的动物,那个国度,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
  高海军瞪大的眼睛,那真实的恐慌神情不得不让梁国安冷静下来,想起那天是因为高海军狠踹吉普车,自己才动嘴骂他,记忆中骂的有点过了。那天莫名的情绪化就像是要逼着高海军杀人越货。想想以前的一些活动中,不管是事前制定计划还是行动中的细节,以及事后的周密安排,如果没有清晰冷静的头脑,单凭高海军坑蒙拐骗的经验,郝斌异乎常人的能力,那是一定要出事情的。就单单那天,那天在戈壁沙漠,这看似平常又异常的情绪化,现在仔细计较完全出乎梁国安的意料,那个起因根本就没有够到自己的情绪底线,为什么会被放大,想不通,他看着高海军,从他刚才的语气中可能会有答案。
  高海军让梁国安坐下来,缓缓说道:“小时候离着这片戈壁沙漠几公里的村里,也就是我的家乡,那里有个带着眼镜的老人常跟小孩子讲关于这片沙漠一系列的故事,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也是老人们讲的最多的那个,说这片沙漠里的动物会说人话,动物们像人类一样生活着,而且以向来不合的猫狗居多,沙漠里水资源匮乏,这就有了为争夺水源发生的战争,猫狗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地盘,每年都会围绕着沙漠中的‘圣湖’进行数次争斗。主张水源共享的犬族在首领獒犬的带领下屡屡挫败欲霸占水源的猫族,维护着这片沙漠中各个种族间对水的需求。那老人还说正在两族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三个人类误打误撞被沙暴裹进流沙进入了那片国度,两个人落到了犬族那,一个人落到了猫族那边,之后被卖到地下黑市,断尾的巴厘猫,白色的灵猫,独眼狼青,食人大鱼奥布,发狂的獒犬……狐犬小洛…咳咳,还有,还有,”说着说着高海军开始语无伦次,他的眼神有点迷离,晃起脑袋,全身开始抖动起来,无意识的从嘴角流出唾液,两只眼睛翻了白,身子一挺,不动了!
“人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不能喝的太急吧!”
  梁国安拍打着高海军的脸颊,死命的掐人中,他居然说的八九不离十,看来他并没有说谎,难道他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能够预见未来吗?不管怎么说,这片沙漠是个神奇的地方,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来解释。
  高海军猛的直起身子,抓住梁国安的手,力气出奇的大,他的眼睛里又泛起黑色的液体,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些坏猫把黑色晶石融成液体注入我的体内要进行献祭,你的外甥也一样,他被选上了,快去救他!一定要被大鱼奥布吃掉!我的命运就这样了,真的一模一样,”高海军一口气把话说完,直挺的身子软了下来。
  梁国安探探他的鼻息,没了气。虽说高海军游手好闲,爱耍嘴皮子,但人不会坏到哪里去,之前的事情现在也有了解释,高海军在眼前一死,心里还真不好受,年纪大了感触多了,眼泪也就多了,梁国安合上不甘的双眼,拭着泪水,心中悔意渐生,后悔就后悔在当初不应该走这条路,不,是不该干这些勾当,这是上天在惩罚我们。可郝斌是无辜的,这孩子当时是被自己鼓动的,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代替他去死,他还有大好时光可以选择,我得拼尽这把老骨头马上去救他,
  梁国安看着已经没气的高海军,心中想着,如果我们三人的命运真如他小时听到的童话故事那样,那么那个结局是什么,高海军没有说完,万一是不好的结局就算跟现下不符,对心理上也是不小的刺激,不说也好,起码还可以搏一回!
  对面角落里的小洛走了过来,拍着梁国安的肩头,“不是还要去救外甥吗?我们要到了,”梁国安抬起头,明媚耀眼的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接着出了矿洞,温煦的阳光,芬芳的青草,清澈的碧波,湿冷的身体渐渐温暖,浑身的劲头也上来了。
  梁国安跳下矿车,把高海军的尸体扛了出来,藏在矿洞侧边的青草丛里。小洛问他救下外甥之后还会把这个人一起带走吗?梁国安没说话,只点点头。


 高海军和自己,小洛所乘的矿车之前,早已有一辆空车停在不远处,看着空车,梁国安的心头又开始压抑沉重起来。矿车停止处是一面斑驳的土壁,左手边是一条石头小径,两旁一改戈壁沙漠的荒土乱石竟是枝繁叶茂,绿荫阴凉,不知通往何处。小洛边走边拍了下梁国安的膝盖,“不用多想了,你的外甥肯定在前面,当然危险比之前更大,现在开始要更谨慎才行!”梁国安看着这个半大的狐犬,先前觉得他是个阴险奸诈如他狐狸婶婶一般那样的动物,这一路上梁国安改观了,除了勇敢聪慧有主见,还有那颗良善之心。“这我知道的,”梁国安加快步子时不忘观察四周灌木草丛的动静,“小洛,你知道刚才那个人类所说的‘献祭’的事情吗?有关‘黑色晶石’的呢?”


  “黑色晶石,”小洛喃喃自语,想起了那日在流沙里捡到的透黑亮的石子,觉得好看才绑起来戴在颈上,谁知道那日想买些跌打损伤的药,以防日后不时之需,在“劳力市场”地下黑市里逛游被摊贩看中了,说起来,那只极有可能是猫科动物的摊主为什么要我颈上的黑色晶石,那个黑色晶石和他所说的是一样的吗?小洛把经过告诉了梁国安,梁国安想了想,肯定了自己的推测,猫们早已潜伏“风鸣堡”很久,专门收集“黑色晶石”,据高海军和这一路上猫们的话中,很明显“黑色晶石”必定和猫族的“献祭”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那黑色晶石不能直接使用,要注入人体内才能进行某种“献祭”,而自己的外甥郝斌不知道身体的某种特性被选上了。高海军说的那个奇遇故事,这片神奇的戈壁沙漠是个战场,是犬族和猫族之间围绕水源圣湖“丰泽”的战场,蛰伏犬族基地的猫们打算用“献祭”给犬族致命一击。故事中会区分正邪两派,经历了这么多,梁国安已经看明白了,犬族依然是人类的朋友,当然除去个别叛徒,犬族代表的是前者,而邪恶多端的猫们无不想除掉死敌,就连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也毫无顾忌,若是除掉了死敌看样子还妄图人类文明,不是邪又是什么。自古邪不胜正,梁国安打定注意,在营救外甥郝斌的前提下,要给人类文明前进道路上的路障来一铲子!


这小径上草香四溢,小洛伸出手抚着嫩叶,鼻尖嗅着清香一带而过,沙漠腹地的“风鸣堡”可没有这么大面积的好东西,小洛一边疾走赶路,一边从容说道:“刚才那个人类还知道小洛的名字,说的好像来过这里一样,还知道那么多关于猫族和犬族之间的事,可是小洛我根本不是认识什么人类,”梁国安也一直思忖着,确实如小洛说的,高海军年少听到的故事就像是诉说者亲自来过一样,难道是......


  “那个老人来过!”


梁国安惊道,但又转念一想,又有很多疑点,高海军说小时候村子里的老人,那老人若是来过这片沙漠也是年轻的时候,而猫狗的寿命怎么可能大过人类,况且小洛并不认识什么人类,而且高海军说的还是三个人类,那那个老人就是三人中的一个?但是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更符合自己,郝斌,高海军的境遇,难不成到了这片戈壁沙漠来的人就一定经历同样的事情?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无法用科学解释,正常的逻辑对这件事不起作用,这片戈壁沙漠也许是个超自然地域。


小径的尽头一片刺眼的光亮,梁国安和小洛警惕着出口,慢慢的走过去,被耀眼的一汪湖水吸引住了,此时太阳高挂,“圣湖”丰泽湖水波光粼粼,水草伫立在清澈见底的水岸,嫩绿的草头正在抽芽,蜻蜓停靠在芽头享受暖阳,远处对岸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枝头树杈都在出芽,绿意盎然,欣欣向荣。

梁国安,小洛出了小径,身后,矿车停靠的地方,轨道正微微发颤,轰鸣声由远及近,奔涌而来——

梁国安和小洛绕着丰泽湖来到了那棵参天大树的边上,眼前遍地是猫,各种猫种,坐了一地,大树根部有个凹槽,里面站着两只猫,一只猫没有一丝毛发,身上光溜溜的,另一只是大白猫,淡蓝的眼睛尤其醒目。此刻光溜溜粉色的猫正在说话,梁国安和小洛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涂抹了青草,躲在草丛里在找有关郝斌的线索。

 “......好了好了,各位勇敢的帝国战士们,那帮低等仆人又想阻止我们猫族王朝伟大的加菲一世振兴帝国的计划,‘黑晶计划’已经启动了,人类鲜血将是我们帝国道路的第一步,而且......。”
  “啊呜,汪”
远处传来狗吠。
斯克芬斯停顿了一会,做仔细聆听状,而后挺起胸膛吼道:“帝国的战士们,报效圣贤加菲一世的时候到了,阿顿!献祭开始吧,这帮可怜的仆人注定无家可归!”
斯芬克斯话音一落,地面上黑点浮动,向前飞奔,扬起尘土。斯芬克斯骄傲着仰起头,看向临近丰泽湖最近的树杈,梁国安也注意到了那只通身粉红无毛的领头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只壮硕的肥猫正在用缠着绳索的十字镐缓慢放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树杈下,被绳索捆绑着,一动不动,梁国安噌的从草丛里跳了起来,那身影再熟悉不过了,是自己的外甥郝斌,那帮死猫到底要干什么!
斯芬克斯奸笑着看向身边的大白猫,“圣使,别弄脏了您的手,还是让小的来!”大白猫按捺住内心的担忧惶恐,“你随意——”,斯芬克斯从树上剥下一片树皮,向郝斌投掷,郝斌的臂膀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黑色液体滴落进湖水中。
梁国安见了,不顾小洛的拉扯,跑了出来,斯芬克斯又剥了一片树皮,被上前的梁国安吓了一跳,但不能在大白猫的眼前丢了身份,淡然道:“落网之鱼!”
大白猫心下有了安慰,这下好办了,“原来是有客人到了!小丑,需要本圣使帮忙吗?”
斯芬克斯的好胜心被激起,“不就是一个人类,一只杂种狐狸嘛!”说着弹出利爪飞扑向梁国安和小洛来了,大白猫站在一旁手爪子插入在树皮,手臂一抖,树皮碎末朝那只壮硕的肥猫直直飞去,树皮碎末竟刺入那肥猫的身体,肥猫吃疼倒在地上不动了,十字镐插在土里,悬吊着的郝斌被拉上去一段,脚下湖水涌动,忽的飞跃起一条只露出半截身子长约十米的大鱼,正因为大白猫,郝斌才没有被大鱼张口吞下,大白猫禁不住大赞:“这就是大鱼奥布吗?难怪加菲眼馋”,大白描舔舐着胡须。
那边与犬族部队厮杀的群猫听见飞溅的水声,都转头注目,赞叹欢呼声此起彼伏,失了神的猫们被犬族干掉了一大半,獒犬指挥着犬族飞奔向前,四周尽是狗吠,哈喇子顺着犬牙滴流,犬族的部众们个个眼睛充血,毛发直立,像是发了疯一样,猫族见了浩大的声势,无不有怯懦退缩之心,一个个站立在了原地,懵了神,没有了信仰引导,这场战斗大势已去。
梁国安和小洛闪在两边,斯芬克斯扑了个空,听见大鱼跃起的声响,他开心的笑了,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只要大鱼奥布吃掉那个人,“御沙峪”的那块黑晶石就会飞撞过来,到时候“风鸣堡”尽数出洞的狗腿子们就会被全数消灭,但他并不知道大白猫是个变数,暗中帮助人类。
斯芬克斯单脚跃起飞向梁国安,梁国安抄出扳手猛力挥击,“哧哧”,斯芬克斯的利爪与铁扳手相击冒出火星,梁国安见了,怔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死猫的爪子,硬到了什么程度,要是被他直接触到身体,那还不开膛破肚了!小洛见了火花也是吓到了,天啊,这是猫吗?
湖水被那条大鱼搅得波涛翻涌,浑浊起来,大鱼在泥水里徘徊,准备再次跃起一口吞了目标,梁国安救外甥心切,向大树跑了过去,斯芬克斯也不管他,他想着一爪子解决眼前的杂种狐狸再慢慢料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小洛被他看得发怵,正在这时犬族部众除掉了一路上的猫,赶到了大树下,而独眼狼青也在小径前干翻了一等猫众,也到达了大树下,跟獒犬会了合,獒犬看到了这番景象,看了看斯芬克斯和大白猫,神气活现的说道:“我还以为那大肥猫来坐镇了呢,没想到是白灵圣使在此看场子,”斯芬克斯见獒犬直接把自己忽略掉了,很是恼怒,转头看向大白猫,白灵倒也是无所谓,“既然獒元帅来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这里有我们帝国的宰相斯芬克斯,有什么话你跟他说吧,先撤了!”大白猫攀爬着树干,轻快的跳上枝头,飞跃进灌木丛,不见了。对于这次的行动“黑晶计划”,大白猫本就不想报多大的希望,他期望更和平的方式解决两族的争端,可碍于加菲一世,对于递增两族仇怨的计划,他只持观望态度,现下大势已去,斯芬克斯就算活着回去,加菲也不会再用他,还是明哲保身识相的好,让他没想到的是“风鸣堡”的犬族元帅獒犬居然亲自出动,很显然这次的“黑晶计划”比以往的,他要更重视,这也算是斯芬克斯的“功劳”吧。自求多福吧,可爱的小丑。
斯芬克斯见大白猫跑了,自己面对犬族大军并没有怯弱,相反异常的兴奋,他背身过去临危不乱的拿出一瓶黑色药水,剥下一块树皮,把黑色药水淋在上面。獒元帅看着所谓的帝国宰相背过身去,以为自己的威严震慑到了他,朗声吼道:“哈哈,帝国宰相,你是在面壁思过吗?”獒犬边走上前边伸出利爪,他示意狼青上去救人,自己要亲手结果了这个猫族帝国的宰相,把他的皮毛剥下来,又是一件令猫骄傲的战利品。斯芬克斯一个转身,飞出手里的树皮,獒犬躲闪不及,壮实的小臂上刮破了皮,黑色液体渗了进去,獒犬的眼睛霎时布上血丝,趴在地上痛苦呻吟,斯芬克斯狰狞着面孔,指着獒犬,“嘿哈,死狗就是笨,黑晶水注入你的体内啦,你完了,哈哈,还敢贸然上前,没想到犬族元帅也有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的时候,哈哈,加菲陛下,斯芬克斯用这条命换了犬族元帅的命,我斯芬克斯要得到嘉奖,我这条命值了!”他明知自己一个难敌这么多的狗众,目睹狼青爬上树干去解救那个祭品,一切都要结束了,但是他不死心,还得再赌一把!
梁国安在狼青之前握住了外甥郝斌的肩头,把他拉了上来,底下的那条大鱼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他在心里祈祷最好别出现了。小洛见这场战斗差不多结束了,便去矿洞边上去找高海军的尸体,他知道梁国安肯定会来。
梁国安把郝斌背在自己的身上,想顺着树杈慢慢爬下去,这时这参天大树却摇晃起来,差点失足跌落,刚好坐在了捆绑郝斌的树杈上,向下一看,底下有只硕大壮实的狗在发狂刨树,上前拉扯的狗都被打飞,他注意到旁边一具粉色的身体,倒在地上嗤笑高喊:“成了成了,我斯芬克斯赌赢了,獒犬发狂了!对对对,朝着大树凹槽处刨,对,那是这棵参天古木最薄弱的地方,哈哈哈!”
大树在向着湖水倾倒,水面又泛起波纹,梁国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外甥郝斌送命在鱼嘴里,大鱼已然跃起,血盆大口,梁国安抱紧了郝斌的身体,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切陷于黑暗——


梁国安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身心俱疲,整个身子像是被揉搓了一样,边上有火光,还有说话声,他抚着脑袋直起身子,眼前的两个人让他着实吃惊不小,坐在篝火旁的高海军和外甥郝斌正询问着自己是否安好,据他们说车开到一半就遇到了大沙暴,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原来这都是一个梦。
现在是在临近高海军家乡的地方,他们俩有说有笑,介绍了远处的一位牵着小孩的老人过来,说是他带领着走出荒漠的,那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木拐,眼里都是笑,那小孩也是一样的神情,谢过老人,高海军和郝斌就钻入睡袋睡觉去了,梁国安没有了睡意,倚靠在土墙上,看着远去的老人和小孩,朦胧中那老人回头望了一望,带上了一副眼镜,那个小孩露出了一截尾巴——

(想到哪写到哪,最后都不知道写的什么了......看客见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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