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杂谈

昨天和老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也忘记了因为什么缘起，我们聊到历史。刘邦是市井小人，但到最后刘邦赢了大英雄项羽，建立大汉。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但这一切基于玄武门之变，是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和弟弟。我最近也在读一些关于明代历史，开国皇帝朱元璋从一个乞丐变成了皇帝，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陪着他浴血奋战，打下江山，但在稳固江山的过程中，他不动声色地除掉了那些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昔日战友，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我们俩一同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好人和强人是不是等同的？

我学过现代文学三十年，在建国初期一定不会绕过这样一个文人，哦，不，应该说是一个政客：郭沫若。当时读到他的《凤凰涅槃》我确实不太理解，虽然对诗歌没有多大的研究，但是终究没有理解这诗歌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读到了关于清代皇帝墨宝的故事，讲到了其实很多皇帝写得其实非常一般，但因为是皇帝，所以他们的墨宝也就成了无价之宝，我才渐渐懂得，其实有些时候，东西好不好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个东西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话语即权力，但事实上，权力即话语。于是，在动荡的岁月中，老舍，沈从文，很多作家都难逃厄运，但郭沫若却可以全身而退，那么不管《凤凰涅槃》《棠棣之花》好不好，都成为了我们教科书上的“精品”啦。

好人不一定能够成为强人，甚至可以说，好人很多时候都无法成为强人。要真的成就伟业，或者是霸业，就意味着你要做出很多牺牲，要舍弃很多东西，包括可能是对的信念。一旦放弃“对的”，那离好人这个定义也就越来越远了。但好人是不是一定可以办好事？好人，意味着原则的恪守，意味着非黑即白的界限判定，但事实上，“好坏”只是概念，而在实践领域，仅仅用“好坏对错”去做事情，可能很容易产生两个结果：一是伤人，二，更可怕，是自伤。

这样讲，是不是很可能让人沮丧，难道我们就是不要去做好人，而那个人去做坏人，或是做不好不坏的人？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做一个好人，其实更多的是人之为人的底线。相比其他，“好人”其实更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我们会记得住漂泊拮据的杜甫，我们也记得住浸染面对生死的文天祥，如果从滚滚的历史长河中望去，“他是一个好人”，可能是对一个逝者最高的评价！

好人能不能成就伟业？其实这个问题我依然没有能够想的清楚。但能够想清楚的，是好人是支撑一个民族不断发展的强大动力，正因为有无数的好人存在，他们坚守住贫穷潦倒，他们能够甘于默默无闻，他们始终怀有理想，才能够让社会生生不息。

毕竟，伟人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