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恩师》散文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古以来,我们把教师的地位推崇到极高的位置。这不仅因为知识的传播,更是由于灵魂的再造。现如今,物欲膨胀的情况下,师生的关系有弱化的趋势。从知识的传授、品格的塑造、人生的指引,渐渐的变为一般的工作关系,我来给你上课,仅仅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我想我应该是十分幸运的,在我的大学时代,在那些嘈杂、浮夸的时光里,遇见我的恩师牛定柱老师。恩师的名字,倒过来念,方显大才本色。当然了,我们也只敢背着他讨论他的名字,当面是万万不敢的。他身材不算高,但很敦实,后来由于生病的缘故,单薄了许多。他是曲靖人,对土豆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源于内心深处的喜欢和依赖。一桌再丰盛的菜,如果没有土豆,都算不得大餐。这种情况下,他就在心里念叨,“只要心中有洋芋,吃什么都像土豆!”我因此,也一度吃过土豆的醋。努力多年,也比不上土豆在老师心里的位置。

      老师,不仅是讲授知识,更是言传身教、行为示范。从普遍的意义上来讲,只有言传身教、行为示范,才能窥见师的伟大。讲台上的几十分钟,大多都能头头是道,把自己包装得很华丽。在生活中是很难伪装的,长时间的相处,才能真正领略恩师学问与处世的风采。在学习的过程、生活的日常中将自己的知识、经历、信念、道德标准、为人准则潜移默化地传授给身边的人。牛老师对我们要求严格,但要求我们的,他都自己先做到。不论是对知识的理解,对家人的关怀,与朋友的君子之交,还是对工作的投入与奉献,对学生的鞠躬尽瘁。他很少用语言去表达,更多的是用行为去示范。

        作为学校团委的老师,牛老师要经常带着我们做各种类型的活动,丰富校园文化,而且大多都在晚上。活动结束,总有一顿宵夜犒劳我们,刚开始我们以为可以报销的,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我听学长说过,他们曾一度知道牛老师发工资的日期。每到这个日子,大家会以各种理由来到他的办公室,等待着关于一顿大餐的任何风吹草动。我曾听牛老师讲过,他参加工作几年后,有机会买学校的房子,发现自己根本没钱,自己的工资大多进了学生们的肚皮。等我自己成家之后,我也在想,牛老师的爱人是要有多大的心胸,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或许,牛老师也没少因此跪搓衣板,只是没告诉我们罢了。因为钱没了,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很难说清的事情。

        严父之相,难掩慈母之心。在我们那两届牛老师带的学生里,我是相对较为贫困的。2007年,我来念书时,村子里还没有人上过大学,也不知道在省城上大学一个月要多少钱。我来上学的时候,带走了家里几乎所有的钱,平均下来一个月不到两百块。所有衣食住行就靠这点钱,我是怀着无限憧憬来到云南财经大学的。到了之后,我发现我的日子将会比较艰难,早餐只能是一个馒头,吃两个恐怕就要超标。牛老师知道我的情况,给了我很多照顾与帮助。牛老师给我申请了勤工俭学的岗位,平时能带上我吃饭的场合,他都带上我。过年回家,牛老师总是要想方设法给我点钱。他说,过年回家别空手,礼物不在贵重,父母要的是心意。

        对我生活的帮助是其次,对我灵魂的再造,才是我一生最大的福分。德能服众、才称其职、口能明理、笔能成文,是牛老师对我们的要求,自然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他辛勤的工作让他在学校好评如潮,获奖无数。牛老师有良好的阅读习惯,历史、文学、政治涉猎广泛。喜欢书法,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天气热的时候,光着膀子,在书房尽情泼墨,一直是牛老师邻居们的佳话。他喜欢写对联,财大很多庆祝和宣传的对联、标语出自他手,带有浓烈的牛氏风格。

        名师大多出高徒,牛老师很多学生在教育界、政坛、财经界都是青年翘楚。虽然,牛老师不以学生成就来论亲疏。但是,每每想到自己毫无建树,我都分外羞愧。都说养儿还能防老,自己能为老师做的却很少。有一次我听说牛老师的女儿喜欢吃黄泡,我就到山上摘了一盒。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不在学校,但还是大老远的开车来取。那盒黄泡估计在市面上不值两块钱,他开车来的油费能买好几盒。我知道,他之所以那么远还来取,是怕伤了我为数不多的,可怜的自尊心。

      感谢父母给了我生命和躯体,更感谢老师对我灵魂的再造。毕业的时候,得益于老师的推荐,我一个农村娃,留在学校任教。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爱人,蕙质兰心,其父寄婷婷玉立之心愿而为其名。到谈婚论嫁时,我的父母远在老家,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老师知道这个情况,是老师帮我上门提的亲。从学业,到工作,再到婚姻,老师不求任何回报,却给了我最大的帮助,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印记。很多时候,我都问自己,这是要多大的幸运,才能换来与老师的这般相遇。

        “画沙之字,存之片刻;刻石之字,留之数载;铭心之字,传之千秋。”这句话,是老师赴任它处时,我难掩心中不舍,只能书以释怀而写下的。现在,我也到了新的工作岗位,石林的深秋依然很美。距之弥远,思之欲切,不知道老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是不是和我这里一样的蓝。这时,婷婷的一个电话,把我从悠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拿起电话,我嘴里念叨着,归期未定,催促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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