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

《尘缘》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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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要从上个月30号说起。

      忙了两个多月,终于能请几天假把自己积攒许久的事情办踏实。说来也怪,一天都没休息地忙,倒也能把自己骗得不着东西地充实起来,这一闲好想欠了谁的情似得。是呀!浑浑噩噩地忙活,来不及想明白些事儿,事儿就已经糊涂了、人也糊涂了。

       我要办得事儿简单,就是和她结婚。当然,这结婚不是领张证书,是忍着我们年轻的见识、不成熟的反叛和更合本性的简繁观,从家乡的风俗、从亲朋的旁观、从父母的执念。从来没有和一个好姑娘演过这种戏,所以还壮着胆互相鼓舞。大事小情均听从家人派遣,熬过去就熬、挺过去就挺,不管咋样,演呗,都是场面上的事儿,不较真儿对错,奔着以后两个人好好活、两个家好好过就都想开了、都能过去。

       现在想来,我和她都算是运气好的人,靠一个不起眼的球馆儿相识。球馆是我和朋友不知死活开起来的,对我来说现在它只是个浪漫的由头了。败了,就说我花这么多钱开球馆,就是为了等她,下辈子我还开球馆儿、还在那里等她;赚了,我还可以用赚了的钱再去想点儿别的什么让人动心的东西送她。其实,把这些事儿说开,需要感谢“勇气”。婚礼前一天,我斗胆和她交代了儿时的一件小事儿--小学毕业我代表班级给班主任老师买一件答谢的礼物,我选了一个100块的保温杯,然后让老板开了一张300块的发票塞进杯子里......

       每次真心对一个人都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弄不成,就像是被拉去阉、又阉不干净,得费好长时间才能长出新的枝丫。往回看,那句词是对的--“放长线,比生命还长的线,鱼儿一定会上钩,谁也斗不过激流”。

       婚礼是顺利的。我们都很疲惫--粉饰出的红,表面上的热闹,中间夹杂着是非、脸面、亲情的压力,还有里子里面的钱--一种高兴不起来的高兴。还好有些让人欣慰的小事儿让我们觉得真实。譬如:我去抢亲的时候,照理是要被难为一阵的。可我一进门就要她跟我走,老婆大人豪爽地答应了我,弄得一堂人捧腹,都说她出嫁的心太急切……

       第二天凌晨,我还瘫睡得不知所措,我的姥爷就去世了。据说是有什么讲究,为了避免莫名的对一对新人未来发展带来不好影响的可能和恐惧,家人执意不让我去送送他老人家。即使我半夜溜出家门,还是被机警的父亲生拉硬拽回去,和家人闹了一场久违的别扭。

       他们说我做事儿太冲动,不动脑子、不考虑后果。反过来想想,为了一些没弄明白的讲究,裹挟着恐惧,胆战心惊地活着应该才是真的冲动吧,不动脑子、不考虑后果的交代了自己的命,也算是恐惧到了极点的胆小妄为。

       最后还是没送成,只能在家里呆着。看着满屋的红,只剩下吃睡,又长了三五斤肥肉。

       婚礼前两天,我也不知是怎么的,鬼使神差地私自去了趟姥爷家。姥爷用力握着我的手,问我他的力气是不是还很大……然后,就一直嘱咐我保重身体、注意运动,婚礼没办法去让我别介意,该忙就忙我的,办完了大事儿得空再来看他。临走的时候,我硬是把一千块塞在姥爷的枕头下面。

       现在,我还有点儿没缓过来。哭了几次、抽了自己几个巴掌,惨淡地看着自己只会给至亲留下一些钞票的脏手,还厚着脸面想“尘缘苦短,容不得人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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