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和小动物

图片发自App

不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整个童年生活里，其实难得一见活蹦乱跳的鸡鸭鹅，出没山野的猪牛羊。

大不了在小区楼下便利店门前见过几只啄食面包渣的麻雀，或是公园遛鸟人笼子里的画眉；人工湖里拥挤作一团、争相接受游客投喂的鲤鱼，或是游乐场捞鱼池里惶惶不可终日的小鱼苗，甚至超市困在玻璃水箱里呆头呆脑即将上案板的菜鱼；小区花园链条拽在主人手里的狗；楼下面馆桌子底下窜出来的猫。

就连菜市场里都见不着活禽，鸡、鸭都是冷链运输进城的。乔乔读《咏鹅》这首诗的时候，根本分不清鹅和鸭子的区别，坚持认为插图里的动物就是鸭子。对猪牛羊的认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来源于卡片、绘本甚至动画片里的卡通形象，而非实物。

能见的太少了。大多是些混迹在人堆里，终日游荡在方寸之地而失去灵性的无趣之物。容易令孩子困惑，难道生命只能如此困顿？

逢年过节带乔乔回乡下爷爷奶奶家，我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领着他去看生活在乡间村野里的动物。

看成群结对的鸭子在水田里浮水，从东边游到西边，上岸，抖落浑身水珠，翻过田埂，又跳进另一块水田，悠然自得地捉鱼捉田螺吃，时而嘎嘎叫唤，时而一头猛扎进水里，胖乎乎的屁股撅起来，脚掌翻出水面像倒立的模样，十分有趣。田地很泥泞，但不知为什么鸭子身上的羽毛看起来却很干净，乔乔总是会给我指出一群褐色的鸭子中有几只全身洁白的，很惹眼，很可爱。

看公鸡母鸡在屋舍周围的坡地上走来走去，闲散至极。可能会因为争抢一根菜头，扑腾上篱笆打架，可能会因为有辆什么车开过，或是什么人走过而集体迅速闪开，察觉无事又突然放慢脚步，该干啥干啥。公鸡的羽毛油光发亮，尾巴翘而艳丽；母鸡羽毛蓬松，咕咕叫着四处啄食，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乔乔走近了看，一看能看半天，只恨手中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喂给它们。他会发自内心告诉我他很喜欢这些母鸡，看见母鸡要回笼了，还想跟着母鸡回家，被我拦下后，就蹲下来远远目送它们。

远远传来“哞——哞——”低沉的叫声，暮归的老牛慢慢悠悠绕山而下。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侧脸那只硕大圆睁又沉稳的眼睛，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乔乔说：“看！牛的尾巴摆来摆去！”我说：“牛在赶蚊蝇，不给小虫子叮咬它的屁股！”

奶奶家的水缸里养有三只大乌龟，养了六个年头，龟壳比我的手面还要大。以前我也从花鸟市场买过一双小乌龟给乔乔养。乔乔非常喜欢放小乌龟在阳台散步，小乌龟总是很努力地找机会爬上几乎比它还高的台阶，它得用前肢拼命去够着台阶上面，后肢踮起来，伸长脖子压住台阶面才上得去。一旦失败，就会扑通仰着倒地，摔个底儿朝天，得拼命拧着脖子才能翻转回来。

可惜小龟不吃东西，喂龟粮喂鲜肉都不吃，也可能是因为冬天天气冷的缘故。我实在怕它们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再饿着，和乔乔一商量，干脆都把小龟放生到附近湖里了，湖里有它们的同伴，希望它们生活愉快。

奶奶家的乌龟本就是从田里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据说也只有乒乓球那么大。就放在家门口养，家门口望出去是一片稻田。养得真是好，乔乔撕了香喷喷的鱼肉丢进水缸喂它们，它们一个个张开大嘴，一下就吞进去了，让乔乔很有成就感。

有时候，爷爷也会从田地里捉几只螃蟹回来，放盆里给娃娃们看着玩。乔乔没见过螃蟹，只见过从菜市买回来的大闸蟹。哥哥姐姐们用手夹住螃蟹的后背，从盆里拿出来放地板上让它们四处爬。小螃蟹横着爬行，机灵得很，如果不把它们逮住，能一下子钻进床底下去。爷爷看见了，呵斥哥哥姐姐赶紧将螃蟹丢回盆里去，否则钻进床底、柜子里出不来，要发霉的。乔乔看得正起劲儿，试图阻拦不给丢回盆里去，但无济于事，十分遗憾。

小孩子天然就喜欢小动物，飞鸟鱼虫，鸡鸭猫狗，在他们眼里都有盎然生趣。我带乔乔去公园散步，遇见蜜蜂采蜜，蝴蝶飞舞，蚂蚁赶路，蚯蚓钻地，他都能看上好久，玩上好久。追鸟儿，扑蝴蝶，抓蜜蜂，捏蚂蚁，拉蚯蚓，这不正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应有的童心？

我总是寻找机会让乔乔多接触多了解各种自然生长的动物，多回归自然，我相信这对他的心灵有好处。更多乔乔和小动物们的趣事，我会另起一篇《乔乔和文山湖》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