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用来大概半个月时间,断断续续,把《罪与罚》看完。
《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天才之作。当然,这也是一部很有争议的作品,尽管它是一部被评为世界十大名著之一的作品。
俄罗斯裔美国著名评论家纳博科夫认为,《罪与罚》是一部写得很糟糕的小说。他在《俄罗斯文学讲稿》里这样评价《罪与罚》:
四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读《罪与罚》的时候应该是十二岁,那时,我觉得那本书充满力量,令人激动。十九岁的时候,我重读那本书,当时俄国正处在可怕的内战时期,我感觉这书累赘冗长,过于伤感,写得糟透了。二十八岁的时候,我要在自己的本书里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进行讨论,便又读了《罪与罚》第四次读这本书是为在美国大学里作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演讲。但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这本书最大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而木心在《文学回忆录》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罪与罚》及其推崇。
文学家以他心灵的丰富描写人物,陀氏的小说,就是他心灵丰富。什么体验生活,与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结果写出书来,假、大、空。纪德说:“艺术家是把内心的某一因素发展起来,借许多间接经验,从旁控制,使之丰富。”陀氏写《罪与罚》中的拉斯柯尔尼科夫,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托尔斯泰写安娜,都是这样。
木心把《罪与罚》,与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以及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相提并论。认为《罪与罚》是一部同样伟大的小说。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欧洲文学史》指出《罪与罚》这部小说为陀思妥耶夫斯基赢得了世界声誉。
陀思妥耶夫斯基“描绘人的灵魂的全部深度”的创作探索,对20世纪小说艺术的发展产生了重要而持久的影响。迄今仍引起学术界浓厚的研究兴趣。
可以看得出来,国内学术界对《罪与罚》的评价是非常高的。
《外国文学史》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对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产生了广泛而深入的影响。而《罪与罚》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一些著名的文学家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有高度的评价。
高尔基说:就描绘能力而言,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才华也许只有莎士比亚可以与之并列。
鲁迅说:马克思的《资本论》,陀思妥夫斯奇的《罪与罚》等,都不是暇末加咖啡,吸埃及烟卷之后所写的。要将现在中国人的东西和外国的东西比较起来,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对比起来,真是望尘莫及。
真的是一部不能错过的经典之作。
02
《罪与罚》以19世纪60年代俄国彼得堡的贫民生活为背景,描绘了贫困的法科大学生拉斯科利尼科夫,谋杀一个高利贷老太婆前后的精神震荡。
拉斯科利尼科夫由于家境贫寒(仅靠老母亲那一年一百二十个卢布的养老金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被迫辍学。
他的妹妹杜涅奇卡为了支持哥哥读完大学,先是到地主斯维德里盖洛夫家担任家庭教师,饱受侮辱,继之被迫试图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一倍的极端自私自利者颇为富裕且拟在彼得堡开办律师事务所的市侩卢任。
主人公结识的退职九等文官马尔梅拉多夫一家的遭遇更是惨不忍睹:由于没有收入,难以养家糊口,三个幼小的孩子啼饥号寒,饥肠辘辘,大女儿索尼娅被迫当了妓女,以卖身的钱来养活弟妹。
而主人公在街上碰到的被欺骗玩弄的年轻少女,以及他的大学同学拉祖米欣的贫困,也无一不反映了当时俄国社会中人们的普遍贫穷。
主人公正是深感人们的普遍不幸和贫困以及社会的不公正,才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形成了自己那把人按非凡与平凡两分的理论,并最终在多种现实环境力量的冲击下,去杀人以实践自己的理论。
杀人之后的拉斯科利尼科夫,精神倍受煎熬,最终的少女索妮娅的感召之下,投案自首。
03
小说的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被认为是,十九世纪俄国文学乃至欧洲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1866年长篇小说《罪与罚》出版,这部小说给作家带来了世界性的声誉。
作品表面的谋杀情节遮掩着作家对社会和人性的深入探索。
小说涉及的十分广泛的论题早已冲破故事框架,所以读者掩卷后存留在脑际的往往是各种论题。
例如涉及“超人与庸人”的超人哲学、有关“强者与弱者”的权力真理,更有人在言语行为里不自觉的“潜意识”泄漏,以及再一次回响起的“苦难救赎”等等。
由于每个论题都有相当的雄辩性,小说作为一个体裁竟第一次彰显出某种互不相让的思想争论的品格。
这被后来的文学评论家巴赫金称作为小的“复调结构”,影响着此后一百多年长篇小说结构上的发展,而且到现在还被认真地讨论和研究着。
04
我觉得《罪与罚》是不能不读的小说。
第一个理由,是它对于人的心理的描写。
实在是太精彩。
前面的部分,读起来可能会感觉情节比较复杂,感觉混乱。
但是越到后面,精彩纷呈,连绵不绝。
拉斯科利尼科夫对痛苦的思索,对家人的深沉的爱,对杀人后的无边的恐惧,对艰难处境的无所适从,对索妮娅一家的同情,都通过他心理的极致描绘,一一展现。
好的小说,就是让人欲罢不能,这是一部让人上瘾的小说,吸引人沉浸其中。我想,好的小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05
第二个理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情节铺排。
很多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用他的奇思妙想,吸引读者思考主人公的下一步会怎么做,他的最终结局会怎么样。
开篇不久,作者就把拉斯科利尼科带到行凶现场,用斧头砍杀了做高利贷的老太婆。
而这个时候她的妹妹却跑进房间里来,看到了凶案现场,他又下意识地把她的妹妹也砍死了。
从这里开始,主人公的命运以读者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砍死了两个人,我会以为他会马上逃跑。
他居然把门关上了,思考是不是应该要逃跑。
他倾听周围的动静,发现有人正在往老太婆的房间走过来。
他躲在房间里面,那个人就跟他隔着门面对面站着。
我在这里会想,那个人会发现凶手吗?如果被发现了,拉斯科利尼科夫会不会继续杀人。
如果没有发现,那个人会掉头就走吗?
接下来的情节超出了我的想象。
凶案很快就被发现了,但主角居然顺利地逃脱了。
这样出人意料的情节,小说里还有很多,给读者很多意外的惊喜。
比如说小说最后的结局,我想象过拉斯科利尼科夫会自杀,也想象他最终会被判处极刑,最终结果还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总之,小说严谨而又令人叫绝的情节安排,可能是小说最令人惊叹的部分。
06
第三个理由,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描写。
纯洁善良而又神经质的主角拉斯科利尼科夫。
为家人付出一切的善良女孩索妮娅,她社会上人人歧视的妓女,也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圣洁与救赎的象征。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拉祖米欣,乐于助人,充满爱心。
狡诈卑劣而又自以为是的卢任。
悲惨而又可怜的马尔梅拉脱夫一家。
……
都给人留下活生生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