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2

不可能，是相遇时天注定的。

奢望，是我唯一能做的。

【夜来香】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她风华绝代，是这丽花皇宫的头牌，她的歌声惊艳四方，却惟独，无法惊艳她自己。

浮躁的夜市，华丽的灯光下，是痴男怨女的缠绵。习以为常的她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精致的服装，卸去浓烟的妆容，看着镜子里最原始的自己，仿佛禁锢的灵魂得到释放，可即使这样，又能有多久？脑海中想象着根本无法估量的未来，她瘫痪在桌上，肩膀无助地颤抖。

白天与黑夜的转换。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狼狈与不堪。她厌倦却无可躲避，她惊恐却是只能任自己沉沦。

坐在拉车上的她猛的一颤，从闭目中睁开眼，秀眉紧皱。

“走路不长眼啊你！”拉车夫大声嚷嚷，整条街似乎都被唤醒。

“我怎么不长眼了，你拉车拉得那么快，还有理了？”少年语气刚硬，气势丝毫不输。

车上的她好奇，抬头望去，风华正貌的少年英姿飒爽，她愣了愣，思绪着什么，却又苦笑。而那少年也刚好对上眼，同是怔愣，变再也离不开眼。

车夫欲继续骂道，车上的她笑道：“好了，我们继续走便是。”

车夫见状，不好再骂，低声囔囔了几声，便拉车走了。

“还在看啥啊，还不快回去扛米，工头等会又要揍你喽！”一旁熟识的小贩好笑地叫道。

“刚刚车上的那人，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好生漂亮。”回过神来的少年问道。

“哈哈，你胃口真不小，可那人你着实惹不得，她是丽花皇宫的头牌，多的是贵人要呢，那还轮得到你这个扛米的？好好干活，别净做白日梦喽！”

少年撅起嘴，白了那小贩一眼，摸摸鼻子。哼，谁说我惹不起。

“冉姐，那裴家公子又送花来了，不见见啊？”

“送花的人这么多，我个个都要见？”她不屑的回应，眼神中寒冷的让人绝望。

“是是。”怕她阴晴不定地又发火，下人赶紧退了出去。

硕大的换衣间，只剩她一人，与外间热闹的音乐欢笑声形成了对比。猛然听见角落里传来窸窣的声响。她立马警觉，拿起门边的扫帚，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那里头的人似是听见外面没声了，便要出去，一钻出，迎面被打了一下脸。

“哎哟！”

她本欲再打，听见这声一愣。一瞧，便是一片死寂。两个人眼对着眼，也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在这？”是她先开的口。

“我来见你啊！”

她一愣：“见我？见我做什么？”

“嘿嘿，多谢那天您大人有气度不计较小人冒犯。”少年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像是在发亮。

她被逗乐了：“怕是不那么简单吧？”

少年嘻嘻笑着，也不回应，从衣布兜里掏出一块薄饼，递给她：“虽然有点素，但味道是不错的，这可是隔壁三叔的绝活！”

外面的山珍海味她早已冷漠，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平民食品，她却开始动摇。接过手，咬一口，那种味道，是熟悉的，是她最开始的回忆，她欲落泪了。

少年见状，以为是薄饼难吃：“你要是不喜欢，便别吃了，别哭啊。”

看着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少年，她笑道：“没，我就是怀念。你还不快走，等会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打断腿嘞。”

少年被她这一笑笑的出神，痴痴的说道：“你笑起来好看，要多笑笑，我刚还瞧这你苦着个脸呢！”

夸她美的人多的数不胜数，可那些恭维，却不如眼前人的一句话让人心悦。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幸福。

“是，你快走吧，你这赔礼我收下了。”

“好嘞，我会再来的！”他的脸上是年轻人的自信，像是天底下最好的良药，让她也觉得，自己还可以幸福。

每天的夜晚，从厌恶变成了期待。少年每日都会来，手上，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玩意，糖葫芦，糖画……有时候，还会悄悄和她溜出去看烟火，讲讲发生的趣事。

她觉得自己终于开始幸福了。幸福到，让她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何方。

从那天雨夜起，少年再也没有来过。她苦苦等候，有时候安慰自己，他只是忙坏了，有时候又不得不想，他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夜晚，又变得漫长。

……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凄美的嗓音响遍整个丽花皇宫。

她想，少年不会忘记她的，他一定还在的等她。她又想，忘记了也好，只要，他比她更幸福，就好。

……

那夜，少年躺在雨里，浑身冰冷，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包热乎的桂花糕……

那是她最爱吃的。

【夜来香：在危险的边缘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