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下酒,打包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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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在服务区的菜菜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老娘换工作了”,我问她做什么,答曰:珠宝。我似乎从菜菜天生的娃娃音中,嗅出了一股子高贵典雅的铜臭味。

菜菜大学学的是广告,出社会做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广告,每天加班累成狗,一双熊猫眼全交付给不属于自己的十平办公区。当我得知菜菜每天加班到很晚,偶尔会破了午夜场的限度,我会忍不住骂她,为什么每天加班到那么晚?为什么说好的双休变成了单休?为什么工资的裤腰带紧了又紧?

累归累,那时候,菜菜呈现给我的精神面貌,还是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比较满意的。她说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并且是自己喜欢的。

后来,当自己在职场中碰到一些不平等条约,被迫忍气吞声的时候,我会想,每个人的纠结无助,对于身在远方的家人朋友来说,实在是太难同病相怜了。

长时间的压榨,造就的不是时代的英雄,就是熬不到谢幕的逃兵。

很显然,我是后者,菜菜亦然。

在换工作之前,对于我无法理解的工作性质,菜菜给我的解释是这样的:我也想换工作,但我害怕从这个坑爬出去,又踏进下一个坑,如果不能确保得到一份有保障的好工作,还不如在这个坑里老老实实呆着。至少,在这个坑里呆着,不会对自己造成无法预知的二次伤害了不是。

如此听着,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但道理存在的意义,是用来被打破的。

“现在这份工作怎么样呢?”我问菜菜。

“挺好的。”这是菜菜给我的第一个答案。

“当时找工作太急了,现在不好意思说……”这是菜菜近期给我的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菜菜这份工作还能维持多久,就像我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工作没能落实,还有没有闲心敲打这些文字一样,都是未知数。

菜菜,作为一个不称职的毒舌女愤青,女文艺青年,你一定要削尖脑袋,好好工作。等姐几个结婚披金戴银的时候,能倍儿自豪的跟人介绍,这啥啥,广告是我小姐妹策划的,老有名气了!

距离上一次跟小黄人联系,我掰着手指头数已经凑不够天数了。

小黄人之所以叫小黄人,不是因为那个讨喜的电影角色,也不是因为黄种人的肤色,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外表清纯内心带点色彩的妹纸。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爱好听古风,喜欢真实的灵异故事,男神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一本书的作者的妹纸,内心还能正常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偏门爱好相同,我和小黄人不会有那么多屁话好聊,她也更不会在某一个凌晨因为看了某一个贴吧里的灵异故事,害怕到爬向了我的床。直到现在我都记得自己当时睡得迷迷糊糊时候的反应,我摸了小黄人一把,给她掖了掖被子,说了句“睡吧”,就真的继续睡过去了。第二天,老没娘心的小黄人说,睡到大半夜身边多了个人,你没被吓着,可真缺心眼儿。

那时候,我们何止是缺心眼儿,简直是没心没肺。肩上担着屁大点的学分压力,嘴里抱怨着舍友,数落着学校,就连教务楼那一面墙上的爬山虎都不放过,说它攀错了方向。

那时候,我们算着毕业的日子,发着离开这所破学校再也不回去的誓,一边嫌弃着丑丑的学士服,一边装着深沉到小树林喂蚊子。哪里知道,进了社会,面对着再多的不如意,唯剩苦笑。

小黄人说,“妈蛋,在公司干了一个月,公司发不出工资。”

我回,“走了算了。”

小黄人哭,“我走了不可惜,我男人那儿还压着一万多呢。”

我在心里暗骂,妈蛋,你男人可真有钱。

小黄人顾不上装哭,破口大骂,“妈蛋,血汗钱呐;妈蛋,公司没钱发啊;妈蛋,走了就没了啊。”

呵呵,心里想的话不小心说出来了。

过了一个月。

小黄人开心了,“公司发工资了,啦啦啦,哒哒哒。”

我默默回了句,“上次你勾勒的故事写完没,你说要给我看,要投稿的来着。”

小黄人蔫了,“太忙了,没时间写。”

对的,我们都太忙了,喜欢的文字搁浅了,喜欢的歌单好久没更新了,喜欢的动漫剧情都整不拧清了。

小黄人,那些石沉大海的稿子我们都别去捡了,我等着你送我一本书,那本书上所有的故事出自同一个人,作者的署名带着点颜色。

调戏圆圆,是我人生必不可缺的一项娱乐活动,我曾经拉着她的手,声情并茂的告白,“圆圆,若我是一名汉纸,绝对娶你。”

圆圆一点也不娇羞,她说,“好呀好呀,走,今天就去扯证。”

夸奖人用一个“好”字来囊括所有似乎有些敷衍,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绝的词来赞美圆圆,因为她的确好的没边没形。性格好,脾气好,做饭好吃,带孩子一把手,在我看来,评判一个好妻子的标准,这些足够了。

听了我的理由,圆圆笑笑,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如果一个人总是因为自己的好而吃亏,他也会因为自己的好而苦恼。”

是的,没有人天生有义务对另一个人好,当对方得寸进尺的索取,却又不懂得回馈的时候,这时候,无私的给予似乎成了一个人或轻或重的负担。

圆圆说,“公司里的人想把我和一个男生凑成一对,他太小了。”

圆圆说,“老有人催促我去相亲,这种现象从高中就开始了。”

圆圆说,“现在的工作不太如意,想出去闯荡的心又没了。”

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一张带着酒窝的笑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在我的记忆中,圆圆没有对谁发过脾气,从来都是好好女士的形象。好好女士也会有烦恼,圆圆诉说着委屈的时候,乌黑的大眼睛里会泛着淡淡的水汽,糯糯的嗓音会带着一丝丝的鼻音。那副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我和圆圆学的专业相近,早些时候,她在省城,问我以后在哪里发展,我想也没想,信誓旦旦保证回家乡。现在,圆圆回了家乡,我却违背了当初不算诺言的承诺,背井离乡。我在的这座城市有海,却完全不是乳白沙滩,碧蓝海水,海鸥盘旋,帆船摇曳的美好印象。

圆圆,你说害怕自己会顶受不住压力,随便找个人就嫁了。我开始想象,你披上嫁衣的画面。

那样的你,美得不可方物,脸上带着灿烂却不张扬的微笑,两个酒窝里盛满酒酿。

幸好,你随便找的那个人,恰好是你喜欢的模样。

故事的终章,愿我们被这世界温柔的对待。

趁年轻,别让梦想喂了狗,打包下酒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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