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今天是2016年5月8号，母亲节。这篇文章，写给我的妈妈。也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青春常驻！

01 有你，才有这个家

以前我一直在想，也只有等我生完孩子后才能体会到在我被生下的那一刻，妈妈究竟承受了多么撕心裂肺的疼。前两天看微博，一个婴儿是如何从母体中诞生的视频看得让我无比揪心，那是种单单看了就让人产生疼痛感的恐惧，再想十月怀胎，是妈妈的坚强和勇敢，才凝结了我们的血肉。记忆里，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不怕苦不怕累，但唯独怕我们受委屈。98年的时候，弟弟出生，家里因为种种变故欠了一屁股债，爸爸也在那个时候不得不外出打工，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妈妈肩上，那时候我还不懂事，印象里只有我的几个姨，姨夫，还有舅舅忙前忙后帮衬着妈妈打理家里的大事小事。姥姥这一生生了8个孩子，妈妈排行老五，未出嫁之前也算得上是最受宠的一个，家务活没做过多少，后来我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妈也是结婚之后才练就的。有多无所不能呢？半夜一两点抱着生病的弟弟翻过一片片漆黑的岭地去求医；像个爷们一样承担起家里的农活，不抱怨，不喊累；养育了我24年，给我做了24年的榜样。现在我也很胆小，怕黑，不敢走夜路，妈妈却不一样。我在后来才想到，我妈妈她也曾经是个小女孩，也曾笨手笨脚、不会做饭，甚至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近两年妈妈才厨艺大增，不过20多年来，只要是妈妈做的菜，总是有那种独特的味道，那是爱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家的味道。

02 我恨那些年无知叛逆的自己

记忆里没少跟妈妈顶嘴。每一次争吵我都抱着必胜的心态，没理还想争三分。那时候我觉得怎么能气到她就怎么干，拼命顶撞，还想过离家出走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妈妈着急和难过，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甚至在成功气到妈妈的时候内心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说过的最混蛋的话就是问妈妈当初生我干什么，这句话在当时的那个年龄那种心态下根本不知道它的杀伤力有多大，但是当我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哭泣的时候，发现我脑子里面想的还是妈妈，那时候我就知道其实她对我而言真的就是唯一。妈妈脾气火爆，但是她却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04年，那时候家家户户盛行安装座机电话，我背着妈妈偷偷在家用电话在线听歌。妈妈交话费的时候发现不对，整整多交了二三百块钱，那时候的二三百跟现在的二三百也许不是同一个概念，妈妈平时是超节俭的一个人，那次回家居然没有对我动气，后来我才知道，在妈妈难以置信去问收话费的人的时候，她们可以查到的，就告诉了妈妈。妈妈刚开始不太信，那个人就对妈妈说，要不可以让派出所的人审我一下。后来妈妈告诉我说，当时一听她就怕了，我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让警察来吓到我。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个人怎么想的，多大的事要让警察来审问我。不过我明白当时妈妈很平静地问我，是因为她不想我因为害怕而选择说谎，妈妈想让我做一个诚实的人。

03 你像个孩子，需要我宠

有事特别恨自己懂事太晚，20岁的时候还觉得跟妈妈吵架吵赢了会很酷。直到前两年，在一次顶嘴的时候，被爸爸训了一顿才知道，跟最亲的人吵架吵赢了不但不酷，反而还很丢人。爸爸说：我都得让着你妈，你就不能忍忍吗？

是的，爸爸都让着妈妈，哪怕是妈妈的错，爸爸也会让着她。从那以后，从上大学每次寒暑假回家看到妈妈脸上增多的皱纹，我学会了即便心里再多的委屈，再多的百口莫辩，都会选择言听计从，绝不顶撞半句。妈妈脾气急，有时候莫名火气上来了让人猝不及防，但是日渐长大的我学会了忍耐她的坏脾气，很多时候是她的错，我倒开始主动去认错。平时聊起来的时候，妈妈就跟个孩子一样说我真的长大了，都不会再惹她生气了。妈妈很多的时候还像个孩子，会因为烫了个新发型，买了件新衣服被夸好看而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半天；2004年姥姥去世，妈妈哭得像个孩子，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后来再听妈妈提起姥姥，看到她脸上那种忧伤的神情，我也意识到，妈妈曾经也有妈妈，妈妈也有想妈妈的时候。有时候看到她流露出的那种脆弱，真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再去伤害她，只能顺着她的脾气，看着她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04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很好

15年12月自己只身来青岛辗转着找工作。那其实也是20多年来第一次尝试着独立，其实也不算，出了火车站，爸爸在外面接我，然后在姐姐家一住就是四个多月。中间找工作走了很多弯路，成功失败交错而行。别人对我说过的，出门在外，那些不好的事情只适合埋藏在心里，只适合找朋友倾诉，而不应该让父母跟着担心。其实我知道的，但是妈妈是谁，那个最了解你的人，你想什么你做什么都瞒不过的人。哪怕是个小小的感冒，她都能听出来，然后你狡辩，偏说是因为刚睡醒声音变了，她才不信，在电话那头又开始重复着在家就不停叮嘱的那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多喝水，多喝水，就是不听，你要气死我呀。妈妈总是把喝水这件事说得很神奇的样子，什么她每天喝多少水，也不生病也不感冒了，身体也变好了。我对此深信不疑，事实是后来我也是这么劝我同学和朋友的。

第一份工作遇人不淑后，索性冲动之下选择了辞职，起初瞒着家里，明白纸里包不住火，最终在事情暴露跟妈妈通完电话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嚎啕大哭，那是我离校之后第一次哭，就感觉压在心里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得以释放，因为不想让家里担心，因为我哪怕顶着恐惧走夜路，哪怕在上班路上遇到了漏阴癖的变态，只要我是安全的，只要是我自己可以独自面对的，我都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和忧虑。妈妈是一个心思很细的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各种为我操心，如果知道太多，就更会担心和不安。很多时候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过得很好，至于别的，我会自己学着面对。

05 你催我找个男朋友，我却想陪在你身边

每次打电话，妈妈必跟我提的就是找个男朋友。用妈妈那滑稽可笑的理由就是：可以保护我。

每次听她这么说，又好笑又难过。难过的是女大不中留，妈妈要把我推给别人了。上个月有次在电话里，妈妈说：你说让你找个对象你偏不听，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是不要你了，就是我怕过两年身体不好再看不到你结婚了。

那一刻，我像拧开的水龙头，泪流不止。

不知有多少次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不是个称职的女儿，没有让父母有多骄傲过，却一直在让他们为我操心，但是在他们心里，我却是无可替代的。以前我老嫌妈妈心急，干嘛一直催我找对象，干嘛始终一副担心我嫁不出去的样子，但是自从那天，我再也没有嫌过妈妈。我懂她的心思，但同时我也很惧怕时光的流逝。18岁的时候，一些对我来说还很遥远的事情，在6年后的今天，一切真的也就近在眼前，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太多的心理准备，在即将褪去学生身份的时候，又不得不迎接下一个角色，我尤其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家人，去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我只想陪在父母身边，尤其在看到姐结婚视频中，摄像安排她在踏上婚车之前跟二姨的深情一拥，我又哭成了泪人，因为妈妈和二姨长得总有那么几分相似，我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她脸上的皱纹，想到总有一天也会那样的自己。

06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微博上有人说，这些年做过最愚蠢的事莫过于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转化成许许多多的戾气，伤害了身边最亲爱的人。在我成长的20多年里，是妈妈一步步让我变得善良，变得诚实，变得坚强，变得更懂爱，变得会去爱。当我现在再回首过去，看到自己的一路成长，看到我的眼角也开始有了细纹，岁月的残忍，在于让你面对流逝的时光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对过去大彻大悟却再也回不到那段被我们小心轻放的光阴。

今天朋友圈被那句“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刷屏，记得之前有个演讲叫《做一个怎样的子女》，结尾说：至亲之情，不应该是看着彼此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应该是，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是的，父母不愿缺席儿女的成长，我们也不能缺席他们的衰老。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