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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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莫名，于是驱车去庙宇找老法师闲聊。

庙宇搬迁新址，还没完全竣工，到的时候，几个义工在整理着一些杂物，间隙发出一两声杂物相互触碰的声音。反而把一袭僧衣，站在简朴的廊下的老法师衬成背景。

然，他就站在那里，不浮不躁，挺拔安宁。

目光触及之后，这个世界突然就变得安静了。

随他进了茶房，炉香袅袅升起，不浓烈，却静静盛开。他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或是心情如何。在我落座后，就开始烫杯泡茶。动作沉稳，却又不迟缓，适度的抬臂，又流畅地压下，没有丝毫造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嗅到了茶的清香。浅抿，水温带凉。有丝惊讶，却没有直言。

“温度不对，就不是好茶了。”他拿出茶夹，帮我把茶倒空。

趁着他煮水泡茶的时候，我环顾了四周，天面墙壁地面，都只是简单地涂刷，靠墙摆放的是两组陈旧的书架。唯一沾着一点富贵气的是墙上张贴着的几幅信男善女赠送的佛经字画。再想到外面还没休整完成，却已已显模型的寺院，未免过于素朴。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放书的柜子永远没有柜子里的书重要。金碧辉煌也罢，简单朴实也罢，都和心情无关。”

我的心咯噔一下，来不及有太多的想法。一杯新茶倒在了我的杯中。透过薄薄的瓷壁，暖意袭上手指。

再次端起茶杯，鼻尖溢满茶香，唇一度不舍抿下去。但思及温度之说，还是不舍浪费品茶的最美时机。

低眉浅饮，涩中品甜，甜中带香，香后忆涩。

原来，一口茶水就潜伏着一段人生。需要的只是你的心境，你相信生活是甜的，那么它就是甜的；你纠结它的涩，那么它就是涩的；你感觉到它香，它就会香满你的世界。更重要的是，你要赋予它需要的热度！

释然，我笑。香炉还在焚烧，香烟飘渺，与茶香缠绕，异常美好。

离开的时候，义工还在整理杂物，其中一个见我出来，挑起眼眉打量了一眼，又弯下腰继续整理琐碎的杂物。老法师还是维持着我进来时的姿势，站在廊下，如一笔浓重的水墨画。

茶分三口喝，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闻茶香，第三口才开始啜饮。亦如人生，不能一口尝尽百般滋味。不如静下心，在清风徐徐的午后，泡上一杯茶，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