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大理风光》俞米拍摄

一、破茧成蝶

嘘声占满整间屋子，小美的行业报告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否定。想起三个月来没日没夜地下一线，抓实践，做实验，捋数据，到头来却得不到认可。这是行业的不幸还是自己的不幸！

散会后，小美没有参加晚宴，和主办方打完招呼就离开会场了。在纷扰的环境里，大脑容易困顿、僵化，一切都得靠本能支撑。

这一情状和她考研究生时如出一辙，那时候，她懵懂得有些离奇。连滚带爬完成了考试面试，上课时发现这专业和她想象的样子相去万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找到对口工作后，可以赚很多钱。

她剪了短发，板寸那种。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和实验室。毕业时，她拿到了优秀毕业生奖状。

反弹肌肉如此发达，小美短暂失落之后，又充满斗志。破茧成蝶，只是时间问题！

二、倒计时

高考倒计时：48天！在黑板右侧，班主任画了一个高考倒计时提示牌——一座七层高塔，竖版写着如上字体。寓意是经过努力，一定可以冲进象牙塔。

天花板上的吊扇卖力地挥动扇叶，给学子们送去些许清凉。八十多人挤在一个大教室里，互为热导体。彼此传递的除了热能，还有焦虑。班主任时不时拿掉眼镜，擦拭额头的汗珠。没有硝烟的战场，弥漫的却全是硝烟。

这一节是班主任的化学课，先进行一轮测试。再梳理重点。实际上所有的课，高二下学期都上完了，高三就是用来复习和考试的。

小美坐在靠墙壁的座位上，闭目转笔，在放弃和坚持之间徘徊。

三、意外

一个人要做什么呢？小美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宽敞的街心，一个人都没有。浅灰色的天空，孕育着暴风骤雨，一丝丝恐惧幽幽地拍向地面。

所有商店大门紧闭，几声若隐若现的犬吠，似乎来自遥不可及的未来。她走向孙二妈的烤饼铺子，黝黑的塑料门沿下面，乳白色的卷帘门严丝合缝地罩着大门，灰尘已经霸占这里很久了。

小美喊了轻轻喊了一声“二娘”，声音大得让自己吃惊。这声音撞向卷帘门，弹回来，生出翅膀，像哈雷彗星一样飞向天空，寻找疯子的耳朵。

饿。一个确定的信号从胃部传向大脑。小美满大街寻找食物，她疑惑地摇头眨眼，曾经热闹非凡的小镇，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几滴清凉的雨点，造访了她的手背。混着雨气的尘土味，在她鼻腔里唱歌。

街心的雨水越积越多，左右望去，已成汪洋。水面越来越高，淹没了脚背。

一个健壮的雕塑从街心升起，那是小美的初恋男友大力。大力高大挺拔，瞳孔里放着光，灼烧着小美绯红的脸庞。

“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