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出行 是遗失 也是找寻

前言

2016年10月23日到达香港,那天香港有着8号风球,在经过一夜的旅程之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深圳火车站,那是第一次独自如此南下。在经历曲曲折折的出关入关之后,终于踏上了开往红磡的地铁,迎着夹杂着雨雾的风站在polyu的门前,心情五味杂谈,清晰的记得师兄发给我的那条信息“你运气不好,赶上风球过境,停工停课”。不知道是怎样的勇气让自己如此决绝的踏上这趟行程,只是想世界这麽大,总要去看看…

刚开始的三个月,是懵懂,是新奇,每个周末总要出去走走,去看风景,去看车水马龙,刚开始总是想约着师兄们一起去玩,到后来学会一个人逛街,一个人买东西而不再询问意见。溜达过港铁沿线的大部分“景点”,也在实验室师兄的带领下吃到过很多的美食。爬过龙脊到过大浪湾,去过石澳去走过南丫长洲岛,尝过港式早点,见过从未见过的奢侈品,等待过维港的烟花,钟情于海天一色,也沉迷过街边的鱼丸烧麦。新年伊始的季节,一个人穿梭在中环空荡的大街小巷,也独自辗转欣赏了西贡和港大的美景。每一个周末和假期都行走在蓝天艳阳下,总觉着不能负了这大好时光。

新年之后,戛然而止的归于生活,归于每个周末的实验室和图书馆。学会一个人独享时光,咀嚼孤独,每一次都在觉着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告诉自己,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过去了以后就都会成为自己的财富。时间是维港上每一日的日出,流逝如日日吹过的风,吹起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每日的早起和算不上晚归的晚归,每一个周末的惶恐与彷徨,客厅地板上一沓沓的脚印,日日的缄而不语和内心独白,6个月的往复,虽每一日陷于人流,却更能感知自己的落寞和恐慌。

每次觉着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总会翻开校历,盘算着哪天可以休个假,一次两次,次次都无疾而终,没有人相伴,亲人朋友都在远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怕自己走的太远独自回不去。一个人的坚强有多少成分是被生活所迫,又有几分是不愿屈服而对自己的坚持和命运的抗争。一个女生的独立和洒脱是为了有安全感的谋生,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依赖,依赖这东西一旦养成,会向病毒一样侵蚀掉独立生存的能力,也会在失去依靠的时候掏空内心所有的安全感,尤其是对本身缺乏安全感的人,也许只有依赖自己才是永久的,而这从某一方面说也许真的是一种悲哀。

每日囿于狭隘的空间,淹没于人流,没有青山流水,甚无花红柳绿,匆匆的节奏,躁动的心情。没有独立的空间,所有的情绪,心情,言语和举止每时每刻都曝露于人前,哭无法“畅酣淋漓”,笑不可“仰天长啸”所有的情绪被压缩藏于心底,无法用语言发泄。有时候甚至会躲于洗手间的隔间期许一刻的静谧于安宁。越发的想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静一静,去看看空旷的天地和辽阔的草原,去大自然看花红柳绿。然后就有了这一场出行。

出发:

出发的前夕,心里是有些激动的,不清楚后面的几日是要如何度过,虽然有自己小小的行程计划,但即兴而玩,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也许晚上开了卧谈会,早上会睡到大中午。也许会疯狂的逛个街,第二天在镜子前试了一上午的衣服。想象自己玩起来像疯子一样,忘掉所有的一切,也忘掉自己,从现实中抽离,回到最开心的时光。那几日每日早早的醒来,为了克制自己躁动的心情,都要去海边跑3公里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9点钟出门,公交,地铁,等机三个小时的航程却像10个小时那么久。对于巨蟹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内心却波涛骇浪的生物,想要一个温暖的大大拥抱的时候,等待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

草原行----目之所及的空旷,那一刻我们都是孩子

虽然一直对你们说,我一个人是可以的,但随着人流走出机场的路上知道在出口处是有人在等我的,心里面总还是暖暖的,不然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城市,偌大的机场,开始总会有胆怯和落寞的。仅仅是在地铁上看着外面的绿绿葱葱,心里就多了一份轻松,瞬间觉着自己好像还是比较适合在空旷的地方放养。

时间紧促,一路奔波,在最后的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我给关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两年后的相见,是经历一年孑然后对朋友的怀念。那种感觉温暖踏实,我回到了我自己,不再背着厚厚的外壳。

一路上聊天,聊一些琐琐碎碎的事情,我现在都不记得聊了些什么,但那些话题在外的一年里从来没有这么任性的聊过:毫无衔接的跳跃,没头没脑的瞎扯,这种时光真的是久违了。从晕车到胃疼,对于一个习惯隐忍的人来说,陪伴,关怀和安慰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是睡觉认床,是身体的不舒服,还是内心的小激动已经分不清了,像做梦一样早上的我还一人跑在维港,晚上就到了草原,还有朋友的陪伴。

马儿在溜我:马背上的三个多小时,从刚开始的新奇兴奋到后来的恐惧和坚持,圆了我一个骑马梦,也碎了我一颗骑马心。除了猫猫狗狗和我放过的羊,我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么庞大的生灵,它没有猫狗的憨态也没有羊的温顺,对于那么一只高头大马,我打心底里是一种畏惧,没有掌控的欲望,不再想要骑在它们的背上;面对这种生灵,心里完全没有了对猫猫狗狗的那种垂怜,会选择对它们远远观望,是对生命的敬重,还是对它们桀骜不驯的折服。

下午的游乐场应该是这次出行玩的最欢快的,远处的草坡映着天空,貌似登上最高处就可以触碰蓝天,滑草的最高处呼呼的风,吹乱的是头发,荡起的却是嗨玩的心。简单的项目却玩出了童真。毛毛虫,旋转木马,蓝天,白云,和煦的风,还有一片片的花开,只是没有人穿长裙应衬“野花留宝靥,蔓草见罗裙”。在目之所及的草原上,在空旷的蓝天下爽朗的笑,那一刻,我们都是孩子。希望若干年以后,我们也可以像我们遇到的那个大叔一样带着自己爱的人再笑靥如花的坐一次旋转木马。

虽然没有看到草原的日出,但却感受了九月草原雨天的清凉,早上5点钟躺在床上听外面淅沥的雨声,裹起被子暖外面冰凉的胳膊,一种小时候的记忆。

归来的路上,车窗外的艳阳,艳而不骄这是北方独有爽凉的秋天,总会想起郁达夫笔下的秋:北国的秋,却特别得来的清,来的静,来的悲凉。窗外片片的草原,悠闲吃草的马群,虽没有风吹见牛羊的萋萋芳草,但那一幕也总以有让人镌刻脑海的魅力。真的应该多一些时间徒步走走那片片的草原从日出朝露到夕阳晚霞。转过一道弯是山,不是像南方草木覆盖的葱葱郁郁,它们都裸露着岩石,历经风化也保留着自己的棱角,稀稀疏疏的冒着些草,有着一种苍凉和威严,南方的山与之相比感觉是有些秀气了。也许是自己心里本身住了一个汉子,所以才更钟情于北方的豪放。

一人行----如果有的选,我是极不愿一个人出行的

天津-秦皇岛-山海关----每次一个人出门前总会有犹豫和顾虑,一旦踏上了启程,便不再回头。迎着朝阳,踏上一个人的旅程,一座陌生的城市,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导航。

天津一日游:听到天津站,就想起了余则成,好吧,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电视迷。迎面对着海河和天津湾,空旷和人烟稀少的感觉甚好。骑着单车,拿着一张手绘的粗略地图来来回回的溜达在五大道的街道上。天湛蓝,阳光明媚,柔和的风吹旋着树叶,一幢幢城堡似的建筑,一条条各个地方的街道,玩的是微风拂面的安闲。海河边上放肆的蹬着单车,骑向天津之眼“阳光暖人,微风拂面,天不暗,我心便好”。

踩着单车无目的的溜达,一日的懒散伴随着自己裂出血的嘴唇在下午5点结束,和天津再见踏上了去秦皇岛的列车。列车之上欣赏了落日的余晖,一道道的绯红,忽然间想到了自己在实验室每次不经意看到窗外的夕阳:你若有心情,处处是风景。

夜幕降临,霓虹亮起,落宿于听海民俗,粉粉的公主房,满墙的迪士尼童话公主。一个过客竟想要多住几日。尚的微信,小程子的视频也给这一日的行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鸽子窝的日出我还是错过了,不过赶上那一场朝阳下的波光粼粼和水草荡漾,栖鸟群居,信步寻食。早起的海水还是有点凉,抵不住风吹的涟漪,还是光脚在浅水里游荡。是的,迎着朝阳,泛着波光,凉凉的微风,吹起的丝巾,清爽的空气,天空中划过的栖鸟,一切都那么明朗,我甚想与你们分享这大好的时光。有时候也会想,今天我独自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在这等季节的容颜里,总有一天,那个Mr Right会把缺席的补上。

北戴河,碧螺塔,怪楼奇园之后,下午两点到达山海关,天下第一关城北依燕山,南邻渤海。这应该是我到过的最东北的位置。站在城墙上看山看城,有感到自己的渺小,有脑补电影里那种攻墙围成城的场面。对于一个历史忘得差不多的人,我也唯有震撼这古老的建筑。虽然为了看老龙头徒劳骑了一个小时的单车还被交警叔叔教育了,但后面碰到的司机大哥还是很好的,给我讲了孟姜女,带我看了九门口的长城,和我聊了很多家长里短,带我看了老龙头,最后还把我送到火车站。一人在外,总还是会遇到好人的。“不到长城非好汉”,虽然没有爬北京的八达岭,九门口的长城却是雄伟中夹着秀丽。看着山头上的城楼“塞外狼烟起,军中羽檄稠”。

北京

北大清华这等高等学府竟然对这个年纪的我没有在心底荡起半点涟漪,我更想要寻觅的是静安先生的纪念碑和未名湖畔的爱与罚。不过高等学府毕竟是高等学府,每一条路都有古树葱郁,叶茂避阳,青青草坪,条条曲径,也许每个人的象牙塔都似这般:幽静的环境,浓重的气息,洋溢青春的面庞。

为了搭一条长裙,穿了一条夹板凉鞋逛了北京主轴线,也许只有我在天安门广场穿的如此“邋遢”吧。帝都果然是帝都,皇家的果真是皇家的,五百年的紫禁城从小就在电视上看,现在我也是见到真的了: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原谅我词穷了。景山上的宫城全景也是甚为壮观。远处看到北海的白塔映衬着铺着荷叶的湖,心中忽然荡起了双桨,是一种轻灵与愉悦。饶塔顺时针一圈,希望我的愿望都可以实现。从北海到什刹海,一路的清风,产生了“十里春风扬州路”的错觉,有点质疑自己是在北国,作为不了解历史也不了解地理的学渣,我是没有办法理解在北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湖水。什刹海边一条长长的风筝,在蓝天下随风摇曳。我总是把在外漂泊的自己比作浮萍,比不上断线的风筝。我看着一串串风筝在风中摇曳,想着如果忽然间线断了,它们都会飞向何处。

北京的白日里大部分都是自己在走马观花的逛,烟袋斜街和南锣古巷是没有特别的感触的,吹了一颗糖羊,感觉长的有点朦胧。天坛与地坛相比,我更喜欢地坛的宁静与安谧,入其中便忘却了门外的喧杂,也貌似理解了史铁生怎能一日日的在那里冥想生命。我在想我如果住地坛旁边,定日日早上去跑步,去看松子跌落,看鸽子觅食。路过国家图书馆很庆幸的看到从诗经到红楼梦的展出,想起陆游和唐婉的沈园相遇,李清照和赵明诚的赌酒泼茶,温庭筠与鱼玄机的师生别恋,看到剪不断理还乱的李煜和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的柳三变。

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安闲似暖,欢悦如四月天         

虽然大部分的日子里,都是我一个人出去浪迹,但有你们相陪的日子还是很温暖的。每一个晚上与清晨,两个女生聊护肤,聊化妆,聊衣服,聊对感情的认知,我动手给你画个眼线,你伸手帮我涂个口红,这种懒散是不是才应该是大部分女生的日常,而我有多久没和人谈及过。对于颐和园的昆明湖,最早的认知是王国维先生投身于此留下“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的独立洒脱,去了之后发现它像极了杭州的西湖。两个人悠哉的绕湖闲逛,拍荷叶,拍长廊,拍微风下的姣态,为了一个照片,可以呆呆的站在那等人群散去,会傻傻的去数十七孔桥上是否真的有十七个孔。某一个姿势把我们扯回到大学的某个场景,某一处景色让我们回忆起多年前的相聚,忽略掉身边的嘈杂,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悠闲的度过一段美好时光。人生的美好不过是有一些人相伴,从你最美丽的年华里开始,初识过你青涩,见证过你的成长,一起定格过姣好的容颜,也经历过你的改变,却依然陪伴在身边。始于懵懂,然后一起走过灼灼其华,在知命之年挽手相聚,耄耋之时仍满心欢喜讲述阳光姐妹淘的故事。

多年未见的张公子,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从印象中的“温和”到现在的“锐角”和三般四般的自信,但总还是要感谢出门对我的照顾没有当男生使,也认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一女生的事实。对于那件鸟巢和水立方的纪念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要感谢的是那一顿高规格的日料和开着实验还陪我出来逛的诚意。

良哥,一顿饭,二顿饭和对关的照顾成功“贿赂”了我,小伙子,加油喽。

厉才子的云南菜和鲜花饼,大才子一如既往的儒雅。

如关所说,同学相见会比陌生人更容易卸下外壳,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找回了自己,轻灵放松,有一种归属与踏实,安闲似暖,欢悦如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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