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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五月份的天气已经逐渐变得闷热起来,小黑穿着和她名字一样颜色的薄衬衫,蜷缩在逼仄的出租屋里。一边拿笔勾画着什么,一边仿佛很不满的摇着头。面前的日历被用红笔圈出五月十五号那天,桌面上草稿纸上画满了地形图和各种逃跑路线。
没错,她在谋划一场偷盗,并且没有过犯案经验的她第一次犯案就选择在某戒备森严的k公司。
这年小黑十七岁,六岁时父母离异,母亲为了改嫁选择把抚养权交给父亲。就这样,小黑从小跟着父亲辗转各个城市相依为命。随着年龄增长,父亲折腾这么久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本以为这一切便是美好的开始,然而童话故事总是在公主就要幸福时插进来很多干扰因素,让读者看得情绪跌宕起伏,仿佛这样的生活才够滋味。
但是小黑并不需要这种所谓的滋味。对于十七岁正值叛逆期的她来说,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像一颗炸弹埋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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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女人确实很优雅,一丝不苟的妆容,行为举止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并非俗人。
只是身形太过消瘦,脸色也有些略显苍白,不过总体来说是个美人。
此时小黑关心的可不是美人不美人,她只关心这女人的来历。
“阿姨你长得可真美,就像......就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女一样”小黑说这句话时眼神清澈,表情真诚,完全看不出了她有一点昧着良心的感觉。
女人听了这话自然变得连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阿姨你手机能借我玩一会儿吗?我爸爸为了让我好好学习都没有给我买智能手机,我好想玩会儿游戏啊!”小黑做出一贯的无辜表情,撅着小嘴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女人见状自然毫不犹豫得把手机借给小黑,继而转过头继续和爸爸调侃着这女儿生的可真可爱。
然而此时的小黑并不怎么可爱,眸子里透露出异样的光亮,她快速在手机上扫描安装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把手机还给了女人。
小黑一直都不是个好学生,学习成绩惨不忍睹,但是每个人总有自己发光点,而小黑拥有的则是半吊子黑客能力。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她初中微机课老师。
那年她初中刚开微机课第一次接触电脑,本来就淘气的她刚好跟班级数一数二的淘气王小波分在一组共用一台,那时候学校用的还是那种极具年代感的大头电脑。刚上课老师吩咐了不可以乱动,可两个人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本性乱动起来,结果就是满屏页面。慌张得两个人不懂得怎么恢复原样只能一直乱点鼠标,最后右上角的叉越来越多,页面像扑克牌一样铺满整个屏幕。老师发现后暴跳如雷,对两个人一顿批评后罚站教室墙角一整节课。
就这样,小黑人生中第一节电脑课是站着上完的。
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励志学好电脑,并且也对电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不黑的她有着小黑这样的外号。
在监控女人一个星期后,小黑发现很多怪异的地方,她认为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爸爸早晚要被这女人欺骗。从那之后她不止一次跟爸爸说她的想法,最后却落得被赶出家门的下场。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被赶走的是自己。所以一个人如果压抑太久,会做出什么事可想而知。这次她一定要抓住真正的证据,让爸爸知道自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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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号傍晚七点十分左右小黑穿着事先准备好的外卖衣服,头戴鹅黄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路过街边买了几个画着熊大熊二的氢气球。接下来就是如何躲避摄像装置走监控死角进去了。由于之前跟随爸爸和女人来这家公司很多次,早就记熟了每个监控的位置和办公室的位置。这个公司成立不到两年所以规模不大,办公室也不像大公司一样很多个。生产产品的厂房和办公室在同一楼层,所以就算办公室工作人员下班了但是加班的工人在公司前台还是有人的。
小黑学着电视里总是出现的剧情把电梯的监控用氢气球遮住,随后走在监控死角成功到达办公室。接下来就是密码锁,这个在女人输入的时候小黑可是一清二楚的。
进了办公室直奔女人办公桌,桌面上果然有一个信封。这都是女人电话里听到的,监控女人这段时间小黑一直感觉很奇怪,明明那么高雅消瘦的女人通讯内容竟然大部分都是是夜宵吃什么,而且几乎顿顿猪头肉,每天都吃猪头肉不腻吗?
当然小黑没时间关心这些没用的,她只关心女人与几个联系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得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放在办公室的时候,小黑决定铤而走险把它拿到手。
小黑顺利拿到那信封原路返回,一路小跑到附近的小巷,确定不会有人跟过来了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小黑发现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到嗓子眼来了,不过好在都结束了。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背影,一只大手掌捂住小黑的嘴。小黑挣扎想喊,却听身后的人说:“我是保安,你以为你偷东西的手段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把你交到警察局去。”
听到这里小黑不再挣扎喊叫,而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穿着保安服的人,这人正是K公司门前保安大叔。
小黑也不知道当时脑袋怎么了,也许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突然怂了,也许单纯害怕的想逃避,总之那一瞬间做出的动作仿佛一气呵成,丢出信封转头就跑!
回到出租屋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跑也没用啊!那个大叔早就记住自己的模样了。
随后几天她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在狭小的出租屋中设想了无数种她被逮捕的场景,甚至想象出了自己在监狱里的模样。于是她更加害怕得连门都不敢出了。终于弹尽粮绝的时候,她决定硬着头皮出门。
走出小区楼道,刺眼得阳光照得小黑睁不开眼睛,巡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放心走出去。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那熟悉的保安服,小黑心里暗骂: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次小黑并没有逃,她也受够了这几天被困在屋子里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日子,索性来个痛快的。她迎着保安走了过去,奇怪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认出她,在她们对视了一阵子后保安才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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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个女孩子啊,可是你连名字都像个男生。”
闷热的五月,十来平米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台风扇,白菜丸子蘑菇和肉在电饭锅里翻滚沸腾,对面留着小胡子却难掩秀气面庞的男人吃得满脸通红。他抬头继续对小黑说“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偷东西,还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父母呢?”
小黑说:“我被赶出来了,不一个人住能怎么办?”
大叔还想问什么,却被小黑一个丸子塞到嘴里憋了回去。
从这次火锅后她和大叔似乎熟悉了很多,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叔没有报警抓她,也不知道对方总是来这个破旧出租屋吃着纯菜火锅的目的什么,总之不用坐牢对于小黑来说是件好事!
对于大叔偶尔的来访小黑已经成了习惯,每次来都会拎着一大袋子零食和下火锅的食材,久而久之小黑发现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白吃白喝的人。
两人围着小电饭锅席地而坐,小黑问保安大叔:“你怎么总是有时间跟我混在一起,你也没有家吗!”
保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眯着眼睛说:“是啊,我也是一个不能回家的人啊,所以看着你总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你为什么回不去家?”
“因为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事,要等完成了,我就能回家了。”
“什么事?要多久?”
大叔沈默了,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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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父亲赌气小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上学了,保安劝说无效后担心小黑在这小出租屋里腐朽霉烂,就给她找了一个导购员的工作,这时小黑才发现自己从来了这个小区都没怎么出过门,以至于她一直不知道每到晚上六七点左右楼门前都会坐着一个脑袋痴呆的女人。女人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每天都在那里张望着,风雨无阻!
听邻居说那个女人搬来也有一年多了,谁也不知道也到底有没有亲人。总之没有人看到她等到过人,只是偶尔有过路人同情她给她些东西 。小黑觉得她一定很孤独,就像自己一样。其实小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怜,更多的是难过自己的弱小无力 。就像对于这个地球来说自己很渺小一样,可就算再弱小的人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比如她唯一的家人。
距离她偷窃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期间小黑并没有间断监视那个女人,并且依然不死心的想拿到一些决定性证据。可是保安的出现让她有了一直被束缚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家长管教孩子、或者是警察看着犯人一样。
其实小黑一度想要逃离,只是那个保安身上就像有着某种气场一样让人畏惧。虽然这人说的都是为了她好, 比如怕她晚上自己一个人回去有危险每晚都接她下班,比如总是想长辈一样的问候关心。这些的确很令她很感动,可是小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如果再拖拉下去很可能什么线索都得不到。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偷偷行动了。
小黑晚上吃完饭装作要去散步。刚好此时保安大叔也不在她周围,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当她走到楼下时,一阵寒风吹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小黑吸了吸鼻子感叹着城市早晚温差可真大,边想着抬头就看到了邻居的痴呆女人,女人的眼睛望着前方眼神却显得很空洞。小黑感觉没有之前那样惧怕她了,相反的内心反而产生了一些同命相连的感觉。小黑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说:“我们很像,孤独的人都很像,人这种动物,无论表面上活成什么样子内心都依然无法掩饰孤独。”像是在跟女人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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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黑变得不安起来,她分不清是自己什么都没查到那种无助的不安,还是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第六感。总之那种感觉很不好。这座城市正式进入六月,天气已经不止要用闷热形容了。小黑发现内心的疲惫能导致身体上的乏力感,与此同时,小黑的第六感真的应验了。
昏暗的楼道里,一把冰冷的匕首正在向小黑靠近。紧接着小黑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收抓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口鼻。一瞬间窒息感扑面而来,小黑心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原来在死亡面前,之前种种都不值得一提。她想念自己相依为命的爸爸,想念生命中对他好过的人们,想念这几天对她百般照顾的大叔。大叔?大叔你在哪里?
小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就像掉进无尽的黑洞,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得往下沉。绝望、恐惧、悲伤、无数个情绪同时涌入她仅存的意识中。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那无尽的黑洞吞噬时,黑洞仿佛被什么击破了一样透进来一丝光亮,耳边模糊能听见警察。。。,总之自己应该是从死神那里被拉回来了。
7真相
医院,小黑躺在病床上,父亲守在旁边。她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使胀痛的大脑舒服了些。她感觉很难过,是内心的难过,又说不上是为什么。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父亲好像看出他的疑问,缓缓道出事情真相。
原来那个总是来找父亲的女人是贩毒团伙的头目,她来找父亲是为了说服他与自己合作,从而把父亲那里当作据点。小黑突然想起来那个女人的通讯内容,原来那都是毒品走私暗号。而自己为什么被父亲赶出家门也不言而喻了。
k公司楼下的保安其实是潜伏了很久的警察,叫阿井。那天小黑去偷文件的事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那女人早就知道,那天她们就打算绑架小黑从而威胁他的父亲,不过好在阿井来得及时才救了小黑一命。
小黑公寓楼下的傻女人就是那天楼道里要杀她的凶手,那女人并不傻,同时也是团伙一员。至于为什么明明来得及动手却在警察赶来前都没有杀了小黑原因不得而知。
“阿井呢?”小黑颤抖着问道。
父亲低着头沉声道:“他在任务中牺牲了,他是个好警察。”
瞬间悲伤冲刺着鼻腔化成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她的保安大叔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和她一起在炎热的夏天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吃火锅聊天了,没有人关心她一个人走路会不会有危险。仿佛从前的一切美好都是幻影一般,指尖轻轻触碰便灰飞烟灭。
墓碑前小黑手捧一束鲜花站在风里,风吹乱她的头发,吹出她的眼泪。“阿井,你说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的,你怎么去了别处?”说完便蹲下身子抱住墓碑,泪水浸湿鲜花,模糊视线,随着阿井的灵魂一起飘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这篇小说很早就构思好大框了,一直没有写是因为怕我这拙劣的文笔写不好,想以后文笔有提升再去写。不过今天还是忍不住写了出来,果然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但是我会继续努力,把脑海中蹦出的各种有趣想法写在文中。有喜欢这种文的就稍微鼓励我一下,作为新人我会更加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