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jito George

辗转一宿仍然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发觉乔治已经悄无声息去洗手间呆了许久,被我留意到打过手枪的痕迹,气得睁开眼,他在身边正睡得打鼾。

平稳气息,转过身,被子下缓缓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他后背,双唇轻柔落在脊骨上的一小块皮肤舍不得放开。于是他回身敞开左臂将我搂紧在胸前,问我是否还好。

怎么会好。用力分辨刺耳的鸣响是从脑仁儿向外走的,眼看着透过窗帘的光线一点点由冷硬转为暖而散,时间剩的越来越少,时间不够,怎么办?

闹铃响起的一瞬身体做出厌恶的反射,乔治马上关掉闹铃,以亲吻拥抱安抚我,然后抓紧时间冲澡。我从洗手间外的洗衣机上捡起猪鬃刷走进去,“给我刷一下背吧。”我把后背晾给他,他接过刷子小心刷了两下,“多用点力。”“哦,是这样的吗?”他加了些力,不太确定力道合适与否。“嗯,我喜欢你用力。”我调笑着,待他刷完后腰接过手,挪到他的后背用力刷起来,虽然要不了一两天那些背上的粉刺痘痘又会膨胀回来。乔治也真是会长,凡是平时穿衣服会露出来的皮肤全都干干净净,修长白嫩的手指,干净利落的指甲,柔软细腻的掌心,就是胸膛跟后背总是坚持赶工的点点痘痘,每晚趴着挤还层出不穷。

他出行穿的衣裤鞋袜昨晚就备在客厅一把椅子上,边穿着边催促我把自己打理好。跟平常女生比起来我已经是飞速了,刚要恼才反应过来,张口提醒他检查有否遗漏,声音确带了哭腔,惊到自己顿了一下。临出门这小皇帝可算听劝把英格兰羊毛西装装进了套袋,工作中难免有什么商务场合需要正装出席,怎么可以说丢就丢掉,不持家不知柴米贵,嗯,我妈好像以前常念这句话。

一个28寸的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没点儿空隙,平角裤和袜子塞饱了他给妈妈买的爱马仕仿包,半打书跟资料,一打衬衣,一打毛衫,怕新办公室空调太强劲,三件初冬外套,一双乐福鞋,一双跑步鞋,一双人字拖。剩余旧物留给我或丢弃。手提包里是笔记本电脑,耳机盒,文件夹,哦,对了,还有我送他的一尾小狐狸陶作。冬衣跟一些不急用的行李好几天前就帮着打包到另一个大行李箱由公司负责送到曼谷了。

看他锁门,默默提醒自己记得要钥匙,在他上飞机前。那他是会有些不舍的吧。我提着他的西装袋和手提包,他提着沉重的大箱子往等候在小区门口的滴滴快车走去。

现在快八点,到海淀区北京出入境检验检疫局预计一个小时车程,以前的体检经验是半小时左右,再去机场,航班午后一点零五起飞,俩人依偎着各自估摸着时程。有肩膀胸膛包裹着,手指错落交织,耳鬓厮磨即此,我轻易间便懂了。过去近两年的时间,原来是耳鬓厮磨,可是今天不得不一个人回家了,进门看不到他那排小船一般长的鞋,小厅的熨衣板上再不会躺着衬衣和早起运动的装备,只剩下熨斗坐在他上次用完放下的地方,冰箱里给他买的零度可乐以后不需要常备了,我可以兑着黑标威士忌喝光它,书架有几本他不再需要的书,空荡的衣橱有我们在宜家一起买的衣架们,床,一起组装的床边桌,集市淘来发出暧昧玫瑰色光的盐灯,冰箱顶上最后一块多芬香皂......


“你又漏水了,胖胖。我有点担心呀,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吧,最近漏水漏的太多了啊!”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带着泪笑了一下,又酸涩得快睁不开眼。“北京待你不错呀。”

“是吗?你这么觉得。”

“是呀,你走的这天天气还这么好。”

“但是北京也有很不好的时候呀,冬天的雾霾太严重了。”

“所有待在北京的人都一样不少经历了,至少你工作上很顺利而且离开的时候还送你这么好的天气。”

我看他看住我的眼,蓝的好像北京最清澈的蓝天,蓝的一如我第一次遇到那双眼睛,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海滩在明媚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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