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解读》16：周本纪（六）

            周本纪（六）

周厉王，公元前879年—公元前843年在位，他贪财好利，亲近荣夷公等人。大夫芮良夫劝谏厉王：“这样下去，我们的大周王朝可能要衰落了啊！那荣公好利却不知道大难临头。天地间的利益，是由万物产生出来的，所以就应当由天下人共同享有。荣公劝陛下实行专利制度，其危害不浅啊。世间万物大家都有份，都有权利合理合法索取，实行国家专利制度在法理上有什么根据？这种做法肯定会引起百姓怨恨，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国家动乱的。我们大周朝之所以能够繁荣昌盛到现在，是因为历代君王都让利于民。普通人霸占山川湖泊的资源谋求利益，是被定为盗窃罪的。陛下现在实行的这个专利制度，世所罕见。如果继续重用荣公，大周肯定会败亡的。”厉王根本不听，仍然任用荣公为国卿，负责管理国家政务大事。

厉王行事暴虐无道，百姓们议论纷纷，批评之声不绝于耳。召公劝谏厉王：“现在已经民不堪命了。”厉王听完后大怒，找来一个卫国的巫师，让他负责监督诽谤朝廷的人，只要有报告马上逮捕杀掉。果然再也见不到敢公开诽谤的人了，但诸侯们也都不来朝觐了。周厉王三十四年（公元前846年），他对言论的限制更加变本加厉，百姓们相互之间不敢说一句话，在路上碰到也只能用目光交流。

周厉王听到报告后大喜，他乐呵呵地告诉召公：“我就是能够止谤，看看谁还胡言乱语。”召公说：“这只是用强力把人们想说的话堵回去罢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水积而溃，伤人必多，对百姓们也是这样。所对治理洪水要采取疏导的方法，让百姓敢说实话才能改进国政。古代有德行的天子听政，都是让公卿们去采集民间诗词歌赋，甚至有些明确是带有讥讽意味的，然后让盲人献曲，由史学家献书，做到百官可以直接进谏，平民也能把大家的愿望转达到天子那里，最后由天子仔细斟酌行事。那样事情推行起来才能顺利，能够避免不必要的失误。百姓能嘴能说话，就如同大地有山川河泽，财货器用都是从那里生产出来；百姓能用嘴能说话，又好比大地有良田沃野，衣服粮食也是从那里生产出来的。百姓心里想什么嘴上能说什么，考虑好了就会去实行。如果堵住了他们的嘴巴，怎么能够维持长久呢！”

厉王坚决不听劝阻。从此以后，百姓们都不敢再说话。三年后，忍无可忍的百姓联合起来造反，他们纷纷拿起武器，组织武装袭击周厉王，史称“国人暴动”。

周厉王的太子静躲藏到了召公家里。暴动的国人们听说后，把召公的府邸包围起来。召公说：“原来我苦口婆心地劝阻厉王，他坚决不听，所以才有今天的灾祸。如果现在太子被杀掉，那么君王肯定是认为我们记恨他，没有行使保护太子的责任。作为国家的忠诚大臣，面临危险要挺身而出，有怨言却不能生气，何况现在国家正面临着安危大计！”召公用自己的儿子顶替王太子去死，王太子幸运地活了下来。

公元前841年，厉王不敢返回都城，王太子也不敢继承帝位，由召公、周公两人共同执政，号称“周召共和”，这是我国有确切纪年的开始。共和十四年，周厉王死在彘地。太子静在召公家长成人，两位国相拥立他继承王位，他就是周宣王（？—前783年）。

周宣王在两个国相辅佐下，整顿政治秩序，效法文王、武王、成王、康王的遗风，诸侯纷纷前来朝觐，史称“宣王中兴”。十二年，鲁武公来周都朝觐。

周宣王的王后姜后是齐国国君的女儿，周宣王经常早睡晚起，荒废朝政。姜后于是摘掉耳环簪子来到永巷请罪，并让傅母转告周宣王说是她让周宣王起了淫逸之心，使得君王荒废朝政，这是她请罪的原因。周宣王听说后大为感动，从此勤于朝政，这就是“姜后脱簪”的故事。

周宣王晚年很昏庸，喜欢穷兵黩武，多次对外发动战争，但大多以失败告终。他不按照原来的规定到千亩耕种籍田，虢文公极力劝告，周宣王不听。三十九年，周朝的军队和姜戎部队在千亩展开大战，周朝军队大败而回，几乎全军覆没。

周宣王丧失了精锐之师，就下令到太原等地清查户口，准备补充兵源。仲山甫劝谏说：“太原一带的百姓不能清查。”宣王不听劝告，还是进行了清点征兵。

四十六年，周宣王去世，他的儿子幽王宫湦(音shēng，生)继位。周幽王（前795年―前771年）二年，周朝三川发生了强烈地震，引起了朝野上下的高度警觉。三年，周幽王特别宠幸一名叫做褒姒的妃子，褒姒生下来儿子伯服。当时的王后、太子宜臼的母亲是申侯的女儿，幽王想要废掉太子和王后，好让褒姒和伯服上位。

在周宣王时代，有些小女孩经常传唱一首儿歌：“月将升，日将落；桑木弓，箕木袋；此物出，周祸害。”周宣王听到了这首歌，恰巧有一对夫妻正在卖桑木弓和箕木制的箭袋，就命人去抓捕他们。这夫妇两人逃到大路上，无意中捡到了一名被扔掉的女婴，听着她在深更半夜里啼哭，就收留了她。夫妇两人最后逃到了褒国。这个女孩天生丽质，长大后美艳无比。后来褒国人得罪了周朝，就把这个女孩献给了周厉王，以求赎罪，因为她是褒国献出的，所以叫她褒姒，姒（音 sì，四）是她的姓。

周幽王三年，他偶然到后宫中转悠，看到这名女子后非常喜爱，生下儿子伯服，最后竟把王后和太子都废掉了，让褒姒当了王后，伯服做了太子。太史官伯阳感慨地写道：“周朝要灭亡了。祸乱已经造成，形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褒姒平时很少开口笑，幽王为了取悦于她，想尽了各种办法，但仍然没有什么效果。为了让褒姒笑，周幽王甚至派人点燃了只有敌人到来才能点燃的狼烟烽火。诸侯看到烽火后，马上全都率军赶来。来到后，却没有看到任何敌情，褒姒看了后果然哈哈大笑。幽王很是高兴，以后又多次派人点燃烽火，但诸侯们不再上当了，这就是“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周幽王任用虢石父为国卿，执掌国家政事。虢石父为人奸诈，贪财好利，百姓纷纷抱怨。申皇后和太子被废掉后，申侯大怒，就联合缯国、犬戎一起出兵攻打周幽王。周幽王一看慌了神，赶紧派人点燃烽火，但再也没有一名诸侯赶来。联军在骊山脚下杀掉了周幽王，俘虏了褒姒，大肆洗劫周都后撤回。诸侯们得知这件事后，由申侯率领，共同拥立原太子宜臼继位，他就是周平王。

黄其军

    作于2019年11月25日（古历己亥年十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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