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何
核心提示:在给犯人行刑的时候,监狱也列出了详细的“受刑套餐”。比如没钱打到半死;十两银子打重伤;五十两银子是轻伤;一百两银子不受伤。
《肖申克的救赎》有一个细节,安迪连续三年给司法部写信,试图改善狱友们的阅读书籍情况,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司法部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而这,还是发生在一个随便杀人,对待犯人极其苛刻的监狱。这样严酷的监狱里,都能闪现出一丝人性光芒,那么在其他相对宽松的监狱,肯定比这情况还要好。
肖申克后来成为黑监狱的代名词。即使如今,国内外各地也曾曝出过黑监狱的存在。但若与康熙年间的监狱比起来,如今监狱的严酷情况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清代文学家方苞,因为戴名世南山集案的牵连,于康熙五十年被捕入狱。一开始是在江宁县的监狱里,其后因为这案子直接归刑部审理,于是他也被转移到了京城的刑部直属监狱。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年。而这两年的所见所闻,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狱中每天死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他看到每天都会有四五个死尸,被从强洞胡乱的拖拽出去。一开始他还很奇怪,不过狱友轻描淡写告诉他,这算什么,现在还算正常,最多一天能死十几个人。得病死去的,都是那些没钱体质弱的人。反倒那些杀人越货的重刑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强壮的缘故,倒是一个比一个活的壮实。
那时候也有官犯监狱,凡是做过官进监狱的,都会区别对待,住进十分优待的监房里。有些重刑犯也能住进优待的监房,因为他们有钱。只有那些最普通的升斗小民,一进监狱,就该受罪了。
进来之后首先给你带上固定的手铐和脚铐,让你难以动弹。一般拷上几天之后,就该引诱你出钱了,不用遮掩,这就是敲诈,有钱的人,能尽快去掉镣铐,如果没钱,会继续拷着。死了,大不了拖出去。所以一进监狱,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有一个人告他儿子不孝顺,他家左邻右舍反倒受到连坐,被抓进来拷着,整日的哭哭啼啼。
监狱里不但勒索活人,将要死的人,一样也不会放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敲诈,狱卒称之为“斯罗”。
当然,有钱人他们会直接跟罪犯家属谈条件;没钱的人,他们会直接告诉犯人。比如一个人被判凌迟,给钱的话,第一刀就扎心,一下就死了,如果没钱,就先慢慢的剐其他地方,试想这人还不疼的嚎叫。同样如果是绞刑,给钱一下就吊死,没钱吊你半天也不让你断气,非要活活折磨死你为止。即使像杀头这样一刀毙命,他们同样有办法,不给钱就不把脑袋给家属,让你身首异处。
这样一来,有钱的人肯定是要赶紧掏钱了。没钱的人,对不起,只能是被折磨而死。
我们都听过秋后问斩,所谓秋后问斩叫秋决。封建时代,天下一切都是皇帝一人支配的,一个人的生死,也在皇帝朱笔的那一勾。这样一来,谁生谁死都不知道。因此往往秋决的时候,所有可能会判死刑的重刑犯,都会被五花大绑押往菜市口,听候上面的决断。即使这个时候,也可以敲诈犯人。
五花大绑,就是用绳子把人背着手捆绑起来。给钱,就装装样子,捆得很送;如果没钱,对不起了,使劲捆起来,体质弱的人,一下子就能勒得你骨断筋折。这时即便万幸没有被判死刑,这勒伤,也要好几个月才能好,如果勒的过重,一辈子都会留下暗伤。
《清史稿·刑法志》说“强盗人命,酌用夹棍,妇人拶指”。
男人夹腿,女人拶(zan)指,现代人可能会认为,这么做是出于女性身体弱于男性的缘故。千万不要认为封建时代的刑罚会人道。之所以男人夹腿,女人拶指,是因为封建时代是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男人需要靠两条腿才能劳作生存,女人在家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离不开两只手。所以这种惩罚,就是要惩处人最重要的生理部位,以儆效尤。
在给犯人行刑的时候,监狱也列出了详细的“受刑套餐”。比如不出钱打到半死;十两银子打重伤;五十两银子是轻伤;一百两银子不受伤等等。
千万不要认为这是开玩笑。
一个狱卒说过,他曾给三个犯人上夹棍刑。一个犯人出了二十两银子,伤着了骨头,一个多月才好了;另一个犯人出了四十两,只伤了皮肤,二十天就好了;最后一个犯人出了一百二十两,受刑后当天就能下地走动。
所以即使出钱,也不会一视同仁。狱卒的理由很充分:如果不区分,谁愿意多出钱?
因此在行刑的时候,狱卒就给每个受刑的犯人进行了充分细化,然后展示给那些未受刑的犯人看,让他们清楚,出钱多寡,会直接影响享受的“受刑套餐”。看来,狱卒们倒是十分敬业!
那时候,监狱里也存在狱霸,通常都是一些被判了死刑的重刑犯。然而狱卒跟他们沆瀣一气,在判决上做手脚,他们反倒能一直在监狱里呆着。曾经有一个姓李的罪犯,每年在监狱里能赚几百两银子。恰好遇到大赦天下,他被放出来,反倒觉得断了财路,不适应了!
你千万不要认为这就完了,他竟然找到刑部,希望仍把他关回去,过段时间再遣送他,刑部办事员把他轰走,他还一肚子怨气!
其实仔细想想,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原因。毕竟,坐牢对于他似乎成了工作,在牢里有吃有喝又不受罪,还能赚大钱,干嘛要丢掉这份差事呢。
这李姓犯人的情况,倒是跟《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的情况类似。安迪因为帮着典狱长做假账,在里面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但后者始终想的是自由,想的是如何走出监牢逃出生天,直到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出逃了。规则在自由面前不可一击;若坏规则拘禁了自由,更应该把枷锁打破,并且狠狠反击前者。
如今人道观盛行,像挪威杀人狂布雷维克这样的人,在监狱中的生活竟宛如天堂。监狱似乎失去了作为惩罚真正罪犯的作用。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从一个极端,又跳到了另一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