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站之前

图片发自App

文/高  旗

        晚饭后，我和小区里的几位邻居们一起散步。我们边走边闲聊着。

        突然，前方传来很激烈的争吵声，一下子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只见在前边停车位上，有一男一女在一辆小车旁大声地争吵着……

        我们快步走过去，来到在小车旁边。

        只见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妇女，穿戴整齐，肩背着一个挎包。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向在往小车后备箱里放旅行包的男青年高声喊叫：“你媳妇凭什么撵我走？啊！我他妈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我给你们看孩子还看出错来了？！”

        “谁说你看孩子给看出错了？是你自己乱管闲事的，这个不顺眼那个看不惯的，谁愿意老受你的数落和管教哇？！”男青年忍不住了，他直起身子，也高声说了一句。

        我们一听她们的“对话”，马上明白了：这是一对母子。

        那位母亲一看见有人过来，不但没有收敛气势，反倒更来劲儿了：“我就是看不惯你媳妇那套做派！她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已经有了不少新衣服了，还他妈的在网上乱买！都买回来什么破逼玩意儿，花啦虎哨的！”

        “她想买啥跟你有什么关系？花你钱了咋的？乱管闲事！”儿子又回了一句。

        “我就是管了！我看她祸祸钱就来气！好像那钱是大风刮来的，乱花起来都他妈不眨眼睛，一个败家娘们儿！”

        儿子一看有几个邻居来围观，面子上有些吃不住劲儿，急忙岔开话头，“妈你快点上车行不行？再磨叽一会儿，就赶不上火车了。”

        “我他妈就咽不下这口气！她凭什么说撵我就撵啊？！现在孩子刚出手省事儿了，你媳妇就他妈的卸磨杀驴了！”中年妇女仍旧在说。

        “哎呀，妈你还唠叨啥呀，快上车行不行？”儿子又一次催她。

        “我就是要说道说道，让你彻底明白，你媳妇是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她有做儿媳妇的样子吗，啊？她拿我当老婆婆了吗，啊？我他妈的辛辛苦苦地帮她拉扯孩子，可她一翻脸就撵我走！刚才，我那大孙子哭着喊着要送我，可那败家娘们儿死活拦着呀，她的心多他妈的狠啊……我想走的话，我会自己要求走的，差啥用她撵我走哇？！”中年妇女手扶着车门，就是不上车，仍旧站在那儿叨叨着。

        “我说妈呀，你就知足吧。你今天去车站，是儿子开车送你走。在当年，你撵我奶奶走的时候，我哭着抱着我奶奶的大腿不让走，是你狠劲掰开我的胳膊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奶奶夹着行李卷儿，边走边掉泪，一个劲儿地回头看着我呀。当时，你死死地摁住我的肩膀，就是不让我靠近我奶奶……后来，还是我爸不顾你的阻拦，用自行车驮着我奶奶的行李卷儿，送她去汽车站的……”

        “你，你少给我提以前的事儿……”中年妇女的声调一下变低了。她回头看了看我们，马上弯腰钻进车里……

        随着关车门的“嘭”地一声响，小车立即朝小区出口处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