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小记

前天,天气好,母亲的精神状态也好。

昨天,母亲满面笑容:我会倒退着走路了!

今天,母亲跟二哥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我和二哥谈论她的补助工资,母亲说,我不知道180是多少了。我刚刚觉得有点好笑,继而涌上的是悲伤。一辈子保持清醒的母亲现在应该很惶恐吧!

午饭的时候,母亲看着客厅的毛主席像说:“我不认识字了!那是什么伟,什么大,什么呢?”我说是伟大啊!母亲念着“伟大”完全没有顺下去的意思。或者她已经不知道“伟大”的意思了。

晚饭后,母亲从床走到窗户,再从窗户走到床,慢慢走,慢慢转身,坐下来的时候指着钟表的分针告诉我,她从这走到了这。那是“7”到“12”。我说是五个格,一个格是五分钟,走了多少啊?母亲摇摇头。

或许这是康复过程的插曲,或许这是脑出血的后遗症。哥哥说,年轻人得这病,会一天比一天好;老年人比较容易反复。

母亲的记忆是非常好的,算账也是好手,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难得糊涂嘛!

此刻她在我身边熟睡,我在她旁边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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