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曾说过:“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或是关于高考,或是关于撕逼,或是关于爱情。曾经你以为血淋林的伤痛,没想到经过时间的治愈之后竟能奇迹般地恢复,而那些年少的过往,成为了我们逝去的热血青春。
记忆回到高二那年。
“下面我来宣布本次年级理科考试成绩。第一名,1301班的苏小沫,617分。”广播里传来教导主任那一如既往的浑厚响亮的声音。没错,这个人就是我,我就是苏小沫,班级第一是我,年级第一也是我。每次被念到名字时,教室总会响起一片哗啦啦的掌声,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发现第一组倒数第三排靠窗边的男生正静静地对我笑。
在班里,我以学习成绩出名,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好学生。因此,班上很多同学都喜欢找我解答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和班上的同学都打成一片,相反地,有些同学的名字我甚至都没有印象,正如我当时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梁非凡。
“铃铃铃……”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一大群男生便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直奔而去。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花上半个多小时做完题目,才准备离开教室。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食堂吗?”就在我刚走出教室时,一道声音喊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今天早上那个莫名对我笑的男生。1米8的高个子,有点偏瘦,穿着白色的衬衫,眉目清秀,笑容浅浅,给人一种很干净舒服的感觉,这便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和他有过接触,之后随即反应过来,不冷不热地说:”可以。”
他走到我的面前。 “你好,我叫梁非凡。梁是悬梁刺股的梁,非是非凡的非,凡是非凡的凡。”介绍完自己,他便伸出右手,抿嘴浅笑,对我眨眼,眉毛上扬,表情甚是可爱。
“梁 非 凡。”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脑海里却对他的名字一片空白。不过名字倒是起得挺好的。
“我记住了。我叫苏小沫,走吧。”我没理会他伸出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他也没在意,立刻跟上我。
“你说你个子虽然不高,走路倒是挺快的,我都快跟不上你了。”他带着调侃的语气打趣我。
我什么都没说,回头给他一记眼神杀,示意他闭嘴。
午饭就在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中进行,我总算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他是个话唠。
自从那天之后,他经常找我吃饭,找我做题,甚至有时候吃饭都在和我讨论作业题。渐渐地,我能感受到,他也是个有追求,勤奋上进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觉得他话唠的本质会惹人烦,喜欢他每天在耳边给我讲各种芝麻小事,喜欢他浅浅又温暖的微笑。以前一个人的孤单影只现在变成了两个人的相伴相随,某种情愫在悄悄地发酵,滋长。
“求这个函数在这个区间有多少个零点,怎么解?”他熟练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递给我题目。我仔细看了看题目,给他讲了解题思路,他便拿起草稿纸计算。或许他认真的样子太迷惑人了吧,我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看,光洁白皙的皮肤,连女生看了都嫉妒。清澈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其实仔细看他发现他还是蛮帅气的。或许我的目光过于热切,他突然转过来,露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眉毛也染上坏坏的笑意。“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被我帅到了吗?”
我像是一个做着坏事突然被现场抓住的孩子一样无措。恼羞成怒之下,拿起他的试卷直接拍到他脸上,尽力掩盖脸上的不自然,并大声喊:“少自恋了!”便起身离开座位。
“哎,你去哪?我还没算完呢。”
我没回答他。
“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了,等等我。”他拿起书包便追上我。他不知道,其实我在背对他笑。
下了晚自习,我们没有在教室多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操场散步,明天就是期中考了,适当放松一下。
“明天的考试有信心吗?”我率先打破沉默。
“有,因为有你。”他露出招牌式笑容。月光轻轻地打到他的脸上,连两道浓浓的眉毛在月光的映衬下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我顿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心里有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也笑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他温柔地对我说。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们两个就在柔和的月光下默默地对视。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他了吧。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暖暖的,甜甜的。
后来,期中考试结果出来了,我还是第一。令人惊喜的是,梁非凡排到了第七。
听到排名的那天他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滔滔不绝地和我表达他的欣喜之情。我也很开心,他这么多天的付出终于有了成效,还有他的那句“因为有你”。
再后来,我上课开始走神,只因为脑海里经常浮现他的身影。渐渐地,我的成绩开始下降,不再是稳居年级第一。而他,好像是越来越努力地追赶,直至取代我。
成功挤到年级第一之后,他成为班上新的众星捧月的对象,不再找我吃饭,不再找我做题,我们俩的联系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落差,跑去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吃饭,一起做题了?”
“对不起,从一开始接触你我就是带有目的的,我喜欢你的成绩,发誓要取代你的第一,这也是家里人对我的期望。而现在,我做到了,所以,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
“所以,你一直都在计算我?”我强忍住眼角的泪水。
“谈不上什么计算,只是可能利用了你的感情。当然,你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肯定帮你,共同进步。”他语气平静得让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就问你一句,你有喜欢过我吗?”我屏住呼吸,听着他接下来的回答,虽然早已想到。
“对不起,没有。”
那五个字,是我生长到现在听过的最残忍的话语。转身,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这样被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