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 呓语 何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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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章了。——作者注）

今天正月十七，又是一个开学季。

天气乍暖还寒，节日的气氛尚未褪去，一排排火红的灯笼依然高高挂起，彩色的霓虹灯烘托得街道两旁依然闪烁如天街。

一大早，已经有家长抱着被褥，陪着背着厚重书包的孩子来到了学校。九点左右，校门口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形形色色的家长，青春活泼的学生，眼里闪着相同的光芒，无需解读，那里边包含的是对学校的期冀，对孩子乃至家庭未来的憧憬。每逢此时，我作为教师的职业责任感就油然而生：唯有努力，帮他们实现梦想，才能多少换得良心的少许安慰。让更多的学生有比较好的结果，就是每个初上讲台的教师的职业理想吧。

曾经的自己激情澎湃，为了这样的认识付出了二十多年的青春。

然而时光荏苒，激情已慢慢消退。

不同职业者认为，教师终日被学校的四堵墙包围，与不经世事的学生为伍，思想难免单纯，观念难免落伍。媒体不时披露一些发生在教师中的负面消息，不明真相的人们容易以偏概全，不加辨别地将个别败类的事情推而广之，变成教师的普遍行为，形成一些对教师群体的错误认识。我们虽然知道外界的评价难免偏颇，但身处体制中的我们深知教育现状确实不容乐观。国家需要发展，人口素质亟待提高，教育也急需改善。我曾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但如今我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怀疑，也因此而产生了诸多不自信。这是一个宏大的话题，无奈之下，我已经学会了淡化自己的疑问和忧虑。也许是杞人忧天吧，万事万物都处在运动和发展中，我们不能期待现在的教育就是最令人满意的教育，更不能期待现在的社会就是最完美的大同世界。

开学时，学校总要召开全校教职员工的大会，今年也不例外。会前要签到，算是开学教师报到。有始才有终，会上领导会谈到对未来一学期工作的安排吧，我特意赶回来参加这场会议，也算是刷一刷自己作为学校一员的存在感。

不出意外，领导有长篇讲话。讲话里谈到了一些大政策，上学期的成绩，还有目前学校的困难，但没有本学期工作思路和安排，也许是我不专心没听到吧，也没有听到多少给老师们加油鼓劲的话，领导们是不是对这样的会议也已经厌倦了并心不在焉敷衍了呢？

会议的一个环节是给上学期教学成绩突出的教师颁发荣誉证书和奖杯，学校给了这样的教师很大的噱头，叫“学期名师”，至于奖励，就是一个奖杯和一份证书。我上学期也拿到了这两样东西。证书不知道随手放在了哪里，奖杯就放在墙柜里，和多年以前获得的一个水晶奖杯放在一起。同样是奖杯，得到前者和后者的心情截然不同。记得当年是因为参加了全省第一届班主任素质展示活动获得了奖励。那次活动历时长，规模大，我也经受了考验，得到了锻炼。沉甸甸的奖杯里凝聚了我的心血，也是对我努力的肯定，我格外珍惜那个奖杯。后者金光灿灿，与水晶奖杯并列陈放，格外显眼，但每次看见它，我的感觉却很复杂，总觉得那金色的光芒浮夸得有点刺眼，甚至透出一点讽刺，不知道它浮夸的光芒到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年轻时曾经那么渴望得到领导、师生和家长的认可，如今却觉得有些所谓的奖励充满了讽刺。不知道这样的鼓励方式是谁发明的，用一个廉价的证书或者奖杯，让许多人不惜为此不懈追求甚至抛头颅、洒热血；对领导来说，这些证书和奖杯真是一个好东西，借用它们，塑造英雄或者名人，轻而易举就可以让许多人卖命，还可以用“荣誉无价”、“谈钱低俗”等看起来高大上实则极端伪善的语言阻止可怜的人们提条件、讲价钱，让无力的人们“无私奉献”，也就是白干活。

但我明白，更多的教师们已经慢慢从这样的欺骗中觉醒了过来，但他们愿意继续认真教学，不再是为了这样的表彰，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职业道德感，是为了在面对学生们期待的眼神时不至于良心不安。

会议结束时的气氛总是异常热烈，老师们三五成群走出会场，一路谈笑风生。呵呵，老师们都已经修炼成精了，任何时候都可以笑对人生。

骑着车子出门，迎面碰见了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人，硕大的脑袋，面目狰狞，眼睛外翻，眼皮、眼球通红、鲜红、火红……是火红。我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间想起了昨晚看过的法国神话故事《魔法灰姑娘》，莫不是里边的野巨人跑到了人间……

一个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人的呓语，各位不要当真更不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