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我们干杯

不为什么，干了这杯

文/辉不琉球

他还是这样，永远都是嘴角上扬。

已经毕业多年，我以为再次看见他，他肯定是西装革履，毕竟在商场里打拼多年，已有一番天地，但是他还是穿了，那件白衬衫。

他和一帮人走了过来。

我身边的阿若打趣说:“阿莹啊！看见没，郑华还是那般浪客的样子。唉，又一是孽缘要开始了。”

我笑着说:“去你的，我和他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他变成什么样子，我又变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那段缘分早就消失在五年前。”

他朝我走进，我不知为何他还是那样，嘴角上扬，他明明是看见我了，他走越近，我表面平静，可我心却越跳越快，我用力的捂着胸口，想极力的遏止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我尝试着努力微笑，“你好”。

我微笑着“嗯嗯，你好。”

阿若好像看出了什么。笑着说:“郑华，快别站着了，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在屋里等着呢，还有阿莹啊，我们快进去吧。”

郑华说:“对对对，我们进吧。”刚刚进屋他还是像以前读大学时的模样，热情的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之后便在我们这桌坐了下来。

“我们毕业几年后像今天这样，聚这么齐实属不易，来！大家为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干杯。”郑华说完，大家跟着干杯，我也喝了这杯，可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是觉得五味杂尘。

我们终究还是变了，他以前可是个不会打官腔，留着板寸，穿着白衬衫的标准理科男。

可是想想当年，那个翩翩少年确实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尽管我们当年的分手不够漂亮，都互相伤害过，我现在还是不后悔，毕竟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关于那几年，他记忆里也只有我，那个为他留长发，穿裙子的人还是我，当年，操场上，月光下的吻确实也是我们俩。

我终于被阿若夹的剁椒鱼头从回忆拉回了现实，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直直的看着他，也笑出了最明媚的样子。“来我请大家举杯，不为什么，干了这杯。”

郑华，默不做声，蒙头喝了这杯。

阿若说:“对，不为什么，干了这杯。”

大家喝了这杯后立刻又说笑了起来，但郑华此刻的沉默，变的格外显眼。还是他，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他愣愣的坐在那里，阿若提醒他，“郑华，你怎么样，快要结婚了吧，我可听说，你遇到了真爱啊！”

郑华慌忙说:“别！别！别！哪有。我可是永远错过了我的真爱。”

他看了我一眼，我不敢看他，害怕他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

吃完饭，大家都陆续散了，是我让阿若先走了。

“最近过的好吗？”他先开口了。

“嗯嗯，挺好的，你过的怎么样呢？”

“不好。”

我先是一愣，而后是不敢多想。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我看着他。

“没有你的日子里总是觉得少了很多。在外打拼多年，每当我回分那个出租屋的时候，在深夜我都会想起你，想起那个们一起跑步的操场，还有……”

“好了，别说了。”我明显是情绪失控了，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郑华用力的一把把我拉入怀中。我在他的怀中，静静地感受他的心跳和他的温度，我的心跳加速了，就像当年那样。但是，我无情的叫醒了我那贪婪的心。我用力的挣开，并一把把他推开。擦掉最后一滴泪，现在想想多么可笑，我以为不会为他流一滴泪，因为流了太多，都有点瞧不起自己。

我为刚才的情绪失控解释道，“我刚才的眼泪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些年的那些事。”

“不，不，不，阿莹，这都不重要，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他想个孩子，急切的看着我就像当初他向我表白时的样子。

“我们都变了，绝对不可能了。”他可能是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首先变的就是做决定。

“对啊，你肯定觉得我很可怕吧。一切都变了，我们已经五年没有联系，各自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可是我真的爱你，和你分开的五年，工作也越做越好，我也赌过，我可以真真的放下你，所以我就疯狂的去谈恋爱，想拼命的证明我离开你一样可以，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做不到。”他声嘶力竭的说着。

“阿华，你今晚一定是喝多了。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拉门一拉，头再也没回的走了。

我来我听说不知谁又返回去拿自己落下的东西，看见郑华一个人在包厢里喝了好久，又哭又笑的，别人问他，他也也什么都没说，嘴里只嘟囔着，“我真的错了，你别离开我。”一直重复。

“哦，我知道了。”我云淡风轻的回答着阿若的话，想极力的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上次一别，又几个月没有郑华的消息，我的生活又想往常一样，在写字楼里用力的和每一人打交道，自己的棱角慢慢被抹去，曾经嗤之以鼻的事我也在做。下班后，大厅里同事之间都好像是养成了一种默契，全都装做不认识的样子。

到家后我打开音乐，开着电视。刚刚准备敷面膜，外面燃起了烟花，我竟走到阳台，看着那转瞬即逝的烟火，但划破天空，足够耀眼。

哦！原来今天是跨年夜。

“铃铃铃”。电话响了。郑华打来的。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接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穿来了既熟习又低沉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我用极平静的语气问他。

“我到了我们读大学时经常去的那个操场，你来吧，我会今晚会一直在这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有些话要说。”

我立刻到衣柜里穿上他喜欢的风格的衣服，我立马摔门冲了出去。

出门焦急的等着出租，等我到操场的时候，发现他坐在台阶上，一个人的背影。我走到他的身边，静静的坐下。

“阿莹，你来了。”郑华说。

“嗯嗯，我来了。你找我要说什么？”我问他。

他说，“你先别急，看看操场上那些跑步的人，我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晚上出来跑步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当然，我当然记得。”

“阿莹啊！这几个月我也想明白了，错过就真的错过，现在的我们都没有错，我们大家都变了，我们没有必要再互相为难，但是我并不否认我们的过去，你也的确是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互相能喝一杯，“不为什么，我们干杯。”他嘴角上扬。

“阿华，和你在一起，不管经历的，是好的，坏的，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拱手让与别人。那些年我的一些成长也是因为你，你之后喝过的大酒，想到的人也只是我，而不是比我很优秀的别人。

所以说和你爱过我不会觉得后悔。只要爱过就会留下痕迹，至于往事就会留在风中。”

我们两个坐在操场上一夜，天亮后，我和他都彻底放下。

对啊！希望下次见面，“干了这杯，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