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歌手》第四季播到第三期,颇具人气的李克勤唱过《雾之恋》和《当我知道你们相爱》,最终凭借《遥远的她》揽下当期冠军。然而,吊诡的是,三首歌的原唱谭咏麟、郭富城和张学友,却曾是李克勤音乐生涯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已是老牌唱将的李克勤,星途其实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艰难。他像是时代的缩影,见证着产业乃至人生的起落更替。
在90年代的香港乐坛,李克勤长期排在呼风唤雨的“四大天王”身后。虽有“第五天王”的称许,却隐隐透出悲凉的意味。即便因现场唱功稳定,如同CD复刻,因而获誉“CD勤”,他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面临无歌可唱的窘境,要靠拍影视剧、主持娱乐节目甚至当体育解说谋生。唱片公司一度以“杀鸡取卵”的方式,大量发行李克勤的精选唱片套现,最后却落得辗转二手音像店,5块港币一张的厄运。
最心酸的时刻,在1995年来临。李克勤红馆演唱会《聆的接触》十场连发,票房却令人失望。其中一场的入座率仅有40%。尽管两年前红馆开唱大获成功,当年的专辑销量也可观,市场却给予了最无情的回应。
演唱会行至尾声,面对空落落的舞台,李克勤说了一段著名的告白。
我记得前几年,有一位乐坛非常资深的前辈歌手,到处跟人家说,我是他的接班人。……可是,过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感觉好像不对啊。他年年都跟人说他25岁,出的唱片比我的还多,好像永远都不会退休。那我怎么做他的接班人啊?于是,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转去另一家唱片公司,和他对着干。
谁知道,突然间天上落下了四个天神,一个唱歌唱得好好听,一个跳舞跳得好威风,样样都很厉害,怎么办?我记得,每一年“最受欢迎男歌手”颁奖,我都有份站在台上。不过,我比较惨,他们四个都是有机会拿奖的。而我,不但没奖,还要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我想,观众都会觉得——我肯定是排第五的啦!
诚然故作轻松,但毋庸讳言,作为他人的陪跑甚至附庸,对李克勤来说已经太久了。
可转念想来,李克勤又有幸运之处。若是赶上今日流行乐坛的迅速迭代,或许早已湮没无闻。恰是那个年代的慢与稳,令他的坚持和努力踏平坎坷。
18岁那年,李克勤以偶像谭咏麟的《雾之恋》夺得第二届全港十九区业余歌唱比赛冠军,跻身乐坛。虽然在更为知名的新秀歌唱大赛中败给了杜德伟和苏永康,但十九区的首届冠军,是威名显赫的张学友。李克勤的开局,可谓光明。
出道第二年,他推出首张EP唱片《李克勤EP》。1987年,首张个人大碟《命运符号》面世。专辑里收录了一首改编自日本歌手河合奈保子的歌:《月半小夜曲》。
经由李克勤和陈慧娴的诠释,这首歌而今已是街知巷闻。但在当日,却未能赢得意料中的掌声。十多年后,李克勤执意的不断翻唱,才让这首歌逐渐走红。1989年,借助亚视电视剧《蓝月亮》主题曲《一生不变》,李克勤迎来第一个事业巅峰,连夺十大中文金曲和TVB十大劲歌金曲奖。
然而,接踵而来的,是四大天王唱主角的90年代。1992年,李克勤亲笔为《红日》填词,却不像现在这般火热。1993年的《回首》获得年度十大劲歌金曲,算是灵光乍现,之后的表现却甚为乏力。到1998年,李克勤转而为TVB担任世界杯赛事主播,反倒靠主题曲《球迷奇遇记》重回大众视野,不得不说是一种吊诡的讽刺。
20世纪的尾声,李克勤转投环球唱片。在新东家的第三个年头,转机乍现。
2001你年2月23日,他雨香港管弦乐团合作,在红馆举办《港乐克勤》演唱会。起初只是保险地发售两场,不仅迅速售罄,还另加场次。原本是公益性质的演出,却成为李克勤柳暗花明的新起点。
在此之后,李克勤找准了自己的路:专注唱歌,唱功示人。
2001年下半年,李克勤重回十大劲歌金曲的舞台。第二年,他获得了人生中首尊十大劲歌金曲“最受欢迎男歌星”奖,同时成为“全年最高销量本地男歌手”。
2003年,一个重量级组合在华语乐坛横空出世。
新老两代天王组成“左麟右李”,开始大规模巡演。李克勤终于有机会唱遍偶像的歌,而且还不是以“接班人”的身份。这一年,他蝉联了“最受欢迎男歌星”。两年后,又将第三个奖杯收入囊中。第五,不再是魔怔。
后来的故事,顺利得都显得俗套起来。演出爆满,奖项丰收,“第五天王”真正享受到天王级的拥护。
爱情的默默滋养,也浮出水面,走上前台。1992年,李克勤同香港小姐冠军卢淑仪相恋,并为她写下《你是我的太阳》。
2001年的《港粤克勤》演唱会上,他又以一曲《在我身边》,感谢卢淑仪一路的相伴支持。2006年,长跑14年的两人完婚,谭咏麟与陈百祥主持,刘德华担任伴郎,姐妹团里则有蔡少芬与钟丽淇。
难得的是,李克勤仍然在发片,在唱歌。《花落谁家》、《天河》、《纸牌屋》等歌曲,都有不同程度的传唱。
2015年3月28日,48岁的李克勤和65岁的谭咏麟唱了近3小时共50多首歌曲,堪称纪录。如今,李克勤又站上了《蒙面歌王》和《我是歌手》这样的真人秀舞台。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被称作男人?或许,李克勤的答案用《红日》来回应最合适: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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