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烦恼(2)

晴川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

四岁那年,晴川刚刚开始记事,父亲在给她过完生日出去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晴川对父亲仅存的印象就是,他喜欢用自己稀疏的胡须扎她的脸蛋。现在,晴川脑海里父亲的样子已经模糊成一个看不清的轮廓,每当做梦梦到父亲,她总是努力的想去看清楚那张脸,却从来都是越来越模糊。

每当她向母亲问起“爸爸去哪了”,母亲都会抱着她泣不成声。渐渐的,她不再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她开始逐渐的认清了一个事实,父亲不会再回来了。

母亲没有再婚嫁,而是选择自己承受着这一切,而唯一让她能够在往后数不清的苦难日子里坚强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她的宝贝女儿。晴川开始变得很懂事,她知道母亲很不容易,他也知道自己是母亲唯一的牵挂。她学着做饭,帮她洗衣服,还会在母亲心情不好的时候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当晴川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回家的那一天,母亲很开心,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母亲做了一桌子菜,还喝了点酒,晴川陪着母亲喝了几杯,虽然她觉得酒很苦。那一晚,母亲跟女儿说起了从没有跟她提起的关于父亲的事。

那一年,父亲从国有企业下岗了,于是父亲不得不去了一家出租车公司开起了出租车,那一天是父亲第一天上班的日子。父亲为了躲避一个横冲马路的小女孩,跟对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相撞,出租车被撞的粉碎,父亲当场死亡。

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悲痛欲绝,多年来的苦将这个曾经柔弱的女人磨的异常坚韧。晴川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

晴川刚毅坚韧的性格里,满是母亲的影子。

“晴川,有人给你送花哦。”

见晴川回来,同宿舍的方瑜一脸坏笑的说。

“嗯?谁送的啊。”

晴川扫视了一眼宿舍,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放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里边还有一个纸条。

“还记得军训的时候,我们一个排的那个眼镜男吗,就是有一次上台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那个,好像叫邓一格。”

“哦,是他啊,我有印象,在食堂碰到过几次,但也没说过话,怎么会给我送花呢。”

想起那个唱歌的男生,那扯着嗓子,喊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的形象顿时涌入脑海,晴川差点笑出声来。

“他说他一大早就在宿舍楼下等你了,结果你比他起的还早。他等到中午快吃饭了,还不见你出来,人又越来越多,终于觉得抱着花在女生楼下实在太过招摇,于是正好碰到我,就让我带上来了。”

晴川打开了纸条,扫了一眼,上面写了些,自从见到她就夜不能寐,神思恍惚,此生希望携子之手、永结同心云云。

晴川初中开始就经常收到过这样的纸条,自然是一点不觉得惊讶。于是她皱了皱眉头,将纸条揉作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件事没过多久就在女生宿舍楼和材化学院传开了。

男生们有的义愤填膺,说地科学院的人欺负我们材化学院没人吗,居然公然对材化学院四大美女下手。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声称绝对不能给材化学院丢脸,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可回过头就继续在宿舍联机打Dota了。而有的人则客观的分析了此男生虽然勇气可嘉,但行动策略着实欠妥。首先,不该在女生楼下等,这样容易惹火烧身;其次,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行踪,导致扑了个空;最后,不该送玫瑰花这种过于俗气的东西,应该文艺一点。甚至还制定了详细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准备交由此男生实施。

而女生这边,也在床头会上将邓一格的名字传的几乎无人不晓。有人说他是望大邓副校长的侄子,也有人说,他在高中时得过抑郁症,多次自杀未遂。

而这这些事让晴川很是烦恼,她本来只想好好学习,然后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即使谈恋爱,邓一格也绝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于是晴川只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好让这些人快点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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